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在过了好一段这样的日子之后,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从她被太上皇压在床上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经拐了个弯。从此她的目标再也不是紧逼皇后成为后宫中最受皇上宠爱的嫔妃,而是要抱紧太上皇的大腿,力图打倒慎太妃为首的一干太妃太嫔,好坐稳自己的位子。
认识到这些,贾元春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心态。在太上皇阔别许久再次来探望她时,展现出她最吸引太上皇的地方——青春貌美。
这一夜,太上皇过得很畅快,贾元春也从太上皇餍足的神色里明白到,自己想要的,很快就能得到了。
在这一夜之后,贾元春一跃成为太上皇的心头好。一个月里,竟然足足有二十日都是传召贾元春在宁寿宫侍寝。而因为这个,慎太妃不知道撕烂了多少条帕子,掐断过多少根指甲。
好一个贾元春!好一个贾贵人!
就在后宫风云变动之时,贾家却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宁国府的蓉大奶奶秦氏,没了!
贾赦一面转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一面垂眸思考着日后的打算。东府蓉儿媳妇儿没了,这本来是件寻常的事儿。可这丧礼大操大办的,却有些太过了。贾赦心里很清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可是贾母那里瞒得死死的,贾政也不会上赶着来告诉他真相。琏儿媳妇儿早和二房那里把里子掀翻了,只是面儿上过得去罢了,他可不会傻得以为那二太太会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告诉凤姐。
既然求人不得,贾赦只好开动自己的脑袋来思考这事儿了。
按理来说,这秦氏的出身可一点都不打眼儿。不过是个营缮司郎中的女儿。可就这一点,让贾赦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这样的出身,就是上赶着贴上来,那贾家也是不稀罕的。况且这秦氏并非营缮司郎中秦邦业亲生。她可是秦邦业打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养到这样的年纪嫁给了贾蓉。
当初他就奇了怪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娶了进来有什么意思呢?可老太太却一个劲地夸这侄孙媳妇儿好,夸得那都没了边儿。就是凤姐站出来,那也得在秦氏面前往后头靠一靠。
最让贾赦纳闷的是,这秦氏没了就没了罢,那贾蓉还没怎么样呢,怎么贾珍就哭成了泪人一样。这给别人瞧着什么样子,做公公的哭媳妇儿哭得这样,是什么道理什么家数!
更有那薛家,使人送了一副樯木板来做棺材,说那木头是出在潢海铁网山上,作了棺材,万年不坏。又说那樯木原是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因他坏了事,就不曾拿去。现在抬来给秦氏使,也罢。那板贾赦也瞧见了,帮底皆厚八寸,纹若槟榔,味若檀麝,以手扣之,玎珰如金玉。
他也不免在旁和众人一起啧啧称叹。可等回过神来,他又觉得十分不妥。这样的恣意奢华,哪里像是给个侄儿辈的小媳妇儿治丧呢,就是皇亲国戚用着也是尽够了。但就这儿,偏偏没人觉得奇怪觉得疑惑,真真儿地让贾赦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只有他一个觉得稀奇不成?
邢夫人一早就去了宁国府,等傍晚回来的时候,也红着眼圈儿对贾赦说:“好可怜见的,那孩子平日里多伶俐的一人,如今这么好的年华就这么去了,就是我平日里和她也说不上几句话的人,也要为她一哭了。”
贾赦淡淡地瞥了一眼邢夫人,见凤姐在一旁站着,眼圈儿红肿,脸色苍白的样子,便问:“你们两个明日仍去宁国府,只是好歹也顾及着自己的身子。琏儿媳妇儿,尤其你如今身子本就孱弱,也别太累着自己了。”
凤姐忙过来应了,又看着贾赦的脸色,便低低地说:“老爷,我今日在宁国府里,那珍大哥哥求我一事,我心里拿不定主意,不敢答应,这里想要问问老爷的意思呢。”
贾赦便问何事,凤姐忙把贾珍求她协理宁国府的事儿说了。贾赦想了想,这荣国府烫手的管家山芋早扔给了王夫人,他们大房此后就再没问过了。可凤姐一贯是爱卖弄才干的,要她在家里待着也是闷住了她,那宁国府的油水算起来可也不比荣国府的少,今既去管家,少不得也能敛财。
想到这里,贾赦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交代说:“如今琏儿在外面跑着庶务,你既去了东府协理家事,说到底也很该注重些。有些东西不该碰不该管的,就别去沾惹。否则惹了祸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得凤姐连声应是。等辞过了,当晚便使人回了贾珍,说凤姐第二日就去协理宁国府事宜。那贾珍得了信再没有不开心的,又打发丫鬟小厮去连夜收拾了几间屋子出来,就等凤姐过来住着。
这些事情暂且不表,只说林泽听水湛说到贾元春已经得了老圣人的青眼,如今宠极一时,竟有些让宠冠后宫的慎太妃也不敢逼视的意味来。便只笑道:“这贾元春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既然能拢络住老圣人的欢心,说不得不等几日就能爬上更高的位子,咱们只等着瞧好了。”
水溶在一旁听了,便笑着说:“难不成你竟是个算命先生,既有这样的本事,且先来给本王算上一卦。”
水湛听他这样说,正要推他到旁边去。林泽却笑眯眯的说:“好呀,我给你算上一卦。我算准了,你近日将交得一位好兄弟,而且还是牛皮糖的那一种。”
说得水溶把眉头一挑,只笑道:“呀,我好兄弟可多呢,这牛皮糖么……”说着,便瞧着林泽笑道:“你要是这样说你自个儿,我虽然也高兴你能正确地认识到自己的性子,可听你这么说自己,我心里可有些不痛快呢。以后可不许这样说自己,我这做哥哥的还心疼呢!”
没等他说完,林泽已经扑上去要打他!这个水溶,从前不熟的时候已经知道他是个话唠转世的,现在熟了那就更不得了啦!什么话都敢说,打趣起人来那是眼睛都不眨一眨的。
他们三个这里闹腾了一阵,水溶府上就有人请水溶回去。瞧着桌上好些美味的点心,水溶咂吧了一下嘴巴,只期期艾艾地说:“你们好歹留一些给我啊,等回头给我送回去。我现在就不拿了,哎哎哎,可别全吃了!”一边说,一边三步两回头地走着。看得林泽都要喷笑,水湛更是摇头失笑。
又过了两日,那秦氏已经发丧,林泽再见着水溶的时候,就见水溶托着腮帮子,表情郁郁地看着自己。林泽挑了挑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水湛便笑着递给林泽一杯热茶,瞧着趴在桌上半点精神都没有的水溶笑着对林泽解释说:“可真被你这小小的算命先生给说中了。他可不就是交到了一位好兄弟么,而且还当真是个牛皮糖的性子,怎么甩都甩不开的。”
林泽闻言便笑了,忙问何故。
水溶便哀哀地说道:“我不过是路祭了那宁国府的秦氏,谁知道那荣国府的贾二老爷就硬要和我套交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耐烦和他们那年纪的人打交道,何况那贾政最是个酸腐之人。没办法呀,我就转移话题让他儿子过来见一面。”
林泽听得正有意思呢,见他听了,忙催促说:“接着呢,说呀!”
水溶翻了个白眼,没精打采地说:“接着能有什么呀,那贾宝玉我又不是没见过,只是从前没表露身份正大光明地见一面罢了。这回见了,也不过就那样。”
林泽笑得更开心了,忙问说:“既然是‘第一回’见面,那你有没有送什么见面礼呀!”
“有啊。”
“送什么了?”
水溶把头一撇,老大不情愿地说:“我能不能不说啊!”
“不能!”
水湛笑着拉过林泽,只轻笑道:“他能有什么好的送,不过是鹡鸰的香念珠一串罢了。”
林泽闻言,便捂住嘴巴嗤嗤地笑了起来。水溶回头瞪视他一眼,凶巴巴地问:“干嘛笑得这样,有什么好笑的!”
“鹡鸰,鹡鸰呀。脊令在原,兄弟急难。难道你不知道,‘鹡鸰’是用来比作兄弟的吗?”说着,林泽便哈哈大笑起来,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第65章 盐政转手林海进京 闭门谢客林泽用功
扬州林府,烛火明灭。林如海把看完的信又重新展开,逐字逐句地细细看了一遍,才含笑对林福道:“林泽这孩子,又淘气了。”
一直站在林如海身后的林福可看得清明,老爷这哪里是要责备大爷的样子,分明含笑说话,半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呢。想来大爷在京里一定把弟弟妹妹都照顾的极好了,便笑着说:“大爷如今这个年纪,已是十分稳重了。老爷偏还这样说大爷,待日后见着了,大爷可要委屈了。”
说得林如海笑了起来,只说:“他那样的性子,那样的人品,岂会看不出来我是故意的。”说着,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说:“只是,那贾家也太不像话了些。”说到这里,却止住了话音。
林福见林如海眉宇间满是疲惫之色,便躬身道:“老爷,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下罢。明日顾大人还找您有事相商呢。”
听到这话,林如海也点了点头,“是啊,明日过后,这盐政就不是我管的事儿了。”说着,便就着林福打起的灯笼,缓步往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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