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把艺术学校卖了吧!卖了艺校保住汉大。”
“姐,你疯了?!你卖了艺术学校,曹家能放过你一定告到你坐牢!而且现在汉大这个样子,他们早就防备了。”
刘彻看平阳握着拳头不看自己,眼神坚毅在盘算什么,忙道,
“我想好了,实在不行把造纸术专利卖给宋院,宁可卖给宋院也不能让匈大一起收购了!”
“你疯了?造纸术专利是汉大的命根子!你卖了这个专利以后汉大怎么办?我宁可坐牢也不同意卖造纸术。”
刘彻看平阳掉了泪了,他很久没看过平阳掉泪了,上次姐姐差点死了,他一直哭,姐姐却不哭,
“姐,你听我说,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坐牢!我跟赵小龙平时关系挺好,他不能做得太过,后天我过生日他能过来,我好好找他说说,造纸术卖了,汉大的牌子不倒,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就算真的汉大没了,还有附中和附小,我就算当不了全国最好的大学校长,也能当全国最好的中小学校长。太爷爷不也是十几个兼职老师的辅导班起家吗?”
“傻弟弟,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宋院那边也不能太指望了……”
刘彻的生日是七夕,很多人很多次在他的生日宴会上调笑过他,耽误人家找小情人儿过节啊。和以往的热闹调笑不同,今天的宴会格外冷清,来的人本来就少,还有不少刚来了又走,上个月喝酒的时候李世民还调笑他说国家银行副行长在招女婿,他可以卖身救校,今天却刚来露个脸就接了个电话说唐大有事,溜了。赵祯也想溜,却被刘彻拖住了进了大厅旁边的小会议室。
赵祯起初十分不安,他性格不是很强硬,要是刘彻管他借钱,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借的,但是怎么拒绝,还没想好,但听刘彻说要卖造纸术专利,赵祯的眼睛马上就亮了。
刘彻看他这样,说明了情况,
“现在是真想卖,咱俩平时关系不错,价钱你回去估算一下,你也不用太为难,但也别太难为我。”
“造纸技术专利和设备技术专利都一起转让?”
“是,都转让,你回去估个价吧。”
赵祯兴高采烈地走了,造纸术对宋院太关键了!
宋院其实也有自己在出版印刷方面的专利技术——活字印刷术,但是技术含量太低,容易被模仿,根本比不上汉大那个神秘而又利润无比丰厚的造纸术。宋院因为是项目起家吃了母校,所以历代宋院院长都十分注意限制专业人员申请大型科研项目,以免重蹈覆辙。与之相反的,倒是大力发展文史哲工商管理等专业,学院的出版社已经集团化经营,分社科、文史、教育、医疗、生活、艺术、科技、外文等八个分社,每年占全国图书出版份额的一半以上,宋院也因此成为了全国最富有的几个高校之一。老师一看动动笔杆子就能来钱,自然不愿意再辛苦跑项目做项目,在宋院,你要是没出过三五本畅销书,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出书,就需要纸,想要纸,只能找汉大,这是垄断的,所以宋院出版的盈利,每年都有一大部分又流到了汉大的腰包里,支撑着汉大生存发展,这也是宋院和汉大世代交好,被称为“汉大系统”甚至后来被称为“汉大分院”的原因。
宋院只要拿到汉大的造纸技术,就不再受任何限制,别的出版社都要看宋院脸色。独霸出版行业,让自己霸业永固,这是宋院长久以来梦寐以求的。
刘彻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自己独自走在平坦的沙漠里,四周什么都没有,整个天空是淡紫的颜色,四周也是淡紫色的,天上有黄黄的月亮,他不停地走,没有终点,四周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树、没有一个建筑、连一个土坡都没有,他冷得刺骨,忽然感觉有人在他身边,他想看清那个人,却猛地惊醒了。
不到五点,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慢慢有了人声喧哗,是早市的小贩儿吧,然后,天蒙蒙亮了。
手边的电话响了,刘彻抖了一下,摸了摸脸坐过去接起来,
“喂。”
“喂,刘校长吗?你起床了吗?我是卫青。”因为线路不好,少年清越的嗓音,混杂在沙沙沙的杂音里。
“嗯,你那边还好吗?”他想说还有一个星期就得停矿了,不能再挖了,学校支持不住了。
“刘校长,这批矿石的送检报告出来了,宝石级别含量60%,昨天晚上省研究所的人特意送过来的,还看了矿洞,我马上带鉴定书和矿石回去…….”
刘彻的手不停地抖,眼泪一直流,出矿了,他几点出来的,走了两三个小时…….
平复了一会儿,才又抓起电话,
“喂?赵小龙吗?造纸术技术不卖了,恩,是,都不卖了!”
刚放下,电话又响了,是平阳,
“乖猪儿,你接到电话了吧?青弟打电话来了,矿出来了,呜呜呜呜呜呜,总算出来了……”
刘彻看到旭日从楼与楼的间隔缝隙中缓缓升起,磅礴有力。
卫青回来那天,刘彻特意一早就派了一个司机和一个办公室行政去火车站接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行政半个小时给刘彻打一次电话,说没接来。刘彻害怕卫青带着钻石被人谋财害命,万分担心,想想刚要着给派出所的朋友打电话,就见卫青自己进了办公室。
卫青长高,也瘦了,眼睛里有了沉着和精干的色彩,但是…….他穿着洗得发灰的一套衣服,鞋子已经磨白了,头发长而杂乱,脸也是黝黑黝黑的,怎么看怎么像进城务工人员。
刘彻百感交集地看着他,想说点儿文艺的话,却堵在嗓子里吐不出来。卫青却从脏脏的要磨出洞的包里摸出了一张纸和一个布包着的盒子,
“这是省里权威机构的鉴定书,这个是一盒子原石,我找好的大的拿的。”
一个陈旧的,坑洼不平的铝饭盒,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在已经看不清颜色的布里,刘彻按了按盒盖才打开,满满一盒子石头,最小的也有指甲大小。
卫青下午就得走,那边离不开人,又想看看卫去病。刘彻打电话让司机赶紧回来,拉着两个人去学校把正在上课的卫去病接了出来,三个人又匆匆忙忙去卫青最喜欢的烤肉店吃了烤肉,又风风火火地送卫青去车站。
开学迎新会的时候,刘彻的腰杆儿前所未有的直挺,他面前放了一个很破很脏的铝饭盒,若是扔在路边,在座的所有人都不会看上一看,但此刻,大家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刘彻的内心像发疯一样地咆哮着黄金咒,
“金子!黄黄的,发光的,宝贵的金子
只这一点点儿,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
错的变成对的,卑贱变成尊贵,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
吓!你们这些天神们啊,为什么要给我这东西呢?
嘿,这东西会把你们的祭司和仆人从你们的身旁拉走;
把健汉头颅底下的枕垫抽去;
这黄色的奴隶可以使异教联盟,同宗分裂;
它可以使受咒诅的人得福,使害着灰白色的癞病的人为众人所敬爱;
它可以使窃贼得到高爵显位,和元老们分庭抗礼;
它可以使鸡皮黄脸的寡妇重做新娘……
来,该死的土块,你这人尽可夫的娼.妇……”
自己手里的东西,是钻石,比黄金还稀有昂贵的钻石……..
负责制作安装寝室门窗的老板还是不接电话,刘彻没办法,开车找了个路边的公用电话,
“喂,我是汉大的刘彻。”
“你这个瘪独子玩意儿还敢给我打电话?还大学呢?有没有信用啊?我这料都下了,窗都做了还不给我钱,年年结款都费劲!你今天就是说出来龙叫唤也没用,我再给你们汉大干活就是王八犊子!”
“你干不干?抓紧时间,新生要报到了,这边着急,装上了检查合格现场就给钱,报到那天之前,装上一个给一个的钱,其余的年底一起结款…….”
“啊!哎呦!啊!那个刘校长,你等会儿,我叫上人马上就去啊!”
新生报到那天,还有两层楼的学生寝室门没有装上,公孙弘在那两个楼层接待新生和家长,家长看到寝室门还没装完,对学校很不满意,没等公孙弘说话,正在装门的一个人就跳过来说,
“姐,我跟你说,咱们老板就是个2B,人家刘校长说为了学生安全让弄防火门,他耳朵漏了没听明白,这不吗?咱们赶紧来换来了,放心吧,马上就换好,保证不耽误孩子睡觉。”
家长很满意,跳过来的那个人就是老板本人。
后来在长安圈里,有不少关于刘彻和钻石传说,据说某暴发户开party,炫耀自己家大厅里巨大的吊灯都是施华洛世奇水晶,被众人鄙夷——刘彻家的吊灯是钻石,而且大得多,据说走廊里的小吊灯也是钻石做的。更有人说见过刘彻家的游泳池,下面一层钻石,直到刘彻去世,还有人说刘彻的墓里面满满的都是钻石……刘彻在某次专访曾经说过,如果他在家里打碎个玻璃杯,把碎片扔到门口的垃圾箱,看到的人都会过去翻翻是不是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