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像个笑话。不过殿下也不用急,夏江虽受皇上信任,但殿下在皇上面前的圣宠难道会逊色于他不成?如果这次谢玉逃得残生,怕是殿下在百官眼中的威势会有所减损啊。”
誉王脸色阴沉,显然这句话正中他的心思。
梅长苏的语声打断了誉王的沉思:
“殿下,您在天牢还是有些力量的吧?能否让我进去见一见谢玉呢?”
“你要见谢玉?这人豺狼之心,如今保命要紧,只怕非是言辞可以说动的吧?”
对于梅长苏的这个决定,誉王倒是不理解了。
“那要看怎么说了。”
梅长苏将手中纸单慢慢折起,道:
“殿下,你也说过谢玉与夏江私交并不深,所以依我看来,他这次拼力卫护谢玉,想来不是为情,而是为利。”
“夏江对父皇是忠到骨子里去了的,他会图什么?”
“一个人对你忠心,并不代表他就不会欺瞒你。有时候,他也会瞒着你做一些自己心里认定是为了你好的事情。”
“先生的意思,夏江对父皇有所欺瞒?”
梅长苏扬了扬手中长长的名单。
“我只是在想……这份名单中,会不会有些人……是谢玉为了夏江而杀的呢?”
他一语方出,誉王已经跳了起来,辞气狠洌:
“不错!夏江和谢玉之间能有什么情份?一定是夏江有把柄握在谢玉手中,他保他性命,他就缄口不言,这是交易!这绝对就是他们在天牢见面时达成的交易!”
梅长苏伸出一只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唇边勾起一丝微笑。
“殿下先不必激动。我刚才说过,这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若是以推测为事实制定对策,只怕会有所偏差。请殿下先安排我去见谢玉吧,纵然问不出什么,探探口风总是可以的。”
誉王也觉失态,忙稳了稳表情。
“是本王鲁莽了,去天牢容易安排,先生尽管放心。”
梅长苏欠身行了一礼,又道:
“如今好容易把太子的气势压了一头下去,殿下切不可后续乏力啊。”
誉王面上掠过一抹煞气,手掌在袖子暗暗攥成拳头。
“先生不必操心,本王……明白……”
梅长苏慢慢垂下眼帘,端起手边的薄胎白瓷茶碗,递到唇边,安然地小啜了一口。
送走了誉王,梅长苏便转身回了卧房。见他似是要做什么,黎纲赶紧跟了上去。
“黎纲,飞流呢?”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飞流最是爱动不动粘在他身边了,今日却是一大早的就不见了人影。
“宗主,飞流今天一早就被蔺少阁主带走了,说是要在这金陵城里好好的逛一逛。”
“蔺晨是个有分寸的,随他吧。”
几句话间他们就到了卧房里,只见梅长苏直接走向了书架的位置,黎纲好奇的问道:
“宗主,你这是要进密室吗?”
“对,我要去找景琰说点事。”
听梅长苏这么说,黎纲一边帮他打开了密室的门,一边点头道:
“也是,有几天时间没见靖王殿下过来了。”
被黎纲这么一说,搞得好像是他梅长苏想萧景琰了一样。
“就你话多。”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梅长苏径直的进了密道。只留下了满脸不明白为什么梅长苏会那么说的黎纲,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当铜铃的声音在屋内响起的时候,萧景琰并不在,反倒是来萧景琰屋内找一本书的萧忆辰听到了声音。
密道的事情他听父王说过,担心是有什么急事的他也不敢耽搁,直接就打开机关进了密室。
“忆辰,怎么是你,你父王不在吗?”
见打开密道门的不是萧景琰,而是忆辰的时候,梅长苏也稍稍愣了一下。
“苏先生,父王今日出去了,并不在府内。平日里父王跟忆辰说过这密道的事情,忆辰担心是有什么急事,这才自作主张进来了。”
“无妨,既然你父王把密道告诉了你,想来也是猜到现在这种情况了吧。”
梅长苏柔声安慰了忆辰一句,继续说道:
“事情并没有很要紧,我也没想到你父王居然不在。你等等,我写封信给你,到时候交给你父王就好了。”
“好。”
密道中倒是有备纸笔以防不时之需,梅长苏一边写,一边满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忆辰,知道你父王最近在干什么吗,好像挺忙的样子。”
“这忆辰倒是不知,只不过父王最近挺经常带着战英叔叔出门的。”
既然梅长苏问了,忆辰也就没多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对方。父王跟他说过,苏先生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是吗。好了,这封信等你父王回来交给他就可以了。”
梅长苏把手中信纸叠起,塞入了一个信封中后递给了忆辰。
“好的。苏先生,那忆辰就先回去了,我怕时间太久会有人察觉。”
接过了信以后忆辰就向梅长苏告辞,他欣然应允。
看着忆辰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面,梅长苏的思绪又是转了好几转。
十三叔最近拔除了秦般若那么多的眼线,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番外】春宵苦短
作者有话要说: 看前先唠叨两句:
jj一直都管的很严,不能太污?那我们还是优雅一点好了。
然而小魔却是个优雅不过三秒的人,后面的确实有些崩了-_-||
这种风格小魔真的第一次写,平时的不是这样,大家看看就好,别当真⊙▽⊙
新年小福利,送给大家(≧▽≦)
最后祝大家新的一年里都能有新气象,天天开心~
正是崭新一年的开头,几乎所有人在守了一夜之后现在都沉浸在睡梦中,四处都蔓延着一股节日期间慵懒散漫的味道。
常年保持着暖意的帝王寝宫中,狻猊在吐着烟雾,轻烟缭绕下的房间到显得宛若仙境。
然而从桌旁通往床方向的一路上,却是四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衣物。不知为何,往日的宫女太监们,此时竟是一个都未看到他们出来收拾。
床上的帷幔外顷着连珠幔,原本应该是如瀑般倾泻下来的珠串,此时却像是绞入了浪潮中般的起伏不定,还有几串珠子甚至绞到了一起,密不可分。
晶莹剔透的珠子摇动所发出的碰撞声中,如果细听,便还能听到一两声细细的低吟。
“嗯~”
千回百转的嗓音中带着含糊不清的压抑,仿佛此时正受着极大的痛楚。
漆金烛台上的红烛高高燃烧着,映着芙蓉暗纹的金纱帐中,两道隐隐约约交叠起伏的身影。
“嘶~轻点咬……”
一道与之前不一样的低沉声音带着些气音从床幔中传出。
“唔!”
床幔似是突然受到了惊吓般猛烈的摇晃了起来,连带着两旁的流苏都震荡的四处跳动。
忽而两道不同音色的喘息声迭起,几息间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你何时也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不过是蔺晨的一句玩笑话罢了,至于这般折腾我吗?”
沉静了半晌,早先的那道声音慢悠悠的响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的味道。
“你那么受人喜欢,我不斤斤计较一点,怎么留得住你?”
“反正我这辈子是离不了你了,哪那么大的醋劲。”
对于这句话,另一道声音主人的态度倒是不置可否,只是传出了一声轻笑予以回应。
只见一只虽然带着武人薄茧但依然是修长好看的手从床幔里伸了出来,捡起了床沿边掉落的黑底金边龙形暗纹披风。
一人随意的裹着披风就从床里走了出来。仔细一看,除了如今的梁帝萧景琰还能有谁。
他在屋中转悠了片刻,手里便多出了一个茶盏,嫣红的液体衬着翠绿清透的杯壁显得煞是好看。
回到床边,萧景琰透过撩起的帷幔看到床上另一人的情况,只能无奈的说道:
“快起来把药喝了再睡,凉了可就不好了。”
话音落下后又过了一会儿,裘被下凸起的那一团却是依然毫无动静。
已经不是第一次碰上这种状况了的萧景琰倒也不急,将杯中液体悉数倒入了自己口中后,轻车熟路的就从被子底下把人捞了出来。
嘴对嘴的把药给人灌了下去,末了也没忘给自己取点报酬。
“唔!”
有些气恼的把身上之人推开,被迫分离的双唇之间倒是难舍难分的拉出了一根银丝。
“每次都来这一招,你果然是被蔺晨带坏了。”
“我的宗主大人,每次都躲被窝里的你难道不就是希望我这么做吗?”
笑着将人拉回怀里重新躺下,拉好被子。
“胡说什么!”
虽然身体上乖乖听话了,但是嘴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
“小殊,你的精神看起来好像很好啊。”
“不,我累了。”
说着梅长苏还迅速的闭上了眼睛,仿佛自己已经入睡。
“我记得蔺晨说过,应该让你多动动是不是?”
“他没说过这个,你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