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执子之手·玄天乱世 完结+番外 (连城墨玄)
“砰——”,正关注台下二人比试的曹丕忽闻身旁响声,回头一看,却是夏侯尚的酒盏失手打在了地上,“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夏侯尚手心全是冷汗,看着下面的凌昊,心里万般焦急。凌昊忍着剧痛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勉强闪开画戟,画戟插进凌昊身旁的地面里。凌昊咬着牙起身,身形已然有了些不稳,握着断剑的手也在发颤。吕布重新提起画戟……凌昊一阵气血上涌,口中似乎有了血气,咬着舌头才勉强清醒一点,凌昊把断剑朝着吕布甩去,趁吕布挥戟挑飞断剑的刹那,一把握住了画戟,也不顾被画戟割破流血的左手,随后右手一拳挥上去。吕布仅一只手就接住了凌昊此时气力不足的拳,随后反方向一扭,力气如此大!凌昊只觉咔嚓一声,随后瞳孔紧缩,面色惨白。吕布转动画戟,再次刺向凌昊腹部,“等下!”,夏侯尚突兀的声音传来,曹操皱皱眉,夏侯渊也是不怎么高兴,“伯仁,不得多嘴。”,“可是这人身上不是还有情报吗?这个时候死了岂不是很可惜。”,满心的担心与焦虑却不能表现出一分,夏侯尚强行压下眼底的担心。这次凌昊没能躲开,鲜红的血立马殷开。抽戟,退后,吕布站定,似乎已经知道对方不会再有反抗能力。
席上的众人难免有些胆惊,曹丕是见过凌昊轻易打伤过他的侍卫,如今却被吕布伤得这么厉害……和曹操对视了一眼,不由眉头皱起来。夏侯尚在台上已经浑身冷汗了,他在凌昊被吕布屈膝踢得那一瞬间,手里的酒盏就失手掉在了地上,如今见凌昊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腹部满是鲜血,浑身都紧绷起来,若不是一丝理智在控制他,他早就跑下去了。“好!温侯武艺果然盖世无双,相信战场上力敌百人也不是难事,日后的征讨还要多多劳驾温侯。”,曹操举杯,一干而尽,其余文武皆举盏致意。吕布这才解下蒙眼的黑布,曹丕道,“那人?”,“死不了。”,将画戟扔给一旁的侍卫,吕布看了眼几步远躺在地上那人,只是一眼,突然之间,浑身开始发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不远处一动不动,身下一摊血迹晕染开来的人,为何如此像那个人……吕布顿了几秒,脚下一动,但随后被自己的理智强行制止了。杀人无数也不曾眨过眼的他,这个时候,手却有了一丝颤抖,眼前的血迹立刻变得触目惊心起来。不会的,应该是他想多了,凌昊这个时候还在荆州,怎么会突然跑来许昌。心里勉强压抑着上前确认的冲动,吕布心底异常烦躁。
“来人,把人带下去,免得扫了大家的雅兴。”,旁边立即有人上前,动作粗鲁地搀起凌昊,凌昊眼前发黑,血迹在身后拖出一道红印。只是被拖起来的一瞬间,吕布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凌昊,真的……竟然真的是凌昊。吕布拳头握得发白,脑中一阵晕眩,下一秒极力克制住心底的怒火,脚步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昊被人带下去。在场地中立了半晌,这才松了拳头,随后转身,面上又恢复了一贯的表情。席间重又热闹起来,吕布一言不发,这次却是连酒也喝不下去了。
第199章 风波暗涌
凌昊暂时被关在牢里,想必是张合以及夏侯惇给曹操说了什么,好在没有人对再他施刑,当然,在他人看来,受了这种伤,再用刑也许和杀了他没什么区别。曹操还要从凌昊口中撬出刘备的军情,一时间也不会置凌昊于死地,但他还没有仁慈到会让人给凌昊治伤的地步。凌昊这个时候才发现玲珑丹有多宝贵,若不是他之前吃过,恐怕这伤不是感染就是溃烂了。凌昊咬咬牙,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儿才勉强意识到痛感的存在。倒吸一口冷气,凌昊咬着从衣服下摆撕下的布条,用左手绑住腹部的伤口,至于错骨的右手……凌昊苦笑,撑不过今晚怕是就要和张合一样废了。在吕布面前,虽不是毫无反手之力,但是依据他这个身体的武艺,还是被打得如此狼狈,可见那人的实力有多恐怖。千军万马避黑甲,这才是真正的强。
“吕布……”,凌昊喃喃,那个男人,到底是属于哪一边,他和曹操是不是一伙的。世传吕布武力盖世无双,但生性残暴无义,现在的他是不是还是从前的那个他……一切不得而知,凌昊轻轻喘口气,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城里的暗哨能把他的消息带回荆州,虽然他觉得夏侯尚既然知道了自己在这,不会坐视不管,但是在这个虎狼之穴,能不牵涉到他最好。安静的时间总是弥足珍贵,怕只怕宴会一结束曹操就要对他发难,凌昊靠在墙边,慢慢打量了四周,密闭的铁牢,阴暗潮湿,一如之前的一样,符合牢房的一贯作风。夏侯惇从他口中撬不出任何消息,在那种情况下许是顾虑着情报,只是上了棍刑,这恐怕算是最轻的刑罚了。如果诸葛亮回来知道他不仅瞒着他自己来许昌,而且还搞得如此狼狈,会不会发火?那是肯定的吧,说不准还会禁自己的足,前提是他能出去的话……
思维涣散,凌昊眼眸一沉,靠着墙任凭自己意识远去。
而曹丕这边,“宾客尽欢”。只有夏侯尚不知为何,情绪低沉,独自一个人喝着闷酒也不和他说话。曹丕看了眼对面同样冷若冰山的吕布,“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拜了吕布为师傅不成?脸色这么吓人。”,夏侯尚满脑子想的都是凌昊,一思及刚刚那幕,端酒的手都不自觉颤起来。“今天那人……怎么也没听你说过,什么时候抓到的?”,佯作无意,夏侯尚道。曹丕和夏侯尚算是关系不错,也经常在一起共事,见夏侯尚问,也不怎么隐瞒。“昨天抓到的,你知道吗,这个人不仅和上次那个混进城的女人有关,而且,他竟然就是那个凌昊。”,曹丕喃喃,“这未免有些出乎意料,刘备怎会让他来许昌,一般暗探和密哨可从来不会是身兼将军一职的人,所以我断定他此行一定有什么要事。”,夏侯尚不言,半晌,“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曹丕挑挑眉,“自然是把一切有价值的信息问出来,之后或生或死,全凭父亲的意思。”,夏侯尚闻言眼中焦躁更甚。
“既然如此,那人被伤得这么重,为何不派人去处理一下,要是死了岂不是前功尽弃。”,曹丕突然停下动作,对上夏侯尚,正撞见对方一愣,“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在意那个叫凌昊的人?”,夏侯尚一滞,立刻反应过来,“不,我只是担心他死了,丞相得不到任何信息。”,曹丕这才转过头,“你放心,吕布既然说没下死手就死不了。”。夏侯尚到最后也不知道和曹丕聊了什么,他愈发难以平静,待到半场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向夏侯渊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就提前离了宴。临走前他刻意关注了眼吕布,那个男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场地中央,眸中若有似无的情绪让人分辨不清。
从宴会上退下来,夏侯尚直接转去了牢房,他没有时间再去管自己这么做后果会怎样,但是让自己看着凌昊这样他做不到。由狱卒带路进了关押凌昊的石室,夏侯尚一眼看到里面毫无声响的凌昊,心里一惊,“你们先下去吧,我要亲自审问一下犯人,在此期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镇定的表情在狱卒离开之后立刻瓦解。“子玄!”,夏侯尚开了牢门,蹲下身,不敢用力,手颤颤地探向凌昊鼻下,而后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子玄、子玄——”。
凌昊皱皱眉,半晌才睁开眼,光线透入,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凌昊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认出那人是夏侯尚。“伯仁……你不该来的。”,“胡说些什么,你现在怎么样,让我看看。”,夏侯尚满眼担心。“伤口无碍,只不过这右手……”,夏侯尚这才发现凌昊的右手有些不自然的弯曲,这是——折了。“你忍着点。”,凌昊点点头,见对方小心翼翼拉过自己的右手,几秒钟的功夫,一阵说不出的刺痛闪过,错骨的右手已经接了回去。“对不起,子玄,原谅我现在救不了你……”,夏侯尚用力锤了下地,似乎是在恨自己能力不足。凌昊看着夏侯尚,默了良久,而后忽然温温一笑,道:“能认识你真好。”,说完就见夏侯尚怔了一秒,然后露出一个很苦很苦的笑。“我一定想办法让你出去,子玄,答应我,千万要撑住。”,夏侯尚伸手替凌昊揩去脸上的血迹。“会的,不过你不能再待下去了,会引起怀疑的,我没事。”,凌昊摇摇头,“明明这么虚弱还说自己没事,你让我怎么能放心——”,话到一半,夏侯尚突然顿了,因为凌昊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相信我。”,再多的话也是无用,看着凌昊眼里的安慰之意,夏侯尚终是反握住他的手,“等我。”,即使赴汤蹈火。
朱门玉阶,将军府本应一如既往的安静,然而今日却有些不寻常。自从从宴会上回来之后,吕布便一反常态,脸色阴沉得可怕,没有感情波动的鹰眸此时也尽是狠意。一杯茶端在手上已经半天了,就是没有喝的意思。旁边有婢女在整理茶具,刚把茶壶收入托盘内,就听旁边一声脆响,却是吕布砸了手里的茶盏,地上立马溅出一片水渍,碎片崩了一地。婢女立刻大气不敢出,拿着托盘的手都不自觉颤抖起来。“滚!”,低沉压抑,夹杂着烦躁和不耐。婢女立马颤着声音告罪离开,似乎只要这这人面前多待一秒,下一秒遭殃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