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尖锐的响声刺痛着她的神经,扰乱着即将沉睡的内心,有些不适地起身,安一陌随意地理了理一头凌乱的长发,拖着沉闷的脚步无力地去开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开门的刹那,疾风冷雨裹挟着冰冷的气息一下子唤醒了她沉睡的神经。
雨水沿着那白皙的面颊缓缓下淌,于下颚聚集,最终滴下,发丝沾了水,无力地耷拉在额间,微红的眸有些红肿,却不乏精神地注视着她,身上的衣服都已湿透,原本深蓝的外套此刻被雨水染得漆黑,紧贴在肌肤之上,愈发显得身体的单薄。
由于服了药的缘故,呼吸逐渐平缓起来,苍白的脸色缓缓有了血色,高热的余温将额间冰凉的毛巾敷得滚烫,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凉意,颜菲俯身将毛巾取下,轻贴在苏圣徨的额上感受热度,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悄无声息地去了厨房换了新的毛巾给她敷上,动作很是轻柔,不愿吵醒沉睡的她。
额间陡然的凉意缓缓浸透了神志,手臂处的疼痛早已被虫噬般的麻木取代,睡了良久,身体有些无力地瘫软着,使不出力来,强迫着自己从虚幻的梦境中抽身出来,很久没有接触过现实,不知境况如何,疲惫的双眼想要睁开,然而意识依旧迟离,似乎无法集中,在挣扎的时分再次被席卷而来的倦意包围,沉沉睡去。
漆黑的视线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合二为一,朦胧地晃动着,苏圣徨想要伸手去抓,却怎么也触碰不到,眼见着许若凌泪流不止的面容,无可奈何,脚步迟疑,如同上了胶一般,挪动不得,一双幽深的眸此刻软弱无比,每一次都是由于误会,每一次的误会层层叠加,如何维护都是没有用的,越是解释,就越是掩饰,许若凌对于自己的信任早已不再,不是由于楚祈恪的缘故,而是由于不同的境遇,可是,越是不见,越是思念,怎么也挥之不去。
感受到苏圣徨的轻微动作,颜菲欣喜地握住她的手贴在脸边,由于高热不退,苏圣徨整整昏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清晨,幸好有吴医生细心配好的药,才勉强抑制住了病情,骨折处依旧不见好转,然而她一直昏睡不去医院,终究也没有别的办法。
“圣徨?感觉怎么样?”
飘渺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却像是风雨飘摇中的一根稻草,尽管不有多大改变,却还是想要竭力抓住,苏圣徨挣扎着想要醒转,眼前微微有了那么一丝的光亮。
“嗯……”
听见苏圣徨似有似无的回应,颜菲终于放下心来,几乎要哭出来,从苏圣徨受伤昏迷的刹那,心就一直悬挂在半空,生怕她会出事。那手臂处的疼痛,一样疼在颜菲的心里,每一次的剧烈喘息都逼迫着她想要为苏圣徨承担痛苦,身心,早已都是苏圣徨的,不会动摇,现在只盼望她能早点醒过来,尽快地恢复。
“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唔……咳咳……”苏圣徨想要回答些什么,然而由于太久没有开口,一下子无法发出声音,微微咳嗽起来,头有些晕眩起来,视线中的一切都模糊一片,分辨不清。
颜菲急忙上前为她顺气,然而手触及到她身体的刹那,却被她反手按住,一下子失去重心跌在苏圣徨的怀里,她的身体温热异常,不似手一般冰冷,鼻尖似有似无的兰草清香很是舒心,颜菲有些失神,没有要起身的意欲。
感受到颜菲纤弱的身体,伸手搂住她的腰,与她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苏圣徨将头埋在她的颈间,熟悉的体温,清爽而恬淡的发香,轻吻着她的锁骨,顺着那修长细嫩的脖颈一直向下。
“唔……”
唇于她的耳边轻启,苏圣徨像是苏醒的狮子,翻身将颜菲压在身下,双手将她的手控制住,俯下身去,望着身下迷离的女人,贪恋地吻上那娇艳的柔软,像是压抑了良久,轻柔地吮吸着,却格外绵长,颜菲被她吻得失去了气息,完完全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在她的温柔中娇喘连连,此时已不再是高傲冷漠的颜氏总裁,只是一个需要被疼爱的女人,得到了些许的安慰罢了。
颜菲顺从的配合使得苏圣徨轻易地褪去她周身的外衣,温柔缠绵的吻落在敏感的肌肤上,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身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从没有人能够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她,然而与苏圣徨的接触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排斥感,反而沉浸其中,只希望这不是梦境。
温柔地吻在她的耳畔,苏圣徨抚着她的脸,动作格外轻柔,眸光怜惜地打量着她的面庞,如同审视着属于自己的珍宝,不愿放手,俯身贴在她的耳边。
“我好想你……”微微喘息,声音有些低沉。
“若凌。”
刹那间侵袭而来的冷意一下子浇灭了颜菲心头的暖意,随之而来的是撕裂般的心痛,不,怎么会这样?
药劲缓缓上来,身子格外地疲惫,一阵晕眩袭来,手脚又开始无力起来,眼皮重得几乎抬不动,苏圣徨想要硬撑,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瘫软了下来,倒在颜菲的身侧,很快便沉沉睡去,俊美而苍白的面容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泪,染湿了眼角,身体微微颤抖起来,颜菲不自主地缩起身子,将脸埋入被子里,泣不成声,这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就算苏圣徨伤得如此严重,心心念念的,依旧是许若凌,而不是在一旁默默照顾的她,那么这么做又算什么呢,只是替许若凌做了她该做的事吗?还是,只是妄想要取代许若凌的位置,反而被可笑地戳穿而已,终究,只是一场空罢了。
清晨的凉薄化作冰冷的雨水,席卷大地,掠夺温暖,毫无一丝怜悯与同情,叶子被雨水打得横七竖八,无力地耷拉着身子,虚弱地服输。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雨点不大,然而触地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尖锐,敲击着沉睡的耳膜,不情愿地醒转过来,头疼欲裂,不禁眯起了双眼,以遮挡窗外不那么明朗的阳光,有些清醒过来,眼前陌生的环境使得楚祈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身处在并不怎么宽大的床上,地板上零落地撒着一些衣物,显然经历过一场激战,身上只盖着一层被子,并没有任何衣物的遮罩,身边空空如也,床铺却是杂乱得很,床单扭曲地不成样子,正中间不明显的一处沾染上了斑驳的血迹,楚祈恪有些懊丧地拍了拍脑袋,只记得昨晚喝了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面对着床的浴室门倏然打开,安一陌裹着一块稍长的浴巾,擦拭着头发走了出来,正面对上楚祈恪满是疑惑的眼神,像是没有看见一般,直接绕到了一旁的梳妆台边,拿吹风机吹起了发。
眼见着她的肩上几处紫青的淤痕,楚祈恪有些懊丧地半靠在床上,天,昨晚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
“那个……”尝试着开口,完全失了平时凌厉而冷酷的气度,此时的楚祈恪更像是不知所措的孩子,踯躅着不敢说话。
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安一陌没有转身,只是淡然地坐在那儿,等待她的继续。
“我的衣服……”话一出口楚祈恪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
安一陌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起身从身旁的衣柜中取出一套深色西装,转身丢在楚祈恪的身上,随即回到了位子上继续吹着头发,过程中完全没有看楚祈恪一眼。
“你的尺码。”冷然的开口,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默默接过西服穿戴起来,楚祈恪紧皱着眉头,看安一陌的样子,总感觉昨晚受欺负的不是她而像是自己,好像完全都不在乎一般,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第一次会是如何,没有想到,竟然会以如此结局来收场。
“那个……你还好么?”总感觉安一陌的状态很是异常,楚祈恪试探性地走到她身边,双手由于紧张而微微合十着,从没有这么紧张过。
☆、第69章 饮鸠
安一陌微微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缓缓起身从身旁的衣柜中取出一套深色西装,转身丢在楚祈恪的身上,随即回到了位子上继续吹着头发,过程中完全没有看楚祈恪一眼。
“你的尺码。”冷然的开口,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默默接过西服穿戴起来,楚祈恪紧皱着眉头,看安一陌的样子,总感觉昨晚受欺负的不是她而像是自己,好像完全都不在乎一般,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第一次会是如何,没有想到,竟然会以如此结局来收场。
“……”
总感觉安一陌的状态很是异常,楚祈恪试探性地走到她身边,双手由于紧张而微微合十着,从没有这么紧张过。
没有作声,安一陌直截了当地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绕开楚祈恪的阻挡进入浴室梳洗好,随意地拾起桌上的车钥匙,高跟鞋触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脚步在楼梯中间停住,缓缓侧头,目光全然不在楚祈恪的身上,完全将她视作无物一般。
“桌上有早餐。”目光指了指餐桌上烤好的两片面包和一杯牛奶,没有等楚祈恪有所反应,头也不回地开门出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楚祈恪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尴尬地走到餐桌边坐下,随手拿了一片面包放在手里,面包还有余温,显然是醒来不久前准备好的,昨晚只记得喝醉了酒,酒醉之后依稀看到了安一陌的身影,原以为只是幻觉,直到刚才醒来发生的一切,那染了血的床单,足以说明一切,至于为什么在酒醉后会第一时间想到安一陌,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愈发地不懂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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