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西城为画 完结+番外 (舒绮月)

　　安祈不得不承认，其实在看出叶孤城晕车事实的那一瞬间，他其实是懵了的。
　　车窗开到最大限度，车子尽力开得慢些再慢些，终于在半途的时候接到了来自莲的电话。
　　心不在焉描述了路边的标志物——他还记得去安照家的路就已经实为不易，难不成还指望他记得一路上的道路名？安祈靠边停了车子，拜托东方不败照顾一下叶孤城便径自下了车去买水和晕车药。幸运的是，离他停车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处药房，只问了两个路人就顺利买回了药和水。
　　他回到车里的时候安莲还没有到，看看脸色知道叶孤城已经好了许多，总算松了口气，在一起许多年，除了月圆夜比剑之前那一次中毒还有两个孩子出世之前，他还从未见过叶孤城如此苍白的模样，虽然明知道不过是晕车，也还是无法放下心来。谢过了东方，安祈按着说明书抠出两粒药来让叶孤城以水送服，紧张的神色引来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安莲的嘲笑。
　　“大哥，”温润的声音荡开，安莲探头进车内，“你现在简直和刚做爹爹的时候一模一样。”
　　或许是回忆起当初安祈一张冷如冰雪的脸上和现在如出一辙的紧张神色，东方不败蓦地笑了出来，尽管随即就收敛了笑意向叶孤城道歉，这对夫夫却还是在安祈心里记下了一笔留待来日打击报复。
　　——是了，与他是西门吹雪时不同，安祈其人，可是睚眦必报。且，十年不晚。
　　由安莲带了东方不败离开，安祈慢慢开着车载叶孤城回去他的住所。曾经几十年的居住，那里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用来住的房子，除了它的相对舒适合他心意，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地方。那里不是家，“家”这种存在，对于姓安的人来说太过奢侈——
　　上午的阳光隔着车顶的玻璃投射进来融融暖意，安祈侧过头看了眼身边脸色已经好上许多，正透过车窗看外面世界的叶孤城，他仿佛能从那双毫无波澜的双眼里看出些对这个时代的好奇。
　　——但现在，他或许可以有所期待。
　　

　　☆、第 4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啥也不说了，记住！别打脸！
　　既然花满楼已经知道了真相，身为一个合格的儿控，西门吹雪自然要向自己的朋友炫耀一下他那两个孩子的可爱。虽说花满楼双目失明，但西门吹雪却是从未把他当作盲人来看的，故而当他极为自然地向花满楼提及去看两个孩子时，换来了花满楼的欣然跟随。
　　当二人到达两个孩子所在的房间时，安莲正用喜忧参半的眼神注视着在床边哄逗着两个小家伙的东方不败，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出现一般没有该有的任何反应，仍是神情无比专注把视线投在东方不败的肚子上。倒是东方在他们一踏进屋子的时候便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他看到花满楼明显有些惊讶，只不过这些微惊讶也在注意到西门吹雪没有异样的眼神时便消失无踪了。
　　他又垂下头，神情温柔地在两个孩子眼前轻轻挥舞着楚留香自外面带回来的动物形状的摇铃，小家伙们也很给面子地挥着小手朝他直乐，场景竟温馨和谐得没有半分异样。幼儿稚嫩的笑声很容易吸引了花满楼的注意，他走到东方不败身边，脸朝着两个孩子所在的方向，面上的温暖笑容看起来就像他真的能看到两个孩子一样。
　　这样的笑容太温暖，却一下子戳中了东方心中突然升起的柔软母性。他伸手抱起其中一个孩子凑近了花满楼怀抱，小孩子温热的气息如有实质般，轻易让花满楼僵住了身形，过去的那些年里他不是没有接近过小孩子，但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紧张。
　　看到他这样紧张到不敢动弹的模样，东方不败“嗤”的笑了出来：
　　花满楼这样子和他刚才何其像呵，同样是紧张到不知所措，同样是被这强烈的生的喜悦所震撼。
　　他抱着孩子的手臂又朝花满楼那边移了移，以一种十分肯定的姿态。
　　似乎突然断了某根绷得过于紧的弦，花满楼整个人突然放松下来，虽然还是一样的站姿却能让人感觉出他似乎因为下了什么决心而松弛下来。随后他伸出手，沿着感知到的温热气息触到了肉呼呼柔软的小身子，同他想象的一样温暖。
　　而另一边，西门吹雪缓步走到安莲身后，话语自然而然带上了独属于安祈的味道：“怎么，这就开始产前综合征了么？从前璇儿怀着孩子的时候也不见你像现在这样。果然风水轮流转，老人们传下来的话的确有道理。你看，上次你还在嘲笑我，真正到了这时候也不一样是如此么。”上次莲害叶孤城和两个孩子险些有了性命之危，他是绝不会忘的，虽说不会做什么，但在有机会的时候能嘲讽莲这种事他可是非常喜欢，并且乐此不疲。
　　安莲闻言轻笑一声，慢慢转过身来道：“大哥，我们毕竟是兄弟啊。”是兄弟，还是同卵双胞胎，若是有什么相同的地方根本就不奇怪，所以像这样的讽刺，根本就是损敌一千自伤八百。
　　安莲转身的姿势很特别，不像旁人整个身子一起转动，或是先转上半身再转过下半身，安莲先是双脚一同向左带动双腿转过，随后才是整个身子跟着一起转过去，虽然因为动作细微不容易看出来，但习武之人何等眼力？更何况他这习惯前世就有——或者说不止他有。
　　西门吹雪瞥了眼他的双腿，意有所指：“今时不同往日，你这习惯还是改改。”这里毕竟不是安家了，像某些攻击方式这里根本就不会有，固守着过去的一些习惯并不一定是好事。
　　安莲点点头，见西门吹雪没有理会他先前那话知道这事算是揭过了，于是也跟着那边两个人一起逗孩子去了。
　　和西门吹雪不同，安莲前世有妻有子，这也是楚留香对他意见那么大的原因，他既然抢了璇儿为妻，就该好好爱她，怎么能在穿越后短短几年里就又和东方不败在一起？纵然东方不败再优秀，又能比过璇儿？更何况他和璇儿前世恩爱非常，对幼子也是疼宠有加……
　　西门吹雪看着三人抱着孩子哄逗着的场景，落在安莲身上的目光更是晦涩难明：
　　他和璇儿曾经的恩爱，如今在安照看来却是极大的讽刺了罢，也难怪安照总觉得莲是背叛了璇儿……
　　“庄主！”正想着，管家的声音自门外传来，“老庄主回来了。”
　　老庄主……玉罗刹？
　　没说什么，西门吹雪朝着看过来的安莲点了点头便出门跟着管家向玉罗刹所在前进。
　　细细说来，上次看到玉罗刹还是将近一年前的时候了。自叶孤城有孕他们一行人离开，到这几日人陆陆续续归来，就只剩下一个据说是回了西方处理事务的他，他对亲情向来是寡淡的，从前二十余年不见玉罗刹，他也不曾想过。然而如今只是不足一年不见他，他却时时想念起玉罗刹来，不知为何，恢复记忆这两年来他竟变了，有了许多前世今生都没有的弱点。
　　他有了朋友，不止一个的十分容易招惹麻烦的朋友；有了家人，不同于莲和杉儿还有安照那般的家人；有了心爱的人，与阿衡完全不同的彼此心悦的爱人……
　　他似乎是软弱了许多，但这感觉并不差。
　　曾经失去阿衡的安祈走的是无情道，曾经不记前事的西门吹雪练的是无情剑，但如今，无论哪一个身份，他有了情，成了一个真正的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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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西门吹雪来到厅中时，正看到玉罗刹和陆小凤隔着一张茶桌对坐饮茶。那二人一人雾眸含笑，斜坐的姿势写意风流，一人捧着杯子笑眯眯时不时喝一口，只是看他模样，似乎更希望自己杯中是酒。
　　说来那茶桌还是近年才添的，他从前没有朋友，万梅山庄也是鲜少有人来访，管家饮茶喝酒都在自己房间之中，而他自身又是只饮白水不喝茶的，要茶桌有什么用？后来他终究是有了个友人，却是爱饮酒更胜品茶的陆小凤，厅中放置茶桌也是浪费。
　　目光在茶桌一掠而过，西门吹雪眼中现出了清浅笑意：他恢复记忆后，倒真是世易时移了。
　　他一袭白衣很是显眼，甫一出现在门口就被二人余光看到。将近一年没有见到西门吹雪，玉罗刹声音听起来很是欢喜，他唤了声“小雪”起身迎了上去。
　　此时他一身红衣如同初见，那双眼在看到西门吹雪后霎时便没了功法的遮掩，其中流露出的是满满慈父意，若是随意哪个江湖人看到此时的他怕都不会把这个人同传说中的西方大魔头玉罗刹联系到一起。
　　西门吹雪心中也是泛起暖意，点了点头应他一声：“爹。”
　　一旁的陆小凤看到这一幕惊奇得很，他放下茶杯摸了摸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满脸都是揶揄笑意；“西门这一面倒是少见的很，我从前还和猴精打过赌你将来会不会和你的剑一起过一辈子，如今看来我怕是输定了，若是哪一日西门你抱个孩子我怕都不会惊奇了。”
　　西门吹雪扫了他一眼，那一眼很是复杂，陆小凤发誓他从中看到了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揶揄还有嘲讽，就好像西门随时可能抱出一个孩子，好看看他陆小凤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所说一般不会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