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按下键盘启动打印机，将重新整理一遍的d3感染者相关信息打印出来，和照片一起按事件发生顺序贴在办公桌旁的白板上。
符照感兴趣地凑过去看：“原来安防局都是这样办案的吗？我们那里的熊孩子侦探一般是对着完全没关联的琐事大喊‘原来是这样’，然后用麻醉针疯狂射向身边离他最近的倒霉鬼……说真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熊孩子到底明白了什么就能破案，每次还都蒙得神准……”
“你的话也太多了。”夏洛克用马克笔在白板上标记着暗号一样的数字。
符照一愣，显然想到了别的事情，轻笑着开口：“组织里很闷的啊，从来没有人陪我说话。高层各忙各的不见人影，底层又基本都是卧底，为了防止暴露身份很少和人交谈。”
略显寂寞的表情超出了夏洛克意料，他侧头凝视符照几秒：“你这样说是想暗示什么？别做梦了，我也不会陪你闲聊的。”
“哦。”符照冷淡地应了一声，没有表示出明显失落。
夏洛克写字的动作停顿片刻：“按照后勤的办事效率，你的补助金和工资应该已经结算进卡里了。”
虽然离开黑衣组织，但有钱赚也是好的，符照顿时心满意足。
特派小组全员出动抓捕在逃罪犯，不过由夏洛克负责的杰克同志，在能够改变外表的情况下最佳应对措施肯定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守株待兔。
一个缺钱的罪犯肯定会铤而走险去偷或抢，当然会留下踪迹。
符照非常幸福地想，还好我不缺钱。
……不过，今天晚上睡哪里呢？
安全防卫局给员工免费宿舍，条件一般，只配备了基础设施。午休时间，符照步行到了防卫局附近的冷清宿舍，用米色卡片确认身份后进入大门。
“感觉和学生宿舍差不多，不过没什么人嘛。编号4264对应的房间是……”符照在走廊上来回搜寻门牌号。
正式员工们大概都有更好的住处，免费的宿舍无人问津，也就只有他会申请入住。
符照在灰尘中推开房门，发现屋内意外的干净，写字桌上还配备了笔记本电脑！
组织内部也不过是发件黑色风衣当补助呢……
电脑的运行速度不快，却勉强能用，符照打开之后面对空荡荡的网页，突然想到什么开始搜索：“超级罪犯。”
无数条信息瞬间涌出来，几乎淹没他的视网膜。
符照随意浏览了一下，这座城市貌似每天都处在鸡飞狗跳的混乱之中。
上半年最大的事件是一位名叫夜神月的青年自立中二神教，天天叫嚣着要成为新世界的神，和班上的纪律委员一样谁不服就在小本本上记谁的名字。
不过现在已经被代号“l”的安防局成员抓进凤凰河监狱关起来了，据说判了个无期。
第5章 黑风衣=信仰
城市的七十二个街区势力混乱错综复杂，时髦值爆表的超级反派数不胜数，随便一搜都能找到大把的信息！
不过大部分资料是保密的，普通人只能查到一点，虽然新闻中给出了照片提醒市民注意防范，不过大部分罪犯——比如joker这种，每次出动都以一副cosplay的外表面对世界，所以媒体掌握的反派真正相貌并不多。
不过想要毁灭世界的疯子行动始终被安全防卫局制约，双方天天都在你来我往干劲十足的较量，所以反派们倒没有做什么壮举。
起初本市居民还相当惶恐，担心自己成为无辜牵连的炮灰，但经历了反派多次雷声大雨点小的毁灭宣言——主要是安防局救场及时，现在基本能淡定的面对超级反派了。
背十公斤狂喊“我要让这个世界灰飞烟灭”的情况，绝大多数居民已经可以做到见怪不怪地报警，胆子大一点的还会上前索要合影……
符照面对网页深深呼吸，一句话归纳出汹涌的情感：“我好像，看到了天堂……”
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简直太美好了！
没有万年长不高的熊孩子侦探捣乱，反而满世界都是经验丰富的超级罪犯前辈们！
如果能够拜师学艺，符照一定也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坏人。
到时候在黑衣组织升职加薪，说不定还能取代琴酒老大的位置！
“看来要认真生活了，不管从业务熟练程度还是和正义人士较量的经验看，这里的坏人们都比我之前认识的人水平高……”符照将浏览完毕的网页一一关掉，为自己定下了新的人生目标。
吸取其他人的作案经验后辞掉现在的工作，有朝一日站上反派行业的巅峰！
在黑衣组织打杂的那段日子都没有让符照产生挫败感，反倒抓住一切机会向前辈学习。
尽管只学到了琴酒老大熟练专杀自己人的技巧，但他已经比较满意了。
空荡荡的宿舍除了基础家具设施之外什么都没有，符照站起来环视四周：“精神上有了目标，物质层面也不能亏待自己……好不容易领到人生的第一份工资，去收拾一下住所好吧。”
内心的家庭主夫之魂熊熊燃烧起来，符照精神饱满将所有家具擦了一遍，胳膊上挎着小篮子准备外出购置日用品。
“醒醒，醒醒，你现在已经不是打杂的了！”符照锁上宿舍门时才发现他这身装扮实在没有反派气质，干脆地扯下篮子挂在门把手上，“这里也不是黑衣组织基地，不用做家政工作。”
揣着那张安防局发放的米色金属卡走在街上时，他把今天做的事情在脑海中回忆一遍，然后发现……其实和在组织里没什么区别。
符照自我安慰：“专职还是打扫也没什么，在陌生地方起码有家的感觉……”
在附近的atm取现金查看账户数字时，他又涌起了卷款逃逸的念头。
拿着钱奔向地下都市，找到一位能力过人的超级反派拜师学艺，说不定对方还会赞扬他骨骼清奇天生就是干大事的料？
符照在顶着中午明亮炽热的太阳计划逃亡路线时，突然又想起来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还欠着夏洛克那家伙买衣服的钱呢！
符照自认为不具备什么人类的美好品质，但也不会欠钱不还。
超级反派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认证！身为业内供后辈敬仰的存在，一举一动都要足够拉风！
你可以看到他们天天计划周详地毁灭世界而不要求任何回报，什么时候听说过哪个邪恶罪犯做过诸如抢小孩棒棒糖，随地乱扔垃圾一类的坏事？
这种格调，就是超级反派和小偷小摸的区别。
假如某天符照登上邪恶的巅峰，绝对不希望看到底层仰望人群中的夏洛克挥舞着一张欠条！
符照长长叹息，垂头丧气地往安防局的高楼方向走：“唉，算了，先去还钱吧。”
……
“现在是下午两点二十分，你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迟到了。黑风衣是仔细挑选过的，从服装店里买下来直接穿在身上，看来因为工作认真整理了外表，可是你没有为了工作去吃午饭。”
刚走进办公室，夏洛克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两秒，迅速得出结论。
符照懒散望着角落里那盆终于活过来的植物：“正是因为在身上下了功夫，才没有时间去吃午饭的。”
“你却有时间剪掉衣服的吊牌，然后在洗手间将发型打理整齐，然后慢吞吞地走进来。”夏洛克不留情面地戳穿他的借口，目光最终落在沾水的发梢上，“卷发是由多显性基因决定的特征，你再怎么打理也没有用，以后可以不用浪费这种时间了。”
符照坐下时崩溃的把脑袋磕在写字桌：“完全不想听你的分析啊……不如你猜猜我中午做了什么？”
“第一，我的阐述不是猜测而是有证据支持的，第二，我没时间。”夏洛克重新埋头在工作里。
不管符照怎么梳理，永远顶着一脑袋乱蓬蓬的黑色卷毛，看上去发量不少无须担心中年秃顶，可一旦穿上黑风衣更像街头流浪的无业人员。
不过风衣这种东西是信仰，不能随便脱下来。
真羡慕琴酒老大那头飘逸的长发啊……
办公室里流水一样的打字声中止，夏洛克一言不发地起身穿上西装外套。
符照本来在感叹人生无常，听见声音忍不住抬头：“你去干什么？”
“参加特派组的例行会议，要求正式组员全体正装。”夏洛克系好扣子，顿了顿又抱怨，“难道换一件衣服就能让那群人在发言时说出更有用的内容吗？我真是不明白普通人对外表无谓的苛求……”
符照的耳朵已经麻木，机械点头：“是，是，你什么都不穿也能保持思维全速运转。”
“我的大脑效率和穿什么没有关系。再说根据研究，少了衣服的过分束缚，人们会在更加舒适的状态下提高工作效率，所以我始终觉得在家办公更好。”夏洛克将观点阐述完毕，意外地看着同样站起来的符照，“你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