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到了吗？我就在酒店门口，要不要直接进去？”符照推了推左耳的蓝牙耳机，小声询问。
夏洛克平静的声音传过来：“先你一步抵达酒店了，从正门进来吧。买家已经抵达，运气好的话，不用和他们直接接触就能抓住杰克了。”
结束通讯，符照穿过旋转门，乘坐电梯直上目标楼层。
保险起见，乔装过的夏洛克先行抵达酒店，早早进入了某个房间等待，符照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是现在同样不到约定的交易时间。
“他们也来得太早了……这么着急买了病毒打算做点什么呢？”符照进入808房间，大门未关严时就开始抱怨。
茶几上摆放的电脑早就接通了酒店的内线监控，呈现出大厅摄像头的画面。
夏洛克的注意力从屏幕上移开，等到他关好门才解释：“从常理考虑，一种能够改变外貌的病毒应用前景相当广泛，不止是黑暗世界的反派势力，连安防局也很想把它弄到手。”
尽管副作用不明，但这种东西不光能作用于间谍事业，哪怕给整容医院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不过开发的费用也同样不菲……
“我倒是没什么兴趣……”符照其实对高科技的东西不怎么在意，随手解开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背上，“改变长相有必要吗？对我来说每天照镜子都是崭新的自己！”
无言以对的夏洛克：“……总之，达到约定交易时间后还没确认谁是杰克，你就去楼下和他们接触，争取把目标引出来，赝品d3也准备好了，就放在那里。”
符照顺着他示意的方向望过去，玄关处果然有个四四方方的保险箱，和昨天自己踩坏的那个一模一样。
在聚会上由黑**放出消息，没过多久就出现三位有意向的买家。夏洛克用假身份和他们取得后，约定好今天在酒店见面详谈。
现在还不到原定时间，三位买家却同时抵达了会面地点，分散坐在酒店大厅休息区的沙发上，不过同时控制了所有摄像头，倒是方便从任何一个角度观察情况。
“怎么样，看出谁比较可疑了吗？”符照凑到屏幕附近，很期待自己派上用场所以只是顺口一问。
三名买家落座的距离很远，彼此也没有交谈，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夏洛克敏锐的视线扫过摄像头，语气笃定：“左边的那个人是疯狂科学家组织的一员，专业是基础化学相关，腿上叠放的白大褂是离开实验室后不想引起注意所以脱下来的。娜塔莎放出消息的聚会多半为该组织成员，他知道也不足为奇。”
为了避免符照追问，夏洛克连原因也简单说出来了。
然后抿了口手边的咖啡细细品味，继续解释：“没有什么酸味……说明深度烘焙过，这种咖啡豆ph值至少在5.5以上——那个人在搅拌时有一点咖啡液体飞溅出来落在白大褂上，上面沾染的蓝紫色污渍变成橙红色了，是石蕊。”
符照望向屏幕中，只看到了那位科学家同样点了杯咖啡：“啊……石蕊溶液，我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初中时代。那第二个人呢？”
中间的监控画面里是一名绝对的美男子，外表斯文俊秀，穿了件柔软的丝绸衬衫。
可惜粗鲁的一举一动都和外表相反，完全是个暴发户或者土大款！
“有‘帝王’称号的整容行业龙头老板，从脸到身材都动了手术，还做过断骨增高。”夏洛克伸出指尖，点点屏幕上那张僵硬的锥子脸。
震惊的符照：“这样你都能看出来？”
“不，这个人在本市还算有名，我看他眼熟，所以在你进门前查了查资料。”夏洛克平静地摇头，一鼓作气准备揭露所有人的身份，“第三位买家……”
如果说三个人中有谁比较可疑，那一定就是他了！
诡异的黑红相间紧身衣，低下的大半张脸只能看到被毁容后留下的可怕伤痕，面前摆着蛋糕可那个人一口没吃，反而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一刻都没停过……
符照盯着监控画面，面无表情地接过话题：“咳咳，不用说了，这个人是卧底吧。”
——他身上的气息实在太熟悉了啊！
符照在黑衣组织这么多年，坏事没有做几件，却把分辨卧底的能力锻炼到了巅峰。
没办法，当周围大部分都是卧底的时候，想分辨不出也不行。
夏洛克僵硬地扭头，似乎能听见骨节在皮肤下发出的噼啪响声：“没错，虽然不是正式成员但帮过特派小组很多忙，代号‘死侍’的韦德·威尔森……为了第一时间行动抓住杰克，安防局把他叫来了。”
符照瞬间得意起来：“哈哈哈我的直觉太准了，羡慕吗？”
“我并不羡慕没有事实依据的猜测能力。”夏洛克不再看他，侧脸却有些气鼓鼓的不服输。
笑够了的符照恢复正常状态，在沙发上翘起腿：“不要那么没有幽默感……话说，既然最后一个是卧底，杰克应该还没有出现吧，要不要我下去和他们聊聊？”
“能够让你发笑的幽默感我宁可没有。”夏洛克满脸不爽，却没有让他出面，“所有从事研究行业的人总是格外谨慎，这种行为通常被称作‘职业习惯’。那个科学家……你留意到了吗……算了，肯定不会注意的，昨天在聚会上，我看到所有人端酒杯或搅拌饮料时都始终顺着一个方向，也很少有液体飞溅出来，大概就是他们混合试液时养成的职业习惯。”
“那么，可疑的就是这个人了？”符照端详屏幕中惴惴不安的科学家买主，对方搅拌咖啡的时候没有固定方向，动作也不够小心。
“我没有说他可疑。”夏洛克摇摇头，拿起通讯器盯住目标，“韦德，开始行动了。坐在你右手边沙发的那个重度整容男人……的秘书，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把他抓回来！”
杰克？
符照疑惑地转移视线找到屏幕中的整容业帝王，站在他身后的秘书：“……是他吗？”
身旁传来夏洛克笃定自信的解释：“就像我刚才说的，外貌可以轻易改变，习惯却很难改。步伐距离，下意识的小动作……能够辨认出一个人的细节太多了。而且虽然换了身衣服，你不觉得对于秘书来说，他的鞋子还是太不合适了吗？我想要认出一个人……太简单了。”
第12章 发际线
气味，声音，姿态……对于观察力敏锐的人来说，想要认出某个善于变形的在逃犯，并不止是靠脸。
符照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摸着下巴：“嗯……刚才没有留意到整容业帝王旁边还有个秘书呢，衣服虽然干净但皮鞋太脏了，而且……我猜他忙着逃命没时间洗头，琴酒老大在行动的时候还不忘保持长发飘逸，这就是超级反派和普通坏人的区别。”
油腻腻的黑发，隔着监控画面都能看清楚！
“西装不合身，那件衣服不是杰克的，看尺寸更像来自他身边的人。衣服可以借，不过鞋子很难找到合适的尺码。”夏洛克身体前倾将他的话补充完整，习惯性地十指相抵。
大厅中碎碎念的死侍先生在接到命令后站起来向目标靠近，能从画面中看到双方的距离越来越短，所有摄像头却在下一秒同时破坏！
电脑屏幕中一片空白，还从楼下隐约传来震动声！
“什么情况？”符照愣了片刻，拉开房间的门向外冲去，“杰克同志，我还没出场所以你千万不要逃走啊啊啊——”
这是他接到的第一份正式任务，绝对不能失败，否则还有什么脸面回组织，还有什么脸面见boss！
不对……
符照跑到电梯门口，狂戳按钮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反派……
所以来自正义方任务什么的，还是失败了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符照心里说着嫌弃，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行动了。
电梯慢吞吞地从一层爬上来，而且听动静楼下应该发生了爆炸，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波及，还是走楼梯下去比较快。
符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风衣衣角翻卷时留下痕迹。
夏洛克的动作慢了半拍，只来得及对他的背影说出一个字：“回……”
楼下有专业的行动人员“死侍”韦德·威尔森，交给那位前任佣兵应该没问题，但唯一超出预想的就是新来的助手行动效率太高，在他阻止前就冲了出去！
作为脑力支援的夏洛克，没有犹豫地追上符照脚步。
符照顺着安全楼梯的扶手一路滑到底层，发现酒店的大厅已经充满了阻碍视线的白色烟雾，有实感一般在空气中沉浮。
耳旁听到的杂乱脚步声越来越远，工作人员似乎在组织客人撤离，不知道作为买家的三个人还有杰克逃走没有。
怎么会特派小组的外援刚一行动，就出现异常了？
浓雾中有人跌跌撞撞地跑向这里，符照准确地单手按住他的脑袋，发现是监控中看到的那个整容美男。
“鼻子！鼻子里的假体要出来了！”号称整容业帝王的美男，努力从脸上掰开他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