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呜呜地哭道:“不是摔的,是被江东班的陆伯言打的!”
华佗一边查看了曹植的伤势,一边呵呵笑道:“子建也学会打架了?这可不是好孩子。你们等等,我到里屋去拿酒精和棉球来,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势,消消毒就可以了。”
曹植一听要用酒精消毒,却是魂飞魄散,哭得一声高过一声,并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我不要用酒精消毒,会疼死人的,呜呜~我不看病了,我要回家!”
华佗一生行医,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只吩咐孙权和吕蒙:“你们两位谁抱着他,不要让他挣扎。这伤势虽然不严重,但却是一定要消毒的,否则天气热,很快就会发炎的。”说罢,便进屋拿酒精棉球去了。
孙权愕然看着吕蒙,吕蒙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道:“你别看我,自己揽的事你自己扛着,刚才又不是我要扶曹植起来的。再说你不是一向对哄孩子最在行了吗?”
孙权说不过他,只得将曹植从门口拉回来,抱在身上,制住他一切徒劳的挣扎,轻声吓唬他道:“子建,你别哭了,不然待会儿我就去向曹丕告状,看他怎么凶你!”曹植一听,哭得更加厉害了。
不一会儿,华佗拿来了酒精和纱布,替曹植消毒。曹植心中的恐惧更甚于肉体上的疼痛,直嚎得天昏地暗,孙权的耳朵都快被他给震聋了,一向淡定的华佗也有些手忙脚乱。医务室里正乱成一团之时,门外却匆匆奔进来几个人,为首一个身姿魁伟,面目英朗,正是曹魏班的张辽,见此情形愣了一愣,但还是焦急道:“华老师,不好了,方才我曹魏班和蜀汉班在襄樊篮球场上发生冲突,两班的人都有受伤,请华老师随我去看一看吧。”
原来襄樊篮球场归曹魏班所有,与江东班的陆口篮球场一样,紧邻荆州篮球场。驻守荆州的蜀将关羽对襄樊觊觎已久,率众围困襄樊,遭到曹仁、于禁和庞德等人的顽强抵抗,两方因此发生冲突,均有受伤。
校医华佗听得有同学打群架受了伤,还不止一人,不禁有些心急,但曹植的伤口还没有包扎完,一时又走不开。张辽等人在一旁连声催促。孙权善解人意,对华佗道:“既然有人受伤,老师就快去吧,子建的伤口我来为他包扎。”
华佗有些惊奇:“你真能行?”
吕蒙在一旁拍着胸脯打包票:“我家主公别的不敢说,但论起照顾人来,却是一等一的好手,包扎个伤口算什么。华老头你就放心去吧。”
华佗点点头,便背起医药箱,颤巍巍地跟着张辽等人走了,医务室里清静下来。孙权低头一看,见怀里的曹植经过方才一通哭闹,脸上抹得如同小花猫一般,便失了笑,从兜里掏出纸巾来,替他细细地擦干净,口中哄道:“都多大的人了,闹起来还和小孩一样,你哥哥曹丕平时也被你折腾得够呛吧?”
曹植骨嘟着嘴不说话。孙权也不生气,动手裁剪纱布和胶带,替曹植包扎膝盖上的伤口,期间还怕弄疼了他,轻轻向他的伤处吹气。曹植从未被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待孙权包扎完毕,课间活动也差不多结束了。孙权将曹植背到曹魏班门口,曹植却不肯进门去,只拉住孙权的袖子道:“仲谋哥哥,我以后就跟着你好不好?”
孙权一时没听明白。曹植嫌他迟钝,“啧”了一声:“陆逊如今跟了曹丕,我们两个都是失恋的可怜人,不如就凑成一对算了。方才我看你体贴入微,也是难得,陆逊甩了你,只能说明他没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 襄樊是襄阳和樊城的总称,在荆州西北,陆口在荆州东,两者都与荆州相邻。
公元219年,关羽率军从荆州出兵,进攻曹魏占据的襄阳和樊城,遭到当时的援军于禁和樊城守将曹仁,庞德的抵抗。关羽水淹七军迫使于禁投降,庞德不降战死,曹仁据守城中。
吕蒙和陆逊趁关羽专注于进攻襄樊,从后方突袭荆州,一击得手。关羽退守麦城,最终兵败身死。
☆、食堂二三事
孙权被他一番表白弄得手足无措,吕蒙却是看热闹的不嫌乱子大,在一旁对着孙权挤眉弄眼。此时上课铃声响起,孙权如释重负,忙将曹植推进了曹魏班的教室:“你先进去上课,这件事回头再说。”曹植也不再坚持,乖乖地走了进去。
孙权带着吕蒙回到江东班,仍有几分惊魂未定。吕蒙打量着他的脸色,故意调侃道:“小的恭喜主公,贺喜主公!那曹植才貌双全,家世显赫,若能与我家主公双宿双飞,也不算辱没了我家主公的身份。”
孙权叹道:“你别开我的玩笑了,我再渣,也绝不会做对不起伯言的事。”
吕蒙笑道:“我并不是让你做对不起伯言的事,只是曹植如今对我们有用,他自己都送上门来了,你又何必拒绝他?”
孙权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蒙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你方才在校医院也听到了,关羽为了争夺襄樊篮球场,和曹魏起了冲突,这正是我们的大好机会。我们只要暗中与曹魏联合,让他们在襄樊战场拖住关羽,再略施小计骗取关羽的信任,使他在后方不设防,就能一举拿下荆州。到时候关羽丢了荆州,哪还有心思与曹魏作对,这种对双方都有利的交易,想必曹魏班不会不答应的。”
孙权听得眼前一亮,赞道:“好个妙计!”
吕蒙道:“可是为了防止关羽对我们起疑心,我们现在还不能与蜀汉撕破脸皮,所以无法堂而皇之地去与曹魏交接。但如果你把曹植留在身边,就可以通过曹植与曹魏班暗中往来,曹植平时不关心班里的事,最近又与曹丕闹掰了,主公与他在一起,顶多会被认为是两个可怜人在互相安慰,不会遭到猜忌的。”
孙权想了想道:“是个好办法,不过我怕伯言他……”
吕蒙“啧”了一声,打断孙权的话:“国事当前,还谈什么儿女情长。再说陆逊并不是没见识的人,他一定能理解你的用心的。”
孙权听着,犹豫地点了点头。
很快到了午饭时分,曹魏班的老师刚一宣布“下课”,许褚、典韦、张辽和夏侯兄弟等人便一窝蜂地冲出了教室,将走下讲台的老师挤得东倒西歪。曹丕也有些着急,生怕落在后面抢不到饭,回头敲了敲曹植的课桌道:“子建,别写了,快跟哥哥去食堂吃饭。”
曹植从稿纸堆中抬起头来白了曹丕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我才不吃,你跟你家校花吃去吧。”
曹丕苦了一张脸道:“哎呦,小祖宗,你还在为这事生气啊?就算哥哥错了还不成吗?快快快,再晚去一会儿,好吃的菜可就都被抢光了。”
曹植丝毫不为所动,这次连眼皮都不抬一抬,只顾下笔如飞。曹丕心急如焚,只得竖起眉毛吓他:“曹子建,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为兄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哪知曹植的嗓门比他还高:“曹子桓,你少给我来这一套,这次对他吹口哨,也许下次就跟他上床了,道个歉就算完,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曹丕皱起眉头道:“那你究竟想怎样?”
曹植一拍桌子道:“我不想怎样,曹子桓,从今天开始,咱俩算是玩完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爱对谁吹口哨就对谁吹口哨,爱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我不想管,也管不了了!”
曹丕听得瞠目结舌,一时竟接不上话。这时门口却有人敲门:“子建,我家主公叫我来接你去食堂吃饭。”
曹植往门口一看,见是江东班的吕蒙,正斜倚着自己班的门框,一脸看好戏的神情。曹植恨恨地瞪了曹丕一眼,将手中的圆珠笔一丢,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吕蒙拉着曹植的手来到食堂,只见盛饭的窗口前早已排起了长龙,四下的桌子也被同学们用筷子和勺子占满了。曹植仰头问吕蒙:“子明哥哥,我们坐哪里呀?”
吕蒙带着他在排列整齐的饭桌间穿梭,最后来到吃B区中心的一张桌前,只见桌上放着一个餐具盒,餐具盒上贴着几张可爱的小老虎贴纸。吕蒙指着道:“这是我家主公占的座位,他最喜欢老虎了,你可以坐在这里。”
曹植便在孙权的位子上坐下,拿起他的餐具盒玩了起来,吕蒙坐在曹植的对面。过了半晌,只见孙权手里端着两份饭,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嚷嚷道:“挤死我了,许褚那个直娘贼,一个劲儿地让曹魏班的人插队,下次我再也不排在他后面了!”说着,把一份饭放在曹植面前:“子建,给你这份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曹植看了看盘中的菜色,见一份是土豆烧排骨,一份是麻辣豆腐,一份是卷心菜炒虾仁,还有一碗蛋花汤,便点了点头道:“可以的,子建不挑食。”
孙权坐到曹植身旁,一边掏出纸巾来擦头上的汗,一边问吕蒙道:“子明,你不去盛饭吗?好吃的菜可都要被抢光了。”
吕蒙摇了摇头道:“你吃吧,不用管我。”
孙权打开餐具盒,见曹植因为方才出来得急,没有带餐具,便将自己的勺子用纸巾仔细擦干净,递给了他。曹植接过来,舀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嚼了嚼,得意地问孙权:“仲谋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愿意和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