昴心中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山不来就我,那么我来就山也是一样的。
埃斯利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他的实力与我相差不太远,后勤部队绝对是可以选上的。虽然依他死心眼的性子知晓了墨滨之海的危机不会坐视不管,更甚至直接赶过去以卵击石,但是……他们一族人却不会容许他这么做的。
身为海妖一族的王子,他身上肩负的不仅仅是领导族人们走向更加光明辉煌的未来,还有种族的延续。
——虽然目前来看,整个海妖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埃斯利或许有点死心眼,脑子却清醒得很。
会报仇的,但不是现在。
他转身,迈开步子,随意选了一个方向,离开了污秽的墨滨之海。
海洋已被重重落槐木树挡在身后,难闻的臭气却依旧如影如随,昴加快了脚步,企图逃离毒气泄漏的波及地,脚步一个转弯,穿过枯萎的树木,便来到了一块空旷的平原。
这平原上树立着无数灰色墓碑,密密麻麻延伸至你目光所能到达之处,每个墓碑前都留着一段空位置放棺材,那棺材全都是□□的,就这么坐在坑下抬头仰望黑漆漆的天幕和惊悚的繁星月亮,不言不语;有些棺材柜子都是半开的,奇异的是里面却漆黑一片,叫人不晓得内里到底存在着怎样的魑魅魍魉。
白色的碎骨片子满地随便散落,青幽幽的鬼火无聊的荡来荡去。
暗色的土地上蒙了一层轻薄的纱状物质,空气中飘荡着腐朽的味道,正好中和了恶臭的气味。
这里是无名坟地。
咔哒、咔哒。
这是骨头与骨头相互碰撞而发出的清脆响声,一个裹着深黑色破布单的人形温温吞吞地走过来,它佝偻着身子,形态像是位贫穷的老者;身形却是骨瘦如柴,骨架很高大,又觉得是一位不得志的无业青年。
昴自这位来客一出现,便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全身。
这是戒备的姿势。
来者太过高大了,粗略一估计,至少有两米五高,他披在外头的布单动了动,是个低头的动作,见到彼此间的差距过于悬殊后,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后单膝跪地,凑到昴跟前,首先开口。
“来客哟,你是何人?”
他的声音喑哑,发声时没有明显的上下颌移动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布单可以看到此人双眼处亮起两串冰蓝色的火苗。
他□□在外的脚踝单由骨头组成。只是那骨头却不似寻常那样,白色硬质,它们的色彩是浅蓝近乎于透明,散发着寒气。
这还是一位冰骨骷髅。
昴并不答话,反而问道:“你是这里的守墓人?”
“是,也不是。”那冰骨骷髅缓慢摇了摇头,“守墓人不过我们一族的称呼,我是守墓人,守墓人却并不是我。”
昴明了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旁近的墨滨之海水质污染为何会这么严重?”
冰骨骷髅沉默了半晌:“……你,是埃斯利的好朋友,逆卷昴,吗?”
“……”
“我是莱蒙德蒙。”莱蒙德蒙朝昴伸出骨节分明——真的是骨、节分明——的手,“埃斯利有跟我提起过你。”
“先上来吧。”
昴盯了冰骨骷髅许久,才迈开步子走到莱蒙德蒙的手心上。
“站稳了。”莱蒙德蒙说。
而后,他迈开步子朝着无名坟地深处去了。
【人间界,斐尔特之城】
经历了几天的颠簸,小森唯终于来到了斐尔特之城,从火车上下来,她望着纯白的城墙与牢固的城门,面上感动地流下了两行眼泪。
呜……终于不用坐火车了!
外表看上去十五六岁,实际已经六十多岁的小森唯老太太表示,乘坐长途火车什么,真是折磨人。她已经六十多岁了,太老了,经不起这种困难的考验。
与她同时下来的一队人也都是有些憔悴,不过兴许是因为他们经历过的磨难比安定时代少女要多,因而也没有失了仪态,依旧维持着教廷代表的高贵典雅气质。
领队的回头看了眼这些毛头小子,见他们都跟上来,未有不适,便招呼着副队让士兵开门。
一进入斐尔特之城,他便立马奔向教廷本部。
领队是一名红衣主教,权利在教皇之下,整座教廷本部除了某些禁地以及教皇居所外,可称得上畅通无阻。
“给教皇大人通报下,就说——红衣主教请求接见。”领队朝站在门口的士兵将领说道。
那将领郑重其事点头,小跑着进了去,不一会就跑出来,小小声示意领队进去。
领队叫小森唯他们先在这里候着,不要随意乱动,而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物,轻轻敲了敲教皇居所的门,两三下停顿后才恭敬的拧开门把手走进去。
教皇——恩熙·洛提莰殿下坐在办公桌后面,一手持着羽毛笔,一手托着羊皮卷轴,在批改公文。听闻到敲门声,他放下了手头上的事物,双手交叉置于下巴处,唇角微微勾起,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
五十年的光阴在恩熙·洛提莰身上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还是那么年轻,领队心中默默比对五十年前的教皇陛下和现在教皇陛下的区别,竟是连细微的差异都无有!
“有什么事吗?”
听到教皇的问话,领队才回过神来,他先是鞠了个躬,而后有序的说出了自己一众人的经历。
“陛下,您是否还记得五十年前……您曾派遣过一队人去北之境勘察死寂之气外泄的事情……”
教皇阁下挑了挑眉:“哦,你是说这件事情吗?我记得,当初才派他们去,过了三四天就无缘无故失踪了。”
“实际上,我们好像是穿越了时空。”领队有些尴尬,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尴尬,“我们抵达了北之境中央岛屿,在穿过丛林时,不晓得是动了什么东西,一眨眼的瞬间便穿越了五十年的时空……”
教皇阁下沉吟了一会,道:“把你们小队的人都叫到议事大厅吧。我想详细了解下事情的经过。”
☆、第十二盏灯
【斐尔特之城,教廷总部,议事大厅】
“哦?”恩熙·洛提莰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语调中自有一番轻松写意,一点兴味恰到好处,“你是说,你那天碰到了一朵白色的野花,然后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中穿越了时空?”
被问及话的人紧张而忐忑的点了点头。他是知晓了自己手贱所引起的后果了,一听到伟大的教皇阁下的问话,他就不禁不安起来,唯恐自己因为这次的事件而受到些什么可怕的遭遇。
面对因为自己的某项过错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的局面,勇者选择力挽狂澜,看有没有补救的机会,若没有,也会欣然接受惩罚,承担自己应得的‘殊遇’;怯懦者总是要想方设法逃避现实,不愿面对事实真相,更别提做出什么有效的规避措施了。
——当然,还有一种人物,夹杂在勇者和怯懦者之间。这是一种名为悲观主义者的奇葩存在。他们早在一开始就设想好了种种糟糕的后果,而往往这些设想都比实际体现的要来得严重些,当他们接收到某一项具体的实施举措时,对比自己的联想,便会觉得也不过如此。
此位猪队友显然不是以上罗列的三位具有显赫特点的人士之一,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虽然心里隐约知道一点点苗头,仍然心存侥幸。
教皇阁下显然不知道面对于他对话的人心中纷乱的思绪,也体会不到他微弱的期盼,他喃喃着‘白色的野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约莫是半分钟后,恩熙眼中已有了明悟。他忽的站了起来,离开办公桌,径自来到房内的一个书架上,轻拂过排列整齐的书的脊骨,取出其中一半来翻了两番,压到其中一扉,手指尖划过一行字迹,自顾自的点了下头。
“果然不错。”
“那、那个……”冒冒失失开口的小子正是那位猪队友,在被领队狠狠瞪了一眼后,他越发显得慌张了,语气也是结结巴巴的,“陛下,请、请问您,是知道了缘由、了吗?”
恩熙见状,笑了下,和蔼地点点头:“不要着急,我的孩子。没错,关于你们经理的事情的起因,我已有部分头绪。”若按照真实年龄来讲,他已有差不多七十岁的高龄了,可观他的相貌,说是刚毕业正出来找工作的大学生也不为过。那份宛如老一辈看年轻人一样的语序陈述放在两个同样跨越时空界限的人身上稍显不伦不类,但教皇陛下周身柔和慈悲的气场却叫人很好的无视了这一切。
“你们碰上的,该是一种名为「时轮花」的产物。”他将树上的土建展示给他们看,“这种花不常有,只在死气密集到一定程度的地方才会盛开。它们专以死气和生气为食,当然也酷爱吃食生物的血肉,它们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它们才天生拥有有关于时间的魔法,能抽取触碰到的生物的‘时间’,将其转化为自身的能量。我估计那个时候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时空黑洞之类的扰乱时间线空间轨道的活动现象,才使得「时轮花」施展的魔法在一定程度上发生了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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