见吴邪没回答，胖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觉得现在还是别待在这里好点，于是找了个借口也赶紧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后，吴邪默默地继续站了片刻，然后上了二楼，朝张起灵的房间走去。
张起灵的门半开着，并未锁上。吴邪来到门外，从门缝里望进去，就看到张起灵坐在椅子上，和往常一样仰着头看天花板，但神情并不是发呆的样子，而是少有的沉寂，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吴邪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像是怎样都看不够。
张起灵却敛下眼睑，朝门口看了过来，默然地看着吴邪。
吴邪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赶紧垂下了视线，说不出话，但最后又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吴邪关上门，站在门口。良久后，他低声说：“黑眼镜说会带你离开，意思是……永远不回来了吗？”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就是忍不住再确认一下，希望答案并不是那样。
张起灵看了看他，然后道：“早晚都要离开。”即使没有答应黑眼镜，一切结束后，一样会离开。
“你要去哪里？”吴邪睁着有些泛红的眼睛盯着他，目光执着。
“任何地方。你不用去找我。”似乎知道吴邪要说什么，张起灵直接道，“没这个必要。”
“有必要！”吴邪哽咽地喊出口，身体颤抖着，随即他慢慢低下了头，“我，做不到，就这样眼睁睁看你消失……”
张起灵沉默了下来，他看着吴邪，神情在黑暗中模糊不清。最后他淡淡地道：“我本就是个无所谓存在的人，你就当这个人从没出现过，忘掉吧。”
“我做不到！”吴邪猛然抬起头吼道，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然后他走到张起灵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通红着眼瞪着他，“是你闯进了我的世界，在我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现在才要我忘记，怎么可能……”声音越来越苦涩，几乎快要说不下去，“你明明出现过，我怎么可能忘记……”
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落，擦过了张起灵的脸颊，迅速变凉。
“死闷油瓶，到了现在你还想让我忘掉……你让我怎么忘掉！”终是控制不住，一直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吴邪颤抖着身子，委屈痛苦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同时手中的力道渐渐松开，身体往下滑去，最后跪在了地上，上身伏在张起灵膝上。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吴邪。直到膝上的湿意越来越明显，他无声叹了口气，然后抬手将吴邪揽入了怀里，“吴邪……”
吴邪死死抓住了他的衣服，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哽咽地出声：“小哥，不要走，好不好……”
“你先起来。”张起灵想抬起他的头，但吴邪使劲将头埋进他怀里，轻声低泣，就是不肯起来。
张起灵无奈，动了动便要起身，可吴邪却猛地抬头，然后用力吻了上来，微仰的脸上满是泪痕，连唇都是冰冷的触感。张起灵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正要推开他，却看到他那绝望苍白的神情，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停住了。
“小哥，我喜欢你……”吴邪喃喃地说，唇还轻触着张起灵的唇，眼泪不停滑落，“很久以前，就喜欢了。每一次都是我追着你，但你总是不肯停下……这次你就不能为我停下来么……就这一次，别走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苍白的脸上布满道道泪痕，瘦弱的身体颤抖着，脆弱的声音仿佛用了全身力气才说出来。就和那个有着精致容颜的栗发青年那时候一样的，满目绝望，让自己别走。
张起灵久久沉默。他无法做出回应，因为他无法给他们什么，所以只能沉默以对。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自己，他什么也无法给予，没有未来，找不到过去。
他的生命太远，对他而言，他们可能只是漫长道路中的短暂流星。与其最后忍受又一次的失去，不如一开始就不得到。既然无法永远陪伴他们，又怎么能给他们承诺。
这些牵绊，无法捆绑，就只能一一斩断。他和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再犹豫地推开吴邪，张起灵站起身，背对着他，开口：“别再这样了。”
因为被推开而跌落在地，吴邪怔愣地抬头看着阴影里张起灵冰冷漠然的背影，听到他的话后，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眼里一片绝望的灰暗。
张起灵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忽然有些疏离：“这几天打扰了。”
说完就打开门，没有停顿地走了出去。
吴邪呆滞了一瞬，接着猛然起身想要追上去，但心里的痛苦骤然像是撕裂一样爆发，似乎连呼吸都难以做到。
“不要……走……”
直到走下楼，吴邪都没有追上来，这倒让张起灵有点意外，不过这样最好，早点离开，也就少一点牵扯。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倒在了地上。张起灵只是略微顿了一下，也没多想，继续走。但走到大门口时他突然想起自己的背包忘拿了，于是停下脚步，然后转身缓缓走了回去。
然而推开门，张起灵看到的却是蜷缩在地上，失去了意识的吴邪。
瞳孔猛然一紧，张起灵快速走到吴邪身旁，将他扶起来。但怀里的躯体冰冷一片，似乎没有一丝温度，连心跳都微弱得快要感觉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亲，因为寒寒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就要高考了，所以暂时不能更新下（虽然更新一直就很慢。。。QAQ了，等寒寒考完一定更，还望亲们见谅么哒~表丢弃银家~
第53章 第五十章 选择
房间里没有开灯，有些昏暗。
张起灵坐在椅子上，目光微沉地看着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吴邪，久久未曾移开。
直到吴邪像是要醒过来般轻轻动了动手指，张起灵抬起眼睑，然后缓缓起身走了过去。
“小哥……”吴邪忽然喃喃地出声，脸上的神情弥漫着绝望和悲伤，“小哥……不要离开……不要走……”
张起灵停在床边，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看着昏睡中不听地叫着自己的吴邪，沉默不语。
“小哥！”吴邪呢喃着忽然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么般胡乱挥动着，眉头也紧紧皱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困难。
张起灵见他气息不稳，抓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搏，随即眼神一沉。
吴邪刚才情绪太过起伏，承受不住突然爆发的压力，气急攻心昏迷了过去。虽然以前他没有出过这种事，但张起灵不敢确定以后他会不会落下一些病根。也就是说，如果以后他出现刚才那样的激动情绪，恐怕还会像现在一样昏过去。
想到吴邪会这样是因为自己，张起灵沉默良久后，慢慢叹了口气。正要收回手，吴邪却突然抓紧了他的手，然后醒了过来。
“小哥……”吴邪慢慢睁开眼，看到张起灵后怔了怔，随即双眼渐渐变红了。
张起灵不知道要说什么，但吴邪直直盯着他不放，像是生怕他离开的样子让他有些无奈。
“吴邪……”张起灵张了张口，吴邪却瞬间睁大了眼慌乱地看着他，并抓紧了他的手。
“你敢走我就跟着你！”吴邪红着眼，颤抖的语气里几乎带着哭音，“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别想甩开我。大不了，我死了你就不用再想着丢下我了……”
张起灵看着无声哭泣的吴邪，目光微动。最后，妥协般叹了口气。
只是自己一点点的反应都会带给对方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如果不是真的在乎到超过了一切，怎会如此。
一个个都这样，他们的心意他其实都知道，只是他有不能接受的理由。但他的心也并非磐石，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好好休息。”张起灵收回手，看了看吴邪道。
“你还是要走？”吴邪睁大眼看着他，脸色变得苍白，随即慢慢垂下了头，双手握紧。
“我不走。”张起灵无奈道。
闻言吴邪猛然抬头，神色怔愣，“不……走了？”
“嗯。”张起灵点了下头，目光似乎有些柔和下来。
吴邪愣愣地看着他，像是不敢置信一样失去了反应。
“休息吧。”张起灵抬手揉了揉吴邪的头发。
吴邪咬住下唇，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只传出压抑嘶哑的声音。
张起灵一怔，不由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吴邪的后背，然后低头，抬起吴邪湿润的脸。
“小哥……”吴邪抬起眼睑直直看着他，眼里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越来越近，“我喜欢你。”
“我知道。”张起灵回答，任由吴邪期待又小心翼翼地吻住自己。
见张起灵没拒绝，吴邪闭上眼，缓缓加深了青涩的吻。先是一点点地舔舐，只是轻柔的舔咬就让已经人悸动不已。然后他脸红着抱住了张起灵的脖颈，让两人紧贴在了一起。
两人的气息渐渐交融在一起，纠缠不清。张起灵默默看着认真虔诚地吻着自己的吴邪，最后还是抬手扣住了对方的后颈，占据了主动。
深入的索取，搅动，带起不可言说的心悸。
“嗯……”吴邪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热，脑海一片空白。
但张起灵在失去控制前停住了动作。他松开吴邪，按着对方躺下，“休息。”
吴邪红着脸乖顺地躺好，却还是直直盯着张起灵不放，“小哥，你真的不走了？”
“嗯。”张起灵点了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