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现在是好人。”符照放慢脚步和他并肩走，横穿马路后站在贩卖机前，犹豫一阵买了冰镇乌龙茶。
贩卖机的玻璃映出两个人的脸，他自己倒没什么变化，哪怕变得正直也还是一脸倒霉相，头发仍然卷的像海草。
夏洛克在玻璃倒影中发现符照在看他，抿了抿嘴角露出微笑，和以前完全是两个人，脱下薄风衣后换上普通夏装，眼角眉梢多了点风情……不，感情。
符照低头拿起机器吐出的饮料，自言自语：“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很好了，要是能够不带上洛基就更好了。”夏洛克听见他的低语，像小孩子一样满腹怨气地回了句，“那么远跑到这里来有什么意义啊……”
符照先拧开乌龙茶的瓶子喝了一口，听见他抱怨深深皱眉：“是你提供的信息，说有可能在这里堵到凹凸教的。”
“我什么时候查了信息？”夏洛克双手抱臂一脸不满，“你把我和洛基弄混了吧，是他要来学园区的。”
“在家里的时候，你自己说的，下一个攻击地点可能在学园区……咳咳咳！”情绪越来越激动的符照被饮料呛到拼命咳嗽，转身寻找远处邪神的身影，“是你表示他们有可能在学园区，绝对是你。”
虽然他已经被种种异状折磨的几乎崩溃，但今天刚发生的事不可能记错！
上午好人版的邪神来到办公室，为了让索尔恢复正常，提议去找有可能知道线索的夏洛克……
“我才不看新闻，我喜欢娱乐八卦。”夏洛克夺过他手中另一瓶乌龙茶，自顾自拧开，“还有汽水。”
……也对，夏洛克的人格已经崩坏成这副样子了，怎么可能还对解决事件感兴趣，怎么可能还会去联络同事呢？
那为什么，在家里的时候会说出这种话？
符照心里突然涌出极其不祥的感觉，周围一切变得陌生，在眼前扭曲了形状：“你还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当然啊，你带了那个我很不喜欢的人回来，然后就定好下午来这里了。”夏洛克想都不想地回答，打量远处已经在热身的网球选手们。
首先，变种人区的x教授经过确认没有受到病毒影响，假设这是真的，可以得出结论——能力划分为“思维控制”或“心灵感应”的人不会被感染。
其次，洛基为什么会知道“凹凸教把病毒安装在通风口”这么详细的事情，他只看了办公室电脑中的资料，而资料中绝对没有这条！
最后……
“夏洛克，邪神是不是有支权杖，上面镶嵌蓝色的心灵宝石？”符照的大脑终于梳理完毕，唇色一片苍白，手上拿着的冰镇饮料冒着寒气，渐渐侵入骨髓。
第59章
“他有就有吧，关我什么事，你是嫌弃我没有么？”夏洛克顿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转过身。
这句话不就是间接承认了心灵宝石的存在吗！
符照看见大段的文字就头疼，天网系统中存储着诸多超英收集的异世来客资料也没抽时间看过，得到确认后把手里的饮料瓶一扔，拉着他拔腿就跑。
现在已经顾不上把夏洛克现在的样子录下来了，能够操控心灵的人不会被扭曲性格，那么洛基装成正义伙伴潜伏在他身边是想干什么？
身后，某个正直诚恳的声音缓缓问：“你要去哪里呢？”
符照奔跑中的脚步瞬间凝固！
洛基站在树荫中，温柔的蓝眼睛望过来：“不是说好，我们一起去追查解决病毒的方法吗？”
“已经被识破，再装下去就不好玩了吧？”符照无精打采地转身，连防御的打算都没有。
凡人打不过神，而同样拥有神力的索尔不在这里。
洛基收敛起诚挚的笑容，身上的衣服逐渐风化破碎：“在另一个世界时我也是善于伪装的神，居然被你看出来了，不简单。”
“真的吗？终于有人夸我聪明了！”符照先是条件反射的狂喜，然而说话的人并没有真正在夸他，又立刻保持住严肃对敌的打算。
泛着皮质光泽的暗绿近墨色装束将身体包裹起来，洛基从始至终都是邪神，撕去伪装出的纯良表情后，更觉得阴险邪恶。
符照很认真地询问：“今天气温四十二度，你不热吗？”
“当然，我可是很讨厌太阳的，迫切需要通过什么方式来解暑。”洛基点头，右手上出现那支熟悉的权杖，顶端一点幽蓝在阳光下仍然显眼。
符照紧张的后退几步：“杀了我你也不会凉快的，不如我请你去咖啡店蹭空调？还有免费wifi。”
正面拼是绝对不可能了，必须要逃走，否则迟早得把小命交代在这儿！然而人家邪神会飞，跑也没什么用。
符照的脑子迅速转动也没找到合适的脱身方法，犹豫一下决定，如果洛基不同意和自己去喝咖啡，就抱着他的大腿求饶。
“哈哈哈，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洛基以拎板砖的架势拎着权杖走过来，“在飞机上那一刀可真是让我疼啊……神也是有痛觉的，你猜我在索尔的追捕下躲到哪里去了？”
好，那就求饶吧！下次养伤可以来他家啊！
符照一咬牙一闭眼准备去抱大腿，却被身旁的人挡在了后面。
“不准过来。”夏洛克回头瞥了一眼刚转正且毫无鼓气的英雄，无所顾忌地横在他身前，一脸中二之气，“我的阿姆斯特朗加速回旋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已经瞄准你了，再走一步你就会原地爆炸。”
“你其实也有超能力？”符照望着他的侧脸喃喃，很快又察觉到不对劲，摇晃着肩膀试图让他认清现实，“快醒醒，你这不是有武器，而是疯的更彻底了啊！别说现在神经失常，就是平常也不可能从神手里逃走！”
觉醒满腔热血不要命的人格的夏洛克，转身一摊手：“那你说怎么办？”
“还是跑吧。”符照给出很没有参考性的回答，“他只有一个人，你左我右，谁被追上算谁倒霉。”
话音未落，从远处飞来一颗网球，带着千钧的力量穿透铁丝网砸在了邪神脚边！
空气因为超出常理的质量而扭曲，透过风墙看到的景物变得模糊不清……
——那可是一帮能扭曲物理法则的高中生打出来的网球啊！
洛基原本在轻笑着欣赏这场闹剧，轻巧避开杀人网球的绝命一击，额前的碎发仍然瞬间被狂风吹到脑后。
正眼去看时，那两个人已经消失了。
只听见发球的高中生在远处将球拍扛上肩膀，一脸不屑的表示：“你还差得远呢！”
洛基循着声音望过去，符照已经钻过被砸开的铁丝网横穿网球场，不回头的向远处逃窜。
……
“快点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时候联络安防局也没用了，我往另一边去，听见声音你也别出来看啊！”符照从网球场入口离开，一路腥风血雨躲过无数颗网球，像嘱咐出门打酱油的小孩子一样认真告诫他。
被叮嘱的夏洛克，默默将他的手掌从肩头拿下：“所以，你要去引开他吗？”
来学园区观看比赛的人群熙熙攘攘，不过洛基应该知道“不能招惹主角”的绝对法则，所以没有对着人群大开杀戒。
他们离开网球场后混进人群里，目前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没有邪神的踪影。
但这不代表绝对安全，毕竟高中生和大人的差距还是不小。
符照脸上出现罕见的迟疑，为缓解气氛飞快地笑了一下：“虽然罪歌被砍断是挺疼的，但那把刀说它可以自己长回来……哈哈哈，超能力就是不一样……诶，话说你正常了？”
刚才夏洛克的那句话，不管从语气还是表情都没什么问题，和之前的他差不多。
难道病毒的力量已经失效？还是他分裂出了一个最接近正常状态的人格？
“我不知道什么才算正常。”夏洛克不给转移话题机会的拉着他的手，分开人群往相对冷清的地方走去，在角落里站住，“但你明显太小看我了。”
符照眼前晃过无数张脸，怕被主角光环克死所以走得格外小心：“你有办法？”
夏洛克肯定而自信的掏出手机：“有困难，找超英。”
这时候居然还想着报警？
符照一把将手机塞回他口袋里：“别想着当正义好市民了，我都打不过他，你也别去出头。以你现在的智商吧，估计短时间内想不出什么有用的方法，不过……”
在他唠唠叨叨的时候，听筒里漫长的忙音嗒的医生……居然还打通了？！
整个安防局的人现在都辞职了吧，到底是谁接了电话？
另一端，传来索尔万分熟悉的声音：“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抵达现场。”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已经抵达现场。”
另一个声音重叠着在头顶响起，索尔穿着他的正版红披风，雷神之锤从远处飞来落在他手中！
路人高中生不愧都是主角出身，面对天神降临一点异状都没有，连热闹都懒得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