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样子不一样了,但是所说的话总有意无意的隐含着一股讽刺的意味却始终未变。
离忧知道他是谁了。他是那个已经病死的废太子。至于现在为何又以另一种模样出现,离忧想就不关自己的事了。不过,他倒是能猜到自己徒弟自金陵回来后有些异样的原因了。
他只是就事问道:“那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位一哈哈笑,竟是从未有过的洒脱,“难道我那四弟没告诉你,她”,他指着那口极为奢华的棺/材里的人,又指了指自己这才继续道:“那里面的可还是我的女儿了。我又怎么能不来了?”
原来如此……
离忧突然知道为何自己那天会觉得那秦氏有些熟悉了,原来是和以前的太子相似的缘故。只是——看着这个风华正茂的青年指着躺在那里已有十七八岁的人说那是自己的女儿,还真是个不小的视觉冲击。
先太子,或者说现在的景宸走了。离忧没有问他为何不去见御靖,也没有问他为何要收去秦可卿的魂/魄。毕竟,那是他自己的事。而且,事情往往是知道的越多越麻烦。而他,一向不喜欢麻烦,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卡在登陆了,不过幸好还是进来了~~~~~
☆、别宝玉黛玉南归
黛玉回去了。
她走之时,宝玉特来问,“妹妹此去可还归来?”
黛玉眨了眨眼,笑的诚恳,“当然会再来。”她没说谎,她确实会再来,只不过那个时候不会是她一人前来,她再来贾府便只是做客,而非寄居了。
“是吗……来也好,不来也好,只要妹妹高兴便一切都好。”宝玉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和这个妹妹并没有过多的相处,却总是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看着她笑,看着她怒,自己都是心有所感。这个时候他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嘶吼,留住她,留住她!可是他的理智却让自己硬是忽
略了那道声音。他知道,其实妹妹回到家里反而比在这里更好。
其实一直以来感觉异样的又何止只是宝玉,黛玉亦是如此。可是每当她看到水溶时,那份隐隐的牵绊却又会暂时消失不见。黛玉不知道这是为何,也没有告诉过水溶,因为她不想让自己的溶哥哥为自己担心。“嗯……那就以后再见了。”
黛玉乘坐的马车已经转过街角没有了影子。而宝玉还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前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的大丫头袭人拿了件斗篷出来与他披上,面上眼里尽是温柔关心,她说,“还在这里看什么了?林姑娘人都走远了。倒是仔细别把自己凉着了才好,不然,老太太太太不知得多心疼了。”
“那你们了?”
“我们自然也是会心疼的。”袭人不知他是何意,只是老实地回答。
谁知宝玉竟问道:“那……心疼到底是什么感觉?”
……
再见到林海时,黛玉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那位一向注重养生的父亲竟会如此虚弱,就像当初母亲卧床时一样,连说话都是懒懒的。看着竟是副病入膏肓的景象。
“……爹爹!”几次张口,黛玉才终于忍着哭泣的冲动艰难地叫了出口。
“玉儿,你回来了——”已经病得不成人形的林海在看到黛玉时脸上竟奇迹般地出现了红晕,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
“爹爹,你怎么病成了这样?难道你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也不在意玉儿了吗?”她努力让自己维持着微笑的表情用带着撒娇的语气轻声说道。
“爹爹会没事的。只是不小心病了而已。再说,是人哪有不生病的?”林海强制压制住喘气的冲动面上带笑地哄她,“而且我可就只有玉儿你一个亲人了,怎么会不在意你了。哎……你也别笑了,你这笑,爹爹看得怪难受的。”
“呜!爹爹——都怪玉儿,如果玉儿没去京城,爹爹也不会病成这样。而我居然还不知道!”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放声哭了出来,将自己许多年都没流过的泪水流了个畅快。
她自从悄悄跟离忧学习修炼一道,便暗中为林海调理过身体,而在贾府来人时,林海的身体已经大致无恙。所以她当初才想着要进京去贾府,全了母亲的意思。可是如今……黛玉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也许不该去北边的,那样的话也许父亲今日就不会病的如此厉害了。
服侍林海用过药,在确定林海已经睡过去了后,黛玉才来到外边问起管家这事的巨细始末。
“管家,我父亲怎么会突然病成了这样?不久前不是还说是好好吗?”
“这事……”林府管家面上也净是悲伤,听黛玉问话,却又转而变成了愤怒,开始恨声说起了林海此病的缘由。
原来事情竟是因为一个和尚而起。而那和尚,就是在黛玉幼年时前来林府说话化了她去的癞头和尚。自从林海暗中投向了新主,贾敏又去了,他在公事上便更加用心了。因为他始终想着自己虽至今无子,但有一个黛玉也足够了,自己至少要护着女儿安安稳稳的长大。
林海在扬州多年,人脉倒也有不少,又在他有心的运作下,倒是在此混的风生水起。
这次,眼看着就能找到甄家不法的证据了。却不想,这个时候,那个癞头和尚突然出现了。
“老爷原本也挺不待见他的,可是谁知道和他说了一通话后,倒是好好的让人走了,他自己却转头就病倒了。”
“那可知道那和尚和父亲说了什么?”问到此处,黛玉的眼神暗了暗。
“当时只有老爷和那和尚两个人。”管家说着这话,他自己却是越来越气,声音里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老爷这病显然就是那死和尚搞的鬼!都怪老奴,早就知道那和尚心怀不轨,却没能早早将人撵出去。不然老爷也不会得这病!”
挥退了管家,黛玉想起这个在自己小时候险些害了自己性命的和尚,心底着实生不起什么好感。
毒害自己也就罢了,而今竟还敢对自己的父亲下手。这便是不可饶恕!
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敢谋害我的家人,我——林黛玉必不放过!
……
“这件事并不简单。”这是看多了阴谋诡计的水溶知道此事时的第一想法。
黛玉这次回来,明面上是被贾琏送回来的,实际上水溶一直都在暗中跟随。直到到了扬州,水溶
才以学生的身份进入林家。
“就算它再复杂又如何,我所知道的都只是那和尚当年害我不成,如今又想着来害我的父亲。我只拿了他便是。”
这一瞬间,水溶觉得黛玉突然长大不少。
可是对此他并不高兴,因为成长往往伴随着痛苦。
水溶心疼地抚着她红肿的眼圈,没有多说别的,然而其中支持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茫茫又渺渺(一)
林海这病,病在心也病在身。
黛玉可以为他调养好身体,却对他心中的病毫无办法。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是为何事想不开。
原本林海已经病入膏肓,如今他的身体好不容易有所好转,但人却昏睡不醒。
黛玉心中虽然焦急害怕,怕自己先失了母亲如今又会失去父亲,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害怕的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府里才不会乱。黛玉在管家的帮助下,开始处理府里的事务,由磕磕碰碰到熟练也不过才一两天的时间。还要时不时的隔着帘子接见一下不知心怀何意前来探病的客人。
原本有很多人都打算在暗中看戏,这林家如今林海病倒了会乱成什么样子。可惜,过了十来天,他们才发觉这林府一切依旧井井有条。最后就算是幸灾乐祸的也要感慨一句,“这林海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那么,林海的病到底因何而起了?
这个问题,如今离忧也在想。他闭眼算了算,却发现这次怎么也算不出来。试了几次,还是不行。他知道,这缘由,怕是因为自己已经身在局中。
然而,在他准备亲自动身前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青莲却告诉他,“这事你若不插手,她反倒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
茫茫无人的荒野突然里出现了一个人。此人由远及近,前进的十分快速,转眼便能看清形状。
来人癞头跣足,穿着破旧的僧袍,一手转动着无比光亮的佛珠,两眼似开似阖。若有人凑近,还能听到他口中在不断念念有词。接二连三地吐出一串串难懂晦涩的佛偈。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既干了损人性命的事,又在此念经作甚?和尚,你念的好经。”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飘飘荡荡地充满了这方天地,和尚只觉得这声音如在耳畔,又如在心间响起。这般滋味甚是磨人。他只感觉自己的元神似乎都不小心晃了晃。
“你是谁?出来!”和尚快速压下不安,向四周大声喝道,实则不过是色厉内荏。“藏头漏尾的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