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在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猫头鹰、夜枭、雪鸮、金雕、海雕、秃鹫、蝙蝠、麻雀、蜜蜂(喂喂!)……咳,等等一大群鸟儿中,一道金红的影子尤为显眼。
来了。水门暗道。
那影子划过斯莱特林的长桌,停在了水门的面前。那是一只火红的大鸟,优美的头颈、长长的尾羽,十分漂亮。一只凤凰,魔法界的凤凰并不多,而用凤凰送信的,全世界只那一位。
水门从凤凰的喙中接过那张不大的羊皮纸,果然:
亲爱的小马尔福先生:
下午4:00请来校长室一趟。我最近喜欢蟑螂堆。
邓布利多校长
下午四点差五分,水门来到位于城堡八楼的校长室,滴水石兽前。“蟑螂堆,”水门说出口令,表情没有一点异样。石头怪兽跳到一边,露出其后螺旋上升的阶梯。来到栗木的门前,叩响狮鹫的门环,得到允许后,水门第二次进入了这件布置古怪的房间。
“校长。”水门向隐在白雾后的白胡子校长打招呼。
“哦,小马尔福先生,你来了。坐吧。”手指向桌子对面那张金红色的椅子。
水门走过去,坐下,从容,没有一点不自然。
“来杯蜂蜜茶怎么样?那让人心情愉快。”
水门瞥了眼桌上那杯几乎凝固的明黄色不明物质,轻轻摇了摇头,“不了。谢谢。”他有闻到一股明显的魔药味,显然,这是校长室的特产之一——加了吐真剂的蜂蜜茶。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巫师慈祥的笑着,蓝眼睛越过镜片,注视着水门同为蓝色调的眼睛。
来了,霍格沃兹校长室特产之二。识海中,水门的意识体注视着不远处,那儿是另一个意识体在原地打转。摄魂取念,能够读取他人记忆的魔法。
论起对精神世界的研究,没人比的过山中家,就是魔法也不行。(《火影忍者》中,山中井野、山中亥一、山中风所在的家族,擅长精神类秘术。如:心转身之术、心乱心之术,经常侵入俘虏脑海中寻找情报。)
外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动不动,校长室里安静的诡异。时间沙沙的走过……太阳已经西沉……夜幕已经降临,那两人却仿佛定格,直到……
“砰”,校长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打开,巨响惊醒了仿佛入定的两人。一身黑衣的教授阴沉着脸,黑袍滚滚、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啪”,蛇院院长将手排在了校长面前的桌子上,重重地:“阿不思,我想你那比正常人多了两只的眼睛不会连时间都注意不到,那样我不得不额外熬制一份明目药水,鉴于我已经在熬制很多份额外的药水的同时。也许错过晚餐如你所愿,那可以让你用你那些不知所谓的甜食填满填满你的胃袋,但我想波比会很乐意为你制定一份详尽的健康食谱,而米勒娃将会很高兴学校少了一份不明所以的财政支出,并会很乐意的保持下去。”斯内普转身,抱起自他一进来就瘫倒在椅子上的水门:“我的学生我带走了,”他转生向门口走去,穿过大门的瞬间,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另外,从现在开始,没有健齿魔药,我会通知波比的。”
自始至终,白巫师没有说一句话,他不是不想阻拦,而是根本动不了。他看着被大力甩上的门板,苦笑,他到现在还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那个孩子的确不简单,他好像太急了。
斯内普抱着半昏迷的水门一路刮过霍格沃兹的走廊,天已经完全黑了,黑色的披风翻滚着,搅动着黑沉沉的夜,却击不起斯内普冰冻的心半点涟漪。
他没有去医疗翼,比起作为校医的庞弗雷夫人,他更擅长处理这个。是的,摄魂取念,他最擅长应对这个了,第二擅长处理的是钻心咒。该死的擅长,他诅咒着,不知是诅咒白巫师还是黑魔王,抑或他自己。
“腮囊草。”他用口令打开了地窖办公室的大门。魔压吹开卧室的门,将怀中那个小小的人儿放在房中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他冲出卧室,来到自己的魔药储藏柜前,缓解精神疲劳和精神伤害的药剂——他已经很久没有用到它们了。哦,还有必不可少的,无梦药水,那孩子需要一个好眠。该死的睡死过去才好,省得给人添麻烦。
回到卧室,那孩子正半睁着眼睛看着门口——即使曾经在强大,他现在的身体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水门乖乖的就着斯内普的手喝下魔药,然后放心的睡了过去——他的身体的确需要休息了。
斯内普给他换好睡衣,盖好被子——地窖还是很阴冷的。他看着这个占据了他的卧室和床的小鬼,注视着那张安静的睡颜。难以想象,这张脸的主人醒来时是如何折腾得他那个狡猾的损友——铂金孔雀,风度尽失的跳脚的。他还记得,他也加入过的,放下一切——身份、立场、使命,像个普通人一样大闹——也仅仅是像个普通人一样,那是他最轻松的时间。
他注视着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如果,能一直那样;如果,能一直和他在一起……
斯内普猛然惊醒:不可以,肮脏丑陋如你,你怎么敢肖想那么纯洁美好的孩子!你这个人渣!!深吸一口气。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提醒自己。你是个食死徒,你是个双面间谍,你,没有未来。黑眸重新回归空洞,斯内普站起身,离开卧室。或许,他可以熬一锅魔药打发这个夜晚。
那场校长室之行就这样掖过去了,没有头,没有尾,所有人还是各做各的事。魔药教授继续教书和熬制狼□□剂,麦格教授继续为凤凰社成员们的生活费发愁,庞弗雷夫人继续照顾不时出状况的小动物们,邓布利多继续窝在校长室里,水门继续他的一年级学生生涯……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按部就班的继续着,但裂痕,确实越来越大了。
那场谈话之后水门休养了不短的时间——这在拥有各种神奇魔药的魔法界可不常见,直到第二个星期的周一,他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斯莱特林的气氛一下子怪异起来,连带的其他三个学院也颇为不自在。
那是除开学初难得第一次,斯内普院长造访了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每学期的第一晚,斯莱特林有例行的院长训话。应该是蛇王的命令,小蛇们开始集体行动——按年级同进同出,有高年级护送,就像还处在上学年的石化事件一样……
不,比那时还严峻——这次的护送者中,甚至能看到他们的院长,那只黑漆漆、油腻腻的老蝙蝠。其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敏感的小蛇和一些世代的小鹰看得出来,蛇王出现的队伍里,总是有些拥有家族或是其他的秘密,却还稚嫩的幼蛇。(斯内普语:我窝里的小蛇的脑袋可不是让一只老蜜蜂当后花园逛的。)
谁或者什么会想从他们这儿获取什么呢?父母长辈的缄默让他们至少明白一点,院长是对的。
“老蝙蝠改行做保姆了吗?!”受到惊吓的罗纳德韦斯莱。“那些毒蛇还没断奶吗?”发出嘲笑的罗恩韦斯莱。
小蛇们只是淡淡的瞥一眼这只聒噪的红毛臭鼬,便不再理会。狮子中也分不太狮子的和狮子中的狮子的,毫无疑问,现在还在叫嚣的只能是狮子中的狮子中的狮子……最白痴的那只,神经粗到可以捆绑巨龙。
红毛的小狮子冒着满头的问号,不知道为什么邪恶的毒蛇不理会他正义的挑衅。(作者语:这什么逻辑回路啊这是——|||)
属于小动物的直觉让孩子敏感起来,他们找不到原因,只能归咎于摄魂怪的存在——这也是原因之一。众多的猫头鹰飞离了霍格沃兹,将孩子们的不安带给他们的家人,一时间魔法部被大量的信件拜访。
部长福吉焦头烂额,他一再在《预言家日报》上发表声明:摄魂怪在魔法部的控制下,恐慌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它们是安全的……但一点效果都没有。即使这样无力的伸白也只是维持到第一场魁地奇赛而已。
时间的行程不会因人的意志而转移,转眼,霍格莫德周,就这么又到来了。这稍稍转移了小巫师们的注意力——毕竟都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在全英唯一的纯巫师村落自由放风还是很吸引人的。
三年级以上有资格去玩的小动物们翘着尾巴离开了,一、二年级的小家伙们眼巴巴的瞅着。例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比如,已经三年级,却没有得到签字的波特;比如,已经请假好几天的水门。
不同于仅仅作为商业街的对角巷,霍格莫德毗邻霍格沃兹,受到霍格沃兹庇护的同时,也担任着一道防线,所以,对角巷可以接纳小巫师们的麻瓜亲人,而霍格莫德,不允许。
三把扫帚,霍格莫德的知名店面之一,与蜂蜜公爵、佐科玩笑店并列,逛累了的孩子们总是喜欢来这里歇歇脚。酒吧的二楼是雅间,为不喜欢人多和有话谈的客人们提供。
酒吧的大门被推开,人们习惯性地向门口看去,然后,一瞬间寂静了。目送那个黑袍滚滚的身影毫不停留的直上二楼,直到那个极具压迫感的人影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小动物们才长出一口气,感叹——活着真好。然后后知后觉的发现——蝙蝠教授竟然出了他阴森森的地窖,还来了酒吧?!这不科学!!小动物们集体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