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越闻言一愣,不好意思的摆手,“公孙先生你这是在开我玩笑,我哪里有什么佳人相伴,只是这心头高兴,刚才衙门来了一个年轻女子说是自家孩子不见了,着急得很,衙门帮着找了找,在街角发现那孩子和一群小孩在一块玩珠子。”
“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子?”
“恩,难道公孙先生和花公子刚才也遇上了?”
公孙策笑而不语,杭越便知道答案了,一拍手道:“那女子说来也是可怜,三个月前搬来的,一个弱女子带着一个小孩,不过倒是和邻里相处得都不错妻娇。”
“这样……”公孙策想起刚才那女子的样貌,竟是觉得有几分的眼熟。
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们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刚从戏园回来,打算去戏台那边再看看。”公孙策对戏台有一些忌惮,昨夜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就好像是他真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样,不由得皱起眉,径直朝前走。
杭越不明白的抓了抓脑袋,问花满楼,“花公子,这公孙先生是想到什么了吗?怎么提到戏台脸色那么难看。”
“可能是担心不能尽快抓到凶手。”
“衙门里没有给时间期限,其实公孙先生不必强迫自己的,只是,这再过几日就是上元节,怕的是——”怕的是那日城里更不得安宁。这两日城里已经有不少百姓夜不出门,一到晚上立刻把自己的门窗给关得死死地,城外的寺里这几天也增加了不少人去求镇宅之物的。
一桩案子闹得满城风雨,一下把城里百姓对四年前那件案子的记忆勾了起来。
那女子死得太过凄惨,尸体竟然被挂在灯塔上面,一身红色的戏服,清晨天不过才微微泛白的时候被发现,任谁看见了这样的事情,心底都会留下阴影。
戏台周围依旧没有人敢靠近,即便是有也是在远处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公孙策三人来到戏台旁,公孙策盯着戏台打量了一番过后,径直朝着那堵墙走过去,杭越不知道公孙策怎么对一堵墙感情去了,跟了上去。
“这面墙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暂时不知道。”
“啊?”
“暂时还没想到有什么可能找到的线索,不过……”公孙策蹲在墙角看了一眼,又贴着墙往戏台那边看,“杭捕头,这面墙是什么时候修葺的?”
“有些年头了,有十年左右了吧。”
“这么久……”
竟然有十年了吗?难道说,这面墙没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只是他的怀疑而已?不可能,怎么可能没有奇怪的地方,这面墙肯定有什么蹊跷之处。沿着墙面走到头,又来回走了几次,公孙策停在中间,抬眼看着这面墙正对着的酒楼,从这里看去,正好能看到酒楼的二楼窗户,里面正坐着一个人。
难道说那日是有人在酒楼的二楼做了手脚?导致黄湘儿以为自己看见鬼了。
但是这不可能,这么远的距离,要怎么做才能在这面墙上面装神弄鬼?
公孙策脑袋里面一个接一个的疑点冒出来,不觉得有一点脑袋发疼,只好作罢,抬脚往戏台走,“杭捕头,带我们去张员外家里,我想找张公子谈一谈。”
“恩。”
杭越就看着公孙策一个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蹲下来一会儿贴着墙走,来来回回的几次,弄得他也糊涂了。
这是在做什么啊。
“花公子,平时公孙先生办案也是这个样子?”
闻言本来在想事情的花满楼楞了一下才回答,“大多数时候是这样,偶尔不是这样,对了,昨天严誉的尸体有检查出什么吗?”
“还是没有什么线索节妇。”杭越摇头,“两个仵作一块检查也没查出什么,不过有查到一点,他身上有……风流过后的痕迹,呃,而且似乎平时不太节制。”
前面的公孙策没听到两人的话,但是见到他们停下来,疑惑的回头看着他们,“怎么了?”
杭越见公孙策困惑的眼神,不知道怎么就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摆手打哈哈,“没什么,我见你在思考问题,我就不敢打扰你,问一下花公子刚才你们去戏园里面都问了些什么,有没有线索。”
公孙策点头,“倒是问了不少,不过新的线索没有拿到。”
三人来到张员外府上的时候,门口的家丁见到他们两人,立即愣住,因为认识杭越,回过神来连忙道:“杭捕头你怎么来了,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你家老爷和少爷呢?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是来找你家少爷有事的。”
闻言家丁一脸诧异,还以为自家老爷和少爷犯了什么事,连忙和旁边的人打招呼,示意他去请张员外和张公子,自个带着他们往里走,“杭捕头,难道是……”
“去去去,你在这里瞎打听什么。”
“我……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知道什么,官府的事情是你们能打听的?整日瞎打听也不怕改日把自己给搭进去,一边凉快去。”杭越一脸嫌弃的看着家丁,问公孙策,“公孙先生,这案子难道和张家有关系?”
公孙策扫了一眼整个前厅,放低声音问:“张家除了这一个儿子还有别的子嗣吗?”
“公孙先生的意思是?”
“没有,只是问问。”公孙策坐直,旁边有下人上的差,不过没有什么心思喝就是。
这张家到看着不像是那种追求富贵的人家,颇有一些品位,只是不知道这位张员外和调戏了黄湘儿的张公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张公子这边的口供不和,那到底是谁在说谎。
戏班的人说谎还是张家的人说谎?
等到张员外来了,不见张公子人,公孙策和杭越对视一眼,三人起身,“张员外,冒昧前来打扰,真是过瘾不去。”
张员外也是一个明白人,“既然是官府来的人,杭捕头带着来,就不需要客套了,有什么事情只管问,老夫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打扰了。”
“不客气不客气。”
张员外看着竟是一个儒雅的人,即使上了年纪也瞧出年轻时气度不凡,公孙策心生好感,不免对戏园里的说辞更为怀疑——按照这样的人教导出的小辈怎么也不会是一个混账的人。
思索了一番,杭越见公孙策不说话,率先开口道:“张员外,你家少爷呢?”
“犬子出门进货,下午才能回来。”
“原来是出门了。”
“正是,走了都有四五日了。”
公孙策见张员外提到张少爷的时候,面上的带着满意,疑惑的皱起眉,“张员外,冒昧的问一句,前些日子,府上是否请过戏班来唱戏?”
张员外表情一滞,随后叹了一声,“果然是和那戏子的死有关。”
☆、98|〡〡〡家〡发〡表
张员外的反应让三人都是一愣,果然这件事情和张家脱离不了干系。
“张员外,你说的事情正是我们要问的事情。”公孙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接着道:“我知道张公子不在府内,但是那日的事情张员外应该也有印象,张公子为什么会和严誉起了冲突?”
而且还闹到要赔礼道歉的地步,戏园因为这个有了一些损失,怕不单单是口角之争,而是剧烈的冲突。
闻言张员外无奈道:“只能说是命该如何,犬子那日喝了一些酒,在花园里面见到了正欲去换衣服的黄湘儿,不小心撞了一下,却没有对那姑娘做什么,旁边却忽然出来一人,二话不说便把我那孩子给打了,犬子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哪能白白被人给打了一下,还了手,等府里的家丁赶到的时候,两人都受了一些伤。”
说完那日的事情,张员外叹气,“这是犬子告诉我的,不过戏园那边的人说事犬子调戏了黄湘儿,两厢商量,当时没有其余的人看到,所以只能作罢,各自退一步。”
“张员外说的可是实话?”
“老夫在城里多年,从不为恶,虽然算不上是大善人,但是每年到了端午中秋却也是施粥放粮,替张家积德,大人的怀疑未免让人寒心。”张员外说着,旁边的杭越也点头。
张员外的为人处世和张少爷的为人处世在城内都是各家各户知道的,要是假装好人一个月两个月可以,但是这都多少年,一直假装倒也不实际。
杭越道:“张员外不要见怪,公孙先生是在例行断案而已,这件案子比较复杂,你也知道当年那案子给城里百姓留下不小的阴影,若是这案子再不破,到了这月十五,怕是成内又要掀起一阵乱。”
张员外倒是个明白事理的,拱手道:“是老夫想多了,若是几位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只管到府上来,需要帮忙也可以来找老夫,只要老夫能办到的,肯定竭尽全力来帮助衙门破案。”
这话让公孙策想到了一件事情,问道:“张员外,冒昧问一句,那戏台边上的酒楼老板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