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自从失恋以后打天梯再也没赢过 (榴月初六)
接下来,陈唯璞花了半个小时向我详细介绍了项目全况,我简单的和他交流了一下初步的看法,陈唯璞不太爱说话,只是默默听着我叨叨叨说个没完,等我说累了歇口气的空档,他才谈两句自己的理解和建议,让我很意外的是,我们两个的想法和思路居然完全一致,这是和我共事多年的庄予乐黄学平都无法达到的默契,我顿时对陈唯璞产生了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敬佩之情,真是有内涵啊大哥!相见恨晚啊大哥!我们立马插香烧黄纸结拜吧大哥!当然,结婚也行……
后来的三个小时,陈唯璞是睡过去的,他太累了。我睡了不到十分钟,醒来以后靠在车窗边侧过身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将他的睡颜画了下来,纤长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线条鲜明的下颚……他真是个被上天眷顾的人。没有任何杂念,我的脑海中只有四个字,我喜欢他。然而,关于陈唯璞这个人,他的喜好,他的憎恶,他的过去,我都一无所知,我需要时间将我和他之间的这片空白逐一填补直至毫无隔阂。
“你傻笑什么呢?”他醒了,声音有些沙哑。
“啊?什么?”我飞快地将本子和笔藏到身后,腾出右手来摸了摸脸,“我没笑啊。”
他没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一双眸子雾水氤氲浸柔了往日里的凌厉尖锐,说不出的迷离……
☆、后来的事(一)
陈唯璞每次睡醒后会有30秒重启系统的懵逼时间,这半分钟里我可以尽情地将他搓圆捏扁肆意妄为,但秒表一定要掐好,不然时间一过还敢动手动脚立马会被反草。这是我实践多次后用血与泪的惨痛经历得出来的结论,不过也是后话。
以上故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脆皮小云麓没事别去调戏残血的天机爸爸荒火舅舅,一个暴虎砍两刀,一个刚身一锤子,够你看那一朵朵菊花爆满山。
下午3点,顺利到达S市项目现场,不知道是因为这座城市带给我伤害已经随着时间逐渐退去还是我迫不及待想亲眼观摩那么霸道的楼盘分散了注意力,我跳下车神清气爽,蹦跶了两下,哈哈!小丁丁到菊花的中间段一点都不疼!一点都不疼!
老司机去售楼处休息,我又像幼儿园老师一样领着蒙头瞎转的陈唯璞抬头瞎转,“操……我他妈这是到罗马了吗?”眼前这片华丽奢侈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建筑让我瞠目结舌,激动地嗷嗷乱叫拿着手机左拍一张右拍一张,刚想问陈唯璞是哪个设计院的手笔,一回头,他不见了。我只好一边目不暇接感叹着牛逼真牛逼一边耐着性子去找他,最后在一个莫名其妙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他,他老神在在地看看这个摸摸那个越走越偏,我抓着他的袖子把提溜出来,如此重复了三遍老子实在没法忍了,警告他:“再乱跑,打断你的腿!”
“我在检验工程质量。”他若无其事地揽过我的肩膀,“不能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我耸肩甩开他的爪子,继续拍照:“总平图是白看了吗?怎么还会走错路。”
他问:“看三张满分的高考数学卷子就能考满分?”
“诡辩!”
“你换过手机了?”
“是啊,之前那个进水了。”
“怎么又买了个一模一样的?”
“你管我?”
“……等等!”我疑惑地瞪他,“你怎么知道?”
“这个明显更新一点。”
“卧槽,你瞎猜的吧?”
他说:“方向感已经不太好了,再没这点洞察力,我还是帮咱妈卖彩票去吧。”
我推开他说:“你要不要脸,谁跟你咱妈了?!”
他笑了笑,没往下接话,迅速切换成了严谨的工作用脸,他仰起头望着面前这座富丽堂皇的钟楼:“怎么样,能打几分?”
我问:“满分多少?”
他说:“100。”
我说:“那80吧。”
“还有20呢?”
我也仰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留给我。”
似有默契般的,我与他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对方,相视而笑。
“周智新。”
“嗯?”
“一会儿和你说件事。”
我的好奇心就上来了,忙问:“什么什么什么?现在不能说吗?”
他说:“现在专心工作。”
“好好好!走走走!”我拽着他的胳膊,催促道,“赶紧的!你别再瞎跑添乱了。”
他看了我一眼,抓住我的手腕轻轻挪开,然后握着我的手,十指相扣:“这样不就好了。”他转身牵着我往前走。
这他妈还怎么让人专心工作啊喂!我问:“去哪?”
“带你去看一下中央公园。”
“……这个方向是出去的。”
“哦,你带路,我跟着你。”他回头,对我微微一笑,我心动不已。
走完整个工地已近六点,我饿得头晕眼花腿脚发软,陈唯璞一句“去吃饭”我差点给他跪下谢主隆恩了。
我立马振作起来:“烤鸭!”
他说:“对,烤鸭。”
“这个点过去会不会很挤?”
“已经订好位置了,走吧。”
“走走走!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回去的路上有的是时间说。”
“能先说再吃吗?”
“不能。”
“那好吧,先吃。”
现在回忆起这些,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当时如果能强硬点撒泼耍赖让陈唯璞先说完又或者临时变卦吃别的去,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
☆、后来的事(二)
我冲在最前面蹦蹦跳跳跑进烤鸭店环顾了一圈,装修摆设挺上档次,就是冷冷清清的,我问:“呀?怎么没几个人?”
身后的陈唯璞跟了上来:“可能今天运气好,吉哥,你也跟我们一起吃吧。”
老司机说:“好。”
拿起离我最近的那张桌子上的菜单随手翻了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客人这么少了,老子差点晕过去:“860一只?!这鸭吃什么东西长大的?你们北京的烤鸭都这么贵吗?!”
“请你吃180一只的也说不过去。”陈唯璞抽走我手里的菜单放回桌上,顺势搂着我往里走,“坐包厢还是大堂?”
嘿!既然你这么大方,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大堂吧,三个人坐包厢多浪费。”我回头讨好老司机说,“对吧?老司机。”
老司机说:“对。”
走到一张八仙桌前,我说:“要不就坐这吧。”
陈唯璞有些迟疑地问:“……这?”
我转头看他:“不行吗?”
他说:“你决定。”
“坐吧坐吧吃饭啦~”我喜滋滋地一抬眼,看到对面桌一个非常面熟的男人正盯着我,我被他炙热的眼神吓了一跳,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怎么是他?!
我在心里默默感慨,真是冤家路窄天意弄人,居然在这个时间,这种情况下和前任偶遇,前任还带着老婆和孩子。他比以前胖了很多,头发也稀疏了,满面油光,正是我最讨厌的那种模样,我该不该庆幸已经和他分手了?
我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他的神色顿时有些慌张,哈?你怕什么?你以为我会无聊到过去拆穿你吗?我转身背朝他们坐下,可是那两股如尖刀般的视线仍刺得我背脊发凉。
陈唯璞坐在我对面,他问:“要不要换包厢?”
“啊?不,不用了。”
“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不挑食。”如芒在背,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
“好。”陈唯璞对老司机说,“吉哥,麻烦你帮我们点菜。”
“是。”老司机看了我一眼,起身走开了。
我拿过筷架,低头把玩着,大概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身后那个人他还在盯着我,这种滋味非常难受。
陈唯璞轻声问:“你们认识?”
“啊?!”我抬起头,求助般地看着他。
“你后面那个。”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踏进这门口开始,他的视线就没从你身上移开过。”
“啧。”我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前任?”
“嗯。”我点点头。
“要不要换地方?”
“不用,和平分手互不相欠,没必要躲着他。”
“你这副表情,还能安生吃饭?”
我无奈地冲他眨眨眼:“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三只烤鸭,你可别心疼钱。”
他捏捏我的脸:“随便你吃。”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他说:“……你不介意吧?”
他探过身子凑近我,低声问:“说实话吗?”
也难怪我经常会怀疑陈唯璞到底是不是近视,透过眼镜片看他的双眼,神采奕奕,我说:“反正不想听假话。”
他说:“我们把他麻袋套头打一顿?我套麻袋你来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句话驱散了我头顶上的乌云,我笑得一时得意忘形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有病啊你!……哦!”我缩回爪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