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二,你别激动!你现在的身体还受不了!”柳莲衣连忙上前去扶莲二。
“我没激动,姐,无论怎样,我一定要去一趟。”莲二看着柳莲衣,态度十分坚决。
“我想维诺不会找别人的,他对你的心意你比谁都了解,你先养好……”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我也赌不起!”莲二厉声回道,“你让我去吧,姐。”
“可是……”
“你要去哪里?”姐弟俩争执的时候,门不知何时打开了,柳父柳母出现在门口。
柳母手里提着特大的保温瓶,目光担忧的看着莲二,“莲二,你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好好躺着休养几天,啊?”
莲二看着柳父柳母,抿唇,没什么血色的薄唇显得苍白无比。
柳父目光沉沉的看着莲二,再次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莲二直视柳父,平静的说道,“我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要去找维诺。”
柳父柳母看着莲二没说话,莲二继续道:“如果没能和维诺在一起,我会痛不欲生,如果维诺死了,我会和他一起死。”说完,莲二心底一松,仿佛缠缚在心脏的枷锁瞬间解开,莲二前所未有的认识到自己的心意,不再是自我催眠,这才是莲二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哪怕家人还是不认同,莲二也不会改。
“我载你去吧。”柳父说了句,就转身走。
已经做好被父母责备的莲二,恍然听到这么一句,震惊的看着柳父的背影,父亲这是……
“我也去,我不放心。”柳莲衣说道,然后看向莲二,“走吧,莲二,爸开车去比较快。”
莲二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一直保持着震惊,直到被柳莲衣拉着坐进车里,莲二才艰难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压下心头的酸涩和喜悦,莲二哑着声音说了声“谢谢。”
柳父没说话。
尽管道路奇迹的没有堵塞,柳父也尽量开快了,到达东京机场也已经是三十分钟后。
这时的天已微微暗下来,机场大厅灯火通明。
莲二一下车就匆忙跑进去,没心思顾及心口隐隐的疼痛,也没理会柳莲衣焦急不已的呼喊。
找到服务台,莲二一眼扫过去,直接找到管事,问道:“请问您知道有个叫凯恩的男子停在机场的私人飞机起飞了吗?”
管事看了眼穿着病服的莲二,笑容礼貌,态度不失亲切:“您说的是凯恩少爷的飞机?已于今天下午三点整准时离开了。”
莲二一个踉跄,真的离开了吗?“那您有凯恩的联系方式吗?”
“很抱歉,我们无法联系到凯恩少爷。”管事歉意道。
无法联系……莲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知道此刻,莲二才突然发现,如果维诺消失,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所有认识维诺的人,维诺那边的那些朋友,哪怕有过几面之缘的,都没有任何联络方式……维诺的堂哥当时执意要加的联系方式,都被他删了……
维诺……维诺……
怎么办?我找不到你了……
“莲二,莲二你别激动,会有办法的,你情绪别起伏太大,缓口气,快缓口气啊莲二!”
“马上回医院!”
……
维诺……维诺……我要错过你了吗?
☆、081 岛屿
细碎的阳光照耀着一片岛屿,层层叠峦间,赫然林立着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充满欧式风情的回檐走廊,不时走动着装扮统一的男仆或女仆,不过他们都没有靠近更深处的宫殿。
豪华舒适的房间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突兀的一条白色布条挂在房间中间,白皙的手伸起,两手握着布条的两边,一个金发蓝眸的脑袋探了起来。
一张可爱的娃娃脸不显年纪,但认真看眼角微微的细纹表明该男子的年龄不小,一张脸表情伤心悲痛,大大的蓝眼布满绝望之色,茫然的看着虚空。
他,已经生无可恋。
他,毅然决定自缢。
永别了!这个世界!
决然的将脑袋放进去,双手一放,头一垂,不再留恋的闭上眼。
“爹地……”一声叹息忽然响起,放眼一看,一个俊美绝伦的黑发黑眸青年坐在床沿,神色无奈的看着在他面前上吊的男子。
听到声音,垂吊的人刷地睁开眼,一手握着布条子挥舞着手臂,高声呐喊,“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总之,你不参加宴会不选个伴侣出来,我就吊死在你面前!”
视线往下一看,原来准备自缢的男子脚下踩着高凳,身边三个服装一致的年轻女仆呈圆形站着扶着高凳,两眼紧盯着高凳上的主子,精神高度集中,似乎生怕主人一个站不稳就掉下来。
几步远的距离,一个金发紫眸的高大男人随意站在那里,岁月并未在他英俊的脸庞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沉淀了一种属于成熟的魅力。
青年更是无奈,目光移到另一个存在感很强的人身上,喊了声,“父亲……”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高凳上的男子就喊道:“你喊父亲也没用!他是站在我这边的!”视线俯视到一旁的人身上,“是吧,卡治?”
卡治耸肩,对着男子颔首,一个是伴侣,一个是儿子,不用说,他肯定是站在伴侣这边的。
得到肯定,男子得意洋洋的,“所以你死心吧,诺诺。”
诺诺,其实就是维诺,他很是无语,爹地这几天为了逼他就范,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出来了,而父亲竟任着爹地胡闹。
那天他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爹地生病住院了,父亲的语气虽冷硬,但还是能听出隐含的焦虑,维诺一时也没怀疑什么,而是马上安排回去,父亲那时已经准备好飞机,维诺就直接去机场了,途中一直给莲二打电话,可惜莲二一直没接听,没多久就打不通了。
知道莲二肯定是将自己拉黑了,维诺很想去追莲二,可是心里记挂着亲人,一时间只觉得很心乱,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很快就上了飞机。
结果回到家,发现是父亲和爹地合起伙来骗自己回来,自己一路上只记得担惊受怕,根本没想到找人求证,更没想到双亲会欺骗自己。刚想发怒,对上爹地可怜兮兮的表情,再多的怒火也发不出来,只能自己生闷气。
既然爹地没什么事,维诺准备马上赶回去找莲二,结果就被看住了,还被爹地亲手没收了身上所有通讯器,自己现在根本无法联系到外界。
更过分的是,爹地还准备给他举办一场相亲宴!
而自己在此之前什么消息也没收到。
“爹地,我不会参加的。”维诺说道,语气态度十分强硬。没经过他的同意,就私自给他办这么一场宴会,维诺十分抗拒,这种像是背叛莲二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你敢不参加?信不信我真上吊给你看?”佐为说着又把头探进去,然后扭头看维诺,“你答不答应?”
维诺抿唇,神色有些疲惫,他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好,爹地这几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哭哭闹闹的寸步不离,听的他心生烦躁,晚上怕他逃跑,还在他房间搭窝同房睡只为看住他,父亲还舍命陪君子也入住进来。
天知道他从一岁起就没跟父亲爹地同处一室睡觉了,现在,他都长大了。
然后今天就来第三个绝招——上吊了吗?
维诺再多的脾气,哪怕到临界点了,都无法给这对爱他至深的双亲脸色看。
“父亲,你就这么看着爹地任性胡闹吗?”维诺定定的看向卡治。
卡治抬眼看了看佐为,眼神十分宠溺,“他高兴就好。”所以你这个做儿子的就多担待吧。
维诺:“……”果然不应该对父亲这个无下限宠妻一族抱有希望。
卖力的表演没有得到关注,佐为不满的打断父子两的交流,“喂喂,谁任性谁胡闹了?”
卡治和维诺不约而同的看向佐为,没说话。
佐为瘪嘴,哼哼唧唧道:“我真吊了啊!我真吊了!”
维诺就这么看着,继续无语中。
“诺诺,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这么爱你的爹地上吊吗?”见维诺没太大反应,佐为顿时双眼一汪,哽咽,“呜呜呜……诺诺不爱爹地了,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我还是吊死了算了,谁也不要阻拦我,嘤嘤婴……”
没有人阻拦,佐为的脖子勒着布条,脚下稳站着纹丝不动,瞪着维诺碎碎念念,“我真要上吊了!”
这副蠢样简直不忍直视,真不知父亲是怎么忍下爹地这个几十年都不曾变过的性格的。
“您下来吧。”这么胡闹下去也不是办法,虽说爹地再怎么闹都一直有人在注意安全,但这么下去,总是不好看。
“你答应了?”佐为眼睛一亮,忍不住确认,“你真的答应了?”
“再说吧。”维诺敷衍。
佐为权当维诺是答应了,顿时眉开眼笑,喜滋滋的喊道:“卡治。”
卡治会意的走过去,张开手,佐为准确无误的跳下去,直接落到卡治怀里。
维诺见佐为想跳下来,连忙起身过去帮忙扶住,见佐为安全落地,才忍不住说道,“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跳,摔到了怎么办?还有父亲您也是,哪能这样纵容爹地,您年纪也不小了,万一扭到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