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鲁肃却一愣,苦笑道:“我虽然会生火,可是不会做饭。要说砍柴挑水,播种收割这些活儿,都可以交给我,可这伙夫的差事,恐怕得找别人。”
原来鲁肃平时为人虽稳重温厚,总给人以老实敦厚的印象,但实际上却是个性情豁达开朗的豪放之人,生平最喜欢喝酒吹牛,高谈阔论。这种人十个里有十一个是大男子主义,最典型的标志就是不会更不屑于做饭,此类人物还有孙策、曹丕等。
孙权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咱们班的周瑜和曹魏班的司马懿都是做饭的好手,我虽然比不上他们俩,但简单的菜还是能做几道的。你只要把生火的方法教给我们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
鲁肃点头道:“没问题。主公。你要是没其他的事,我这就去烧水了,子明还等着我给他灌热水袋呢。”
孙权忙道:“你快去吧,不过别光烧自己屋里的水,把其他屋的同学也捎着点。”
鲁肃道:“这个不用你说。”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
鲁肃前脚刚走,孙权后脚便从炕上出溜了下来,径直去推里屋的门。陆逊道:“仲谋,你干什么?子敬方才说子明已经睡下了,你不要吵醒了他。”
孙权一边轻手轻脚地开门,一边压低声音道:“我只看他一眼,不会吵醒他的。你不也说想看看他吗?趁现在鲁肃不在,赶紧的,不然待会儿他回来又该不高兴了。你把桃子放在子明的枕头边咱们就出来。”孙权说着话,一只脚已迈进了屋内。
陆逊忙也从炕上出溜下来,跟在孙权身后。两人悄没声息地进屋一看,只见吕蒙正躺在轩窗下的炕上,身上严严实实地捂着棉被,衣服和裤子整齐地叠放在枕头旁。吕蒙此时已醒了,正扭头望着门口,孙权见状一愣,抱歉地笑道:“子明,我们还是把你给吵醒了。”
吕蒙将一只手从被子中抽出来,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不关你们的事,刚才鲁兔子出去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说着,干脆将两只手都从被子里伸出来,举过头顶抻了个懒腰。
孙权见他精赤着胳膊,大概在被窝里只穿了内衣,便上前将他的胳膊又塞回到了被子里,并替他掖紧被角,道:“小心着凉。”
吕蒙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不耐烦道:“大夏天的,怎么会着凉?我又不是玻璃人儿,你们干嘛这么紧张?更可恨的是鲁子敬,竟然把他家里最厚的被子都搬来了——”吕蒙说着,拱了拱身上的被子,恨恨道:“我刚才就是被热醒的!”
孙权笑道:“你老实点吧,夏天感冒比冬天感冒更严重,鲁子敬也是为你好。”
吕蒙撇了撇嘴,不以为意,招呼陆逊:“斑比,你也来看我了?”将胳膊又从被子里伸出来,拍了拍炕沿道:“别站着,过来坐。”
陆逊挨到炕边,坐在了孙权的身旁,将手中的桃子塞到吕蒙的手里:“子明,这桃子是从院子里的桃树上摘的,司马懿已经用冷水洗干净了。你要是热,就吃了凉快一下吧。”
吕蒙没回答,孙权十分乖觉,抢着替陆逊邀功道:“你可不许拒绝,这桃子伯言方才一直都没舍得吃,是专门给你留着的。”
陆逊为人谦逊,听孙权说得直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推脱道:“桃子本来是司马懿洗了给郭嘉的,郭嘉自己留下了小的,把这个大的给了我。郭嘉让桃比孔融让梨更难能可贵,你们应该赞扬他才是。”
吕蒙笑道:“你能让郭嘉如此推心置腹地对你,也很难得,就不要谦虚了。”咬了一口桃子,又问道:“你们张口闭口都是司马懿、郭嘉的,难道已经跟曹魏结盟了?”
孙权叹道:“哪有那么容易啊,曹操那老贼对我防范得紧,还派张辽看守角门呢!我这是假结盟,先用咱们班院子里养的小鸡和兔子引诱郭嘉和曹植,再利用郭嘉和曹植引诱司马懿和曹丕。他们四个足以代表曹魏班了,刘备看见我和他们在一起,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吕蒙笑道:“你这办法倒是机智,难怪我刚才在朦胧间听到你喊什么鸡什么兔子,原来是为了引诱郭嘉和曹植。不过这也不是长远之计,假结盟毕竟是假结盟,一旦被刘备看穿,只怕又得领兵来攻。”
孙权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明日愁来明日愁,至少我们班今天是安全的。”
吕蒙闻言失笑道:“你倒是看得开。我如今被鲁肃管得紧,想帮你也不行了,不过我相信刘备不是你的对手。”说罢,却撑不住咳嗽了几声:“这桃子太甜了,个头又大,我要是全吃了,明日嗓子该更疼了。主公,你把我的水果刀拿来,咱们三个分着吃吧。”
孙权欣然起身道:“你的水果刀放在哪里?”陆逊也起身帮忙寻找。
吕蒙趴在被窝里指点道:“在我的背包里,就是对面桌上那个黑色的双肩包。水果刀跟一串钥匙拴在一起。”
孙权将背包打开,翻弄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又和陆逊一起将那其中的手纸、湿巾、香皂、牙刷、矿泉水、餐具盒等都掏出来摆在桌上,更加仔细地寻找。谁知两人将背包倒空了,都没有发现水果刀的影子。孙权十分疑惑:“子明,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包里并没有水果刀。”
吕蒙奇怪道:“怎么会没有?那水果刀和一大串钥匙拴在一起,并不是单独的一把,你们俩再仔细找找。”
孙权侧过身子让他看摆在桌上的东西:“我和伯言把包里所有的东西都翻出来了,确实没有呀?”
吕蒙吃惊道:“怎么会?我明明放在包里了。”一边说话,一边从被窝里爬出来,也不穿衣服,趿拉着鞋来到桌边亲自翻找。
原来水果刀倒是不要紧,那串钥匙却是至关重要的,其中有吕蒙家的钥匙、鲁肃家的钥匙、楼下报箱的钥匙、两人寝室的钥匙、两人的车钥匙、吕蒙的自行车钥匙、还有大大小小的衣柜和抽屉的钥匙……不可胜数,所以吕蒙才如此紧张。
孙权见吕蒙光着身子便下了床,却比吕蒙还要紧张,忙跑到炕边去替吕蒙拿外套。吕蒙此时站在桌前,只穿了一件小背心和内/裤,露着一双长腿和一把瘦腰。孙权拿衣服回来,目光偶然落在他的背后,发现他的内/裤上似乎沾着什么东西。孙权将衣服披在吕蒙身上,伸手去揪那东西,一边揪一边道:“子明,你屁股上沾着的是什么?绿色的,好像是一小截草茎,你也不嫌扎得慌?别动,我替你摘下来。”
吕蒙正急着找钥匙,根本没留意他说什么。倒是陆逊听见他的话,也来到吕蒙的身后,弯腰看了看他的内/裤,说道:“这不是草茎,是子明内/裤上的花纹。你看,这边还有一根一样的。”
孙权仔细一看,果然如此,笑道:“我说怎么摘了半天也没摘下来,原来是花纹。”又用手指头摸着那花纹道:“这是什么花纹?小草?内/裤上画着根小草也真是奇怪。”
一句话未完,却听门外有人大声道:“主公,厨房里的柴禾只够烧水,不够做晚饭了,要不要我去山上砍一些回来?”正是鲁肃的声音。
孙权一惊,忙要收回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鲁肃大步跨进门来,打眼便望见吕蒙只着内/裤站在桌前,孙权正伸手摸着他的屁股,陆逊则站在孙权的身旁,弯着腰聚精会神地看孙权摸吕蒙的屁股。鲁肃震惊了一瞬,随即目眦尽裂地大喝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吕萌的胖次
屋里的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孙权像烫了手似的将手缩回,背到了身后,陆逊则不明所以地慢慢直起了腰,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鲁肃。鲁肃将脸一沉,正待细细地质问他俩,吕蒙却先发话了:“子敬,我背包里的那串钥匙不见了,你看见了没有?”
吕蒙因为心急,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两道俊秀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面颊上也不知是因为发烧还是发慌,凝着淡淡的红晕。鲁肃却只当他是被孙权给摸嗨了,狐疑地打量了他两眼,才拉着脸道:“今早临出门的时候,我见你随手把钥匙放在背包最外头的口袋里,恐怕不留神会被人偷去,就把钥匙放到我自己的包里了。”说着,将手中的热水壶搁在桌上,从自己的单肩包中哗啦啦地掏出了一串钥匙,在吕蒙面前晃了晃。
吕蒙这才松了一口气,觉得有些累,转身坐在了桌旁的旧太师椅上,埋怨道:“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丢了呢!我本来就病了,哪禁得起这惊吓?”
鲁肃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道:“你既然知道自己病着,还光着屁股到处乱跑?这椅子上冰冰凉的,不能坐,赶紧上炕躺着去。”说着,将吕蒙推向炕边,又问道:“你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找钥匙?”
吕蒙爬上炕,一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一边道:“那串钥匙上拴着一把水果刀,刚才仲谋和伯言进来看我,带来了一个大桃子,我想找刀切桃子吃。”
吕蒙提到了孙权和陆逊,鲁肃便扭头去看二人。孙权和陆逊自知闯了大祸,生怕鲁肃质问,此时正趁着鲁肃和吕蒙说话、无暇旁顾的工夫,蹑手蹑脚地向门口溜去。鲁肃看在眼里,厉声喝道:“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