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给老子闭嘴!你个坐骑竟敢不听主人的命令,私自跑出来,等回去老子再找你算账。”玉鼎叫骂道。
白霄突然笑了,他猛然抱住眼前的男人,很紧很紧。
“过去的错误,我不会再犯了。”玉鼎小声地喃喃着。“别走,白霄。”
白霄听懂了,这个时候,他知道他终于得到了这个人的真心。
他输了,输的心甘情愿。他也赢了,赢得了这人真心相伴。
“走吧。”
玉鼎睁大眼睛,他转头,愣愣的看着白霄,良久,像是终于回味过来这两个字的寓意,笑容止不住的扬起。
“好。”
墨沉远远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按住长箫的手指松开了。
远处,乌云重聚,传来阵阵雷鸣声。
第174章 长蛇舞珠
电闪雷鸣,黑色巨蟒周身带着闪电,在云海中穿梭。巨蟒皮肉宛如金刚石坚硬无比,仍由众神大发神威,依然没能收服他。
李靖率兵,领天兵天将包围他,只是巨蟒长尾一甩,便扫荡空了一小片区域。
众神无计可施,哪吒复杂的看着巨蟒,却不出手。
“三坛海会大神,玉帝下旨,命您……”天奴还未说完,哪吒打断了。
“我知道。”
天奴微惊,只见这位少年模样的神袛面色苦涩,心下一转,脑中划过一丝恐怖的想法,当即冷汗涔涔。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哪吒说道。
天奴连忙退下,哪吒一步步朝李靖走去,他走的很缓慢,但是由于此时双方都处于微妙的平衡中,他的行为举止反而突兀。
莫离当即便看见他了。
绯红的眸子对上了他的,哪吒脚步一顿,接下来的几步,宛如千斤之重,让他直冒冷汗。
该怎么办?
“哪吒,你怎么来了?”李靖惊讶,但转眼又想,便明白了,他说道“这妖魔不好对付,你且千万小心,别硬撑。”
哪吒听此,内心百感交集。
若不是杨戬给他的那封信,他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这个父亲在背后为他承受了多少。
只是,冷战了两千年,如今,他依然有些不习惯,所以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知是谁出手了,无数攻击朝巨蟒击去。
李靖犹豫的看着自家儿子,最后祭出手中的武器,一时间,各色法术法宝令人眼花缭乱。
哪吒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手,他咬唇,手持火尖枪,加入了混战。
但很快他发现,众神或多或少受了伤,唯独他丝毫没有受伤,他不愿与他动手。哪吒看向巨蟒的,心有灵犀的,巨蟒转过头凝视着他。
这时,众神发觉不对劲了,只听有人喊道“哪吒三太子,快动手!”
哪吒微惊,手中的混天绫散开,漫天红堎鲜艳似火,环绕在黑蟒周身,哪吒站在混天绫上,俯视着黑蟒,那黑蟒也不再挣扎,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哪吒看着那双绯红的眸子,脑海中划过了千千万万。
他从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情,他甚至救过他,他怎么能忘恩负义。
但周围的喝声越来越响亮。
“杀了他,杀了他……”声音连绵不绝,犹如巨大的海啸。
哪吒脸色惨白,看着巨蟒倒退了一步,殊不知在众神眼中,他这举止便等同于背叛了。
“你……你快走……”哪吒惊慌,不敢再看那双红眸,连忙收回混天绫,身侧的李靖见此,知道自家儿子真的动了思凡之心,叹了口气,却也收回了武器。
莫离震惊的看着他,半天没反应。
“走啊!”哪吒气急,怒喝道。
这一声,彻底令众神失望不已。
“你竟敢背叛天庭,哪吒!难不成你也要像杨戬和墨沉一样堕入魔道不成。”
“我,我不是……”哪吒有些慌了。
“玉帝说的果真没错,杀了那条蛇,现在他已经跑不了了!”
听此,哪吒惊慌的发现下方聚集一波金色光阵,他见周围被众神包围,便摇晃混天绫,红堎带动强烈的气流使得周围神将不敢靠近,哪吒手下不停,只希望能为莫离开出一条路来。
莫离复杂的看着他,似乎在想什么,而李靖则发现不对劲。
只见五极战神大喝一身,手持五色旗帜,身后二十八星君展开阵法,将它们团团围住。
“你们!你们!”李靖开始恐慌了“哪吒,快走,快走,那玉帝骗了我们!”说罢,手中镜面光芒大作,将哪吒和莫离弹开,试图送他们出去。
“李靖,你也要背叛天界吗?既然如此,我等只能将你除去了。”
阵法开启,李靖见此知道自己也许要命丧此处,不觉哀伤,他瞠目瞪着天,吼道“玉帝,你出尔反尔,我李靖即使死了也绝不会放过你!”
“爹!”哪吒听此,惊恐唤道。
“哪吒!你记住,那玉帝有预谋,他……”他话未尽,只见从虚空射来一道金光,那道金光带有恐怖的天威,哪吒瞪大眼睛,大脑空白一片。
等到回过神时,他猛地吐了口鲜血,耳边传来李靖崩溃的嘶吼声。
“小莲……花……”莫离愣愣的看着少年突然化作一道光冲破阵法,挡在李靖身前,那道金光击破了他的心脏。
莲花所化,他本无心脏,那里是莲心,就像一个阵法的阵眼,莲心毁了,莲身陨。
“不,儿子,我的儿子啊啊!”李靖抱着满身鲜血的少年,痛苦的悲鸣震住了周围的神袛。
“爹,好……好疼……”好疼啊,哪吒张张口,口中溢满了鲜血,他想起曾经自己自尽时,也是这么疼,疼的他现在都难以忘怀。
李靖哭了,哪吒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哭泣。
“为父对不起你,为父对不起你啊,若不是为父太懦弱了,为父……啊啊啊!!”
哪吒艰难的扯了扯唇瓣,他从墨沉给他的那封信里得知,他为了保下他,与玉帝做了一干协议,罢了,他恨了他两千年,冷战了两千年,如今,他终于可以放下了。
“爹……孩儿……谢谢爹……”哪吒还想在说些什么,只是莲心被损坏,他的魂魄已经开始涣散了。
李靖听着惊慌失措,四神无主的抱着儿子。
“哪吒,哪吒!你别吓爹,爹不会让你死的。”李靖说“等你好了,爹带你找你大哥和二哥去,我们父子四人好久没有见面了,到时候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说到最后,他才发现,怀里的少年已经没了呼吸。
“不!!!”
……
绯红的眸望着那双黑色开始涣散神采的眸子。
哪吒没有闭眼,他一直看着莫离,那双红色可真是美丽,惊心动魄的美丽。
他想起来了。
那条黑蛇在他努力聚气化身时,突然闯入天池,它见黑蛇伤痕累累,不由心生怜悯。
黑蛇求它救他,他说他中了陷阱,身负重伤,它便将自己修得了万年的内丹给了他。
黑蛇感激它,将自己的心血赠予他,从那以后,它拥有了灵智,有了感情,有了思想。
哪吒轻轻笑了,原来老君说的是真的,你我前世竟真的相识。
只可惜,我至此才忆起。
远处,墨沉静默的看着,众神也在看着,祂手中的紫玉箫握紧了松开,又握紧。
祂知道自己的心在痛,但是祂更清楚,这劫数,是祂不能改变的。
就如同白霄和玉鼎,亦是祂无法强行改变,只能选择旁观。
莫离看着那双眼睛,直到那双眼睛再不能倒影他得身影,他长唳一声,浓郁的悲哀与怨恨汇聚成一股力量猛地迸发,无视周围凄惨的叫声,他化回人形一步步走到哪吒身边。
他的……小莲花……
“你叫莫离……”李靖捂眼笑道“哪吒与我提起过你。”
“嗯。”莫离握着少年的手,心如刀割。
“你多次救小儿一命,这份恩情李靖无以回报,只是希望您能带他离开这里,我知道你不是此界中人,定是有法子救活他!”
莫离点头,接过少年,他将那枚灵珠放在哪吒心脏处,众神只见这少年周身光芒大作,突然,迸发出无穷的力量,那股纯净的灵力令周围众神蠢蠢欲动。
少年化作一颗灵石,李靖见此怀念不已,不想与这小儿子真正心平气和的相处只有短短这么几日,若是早知今日,当初便不该如此狠心,不该啊。
灵石迸发出的纯净气息灵周围神魔皆动心了,这东西若是吸收了,至少涨修为一万年啊,一时间,周围神魔不约而同争先夺后冲向李靖。
“莫离,你快走,我在这里断后!”李靖咬牙吼道。
莫离悲哀的看着他,最后化回原型,黑色的巨蟒绕着李靖和灵石飞舞了一圈,最后它张口吞下灵石,朝远处飞去。众神见此,纷纷出法宝欲拦住他,李靖怒吼,祭出法宝拦在众神面前。
鲜艳的红堎飞舞在黑蟒周身,黑红交织,震撼着众人的眼球。
巨蟒不再回头,强行划破时空,忍着时空飓风撕裂身躯的痛苦,离开三界。
……
雷鸣声不绝如缕,墨沉看着这一幕,说不出心里是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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