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阁下可识得此物。”
中年男人盯着花满楼手中的玉坠,抬头看着花满楼,细细打量后道:“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有劳带路。”
走进书房中,花满楼听到刚才带路的人对着面前站着的人道:“大少爷,这位公子求见。”
“明白了,你下去忙吧,擂台上遭暗算的人,死因查明,凶手一定要让他露出真面目。”
“是。”
大少爷?原来来此的是花家的少爷,并非是家主。
花满楼拱手道:“在下花满楼,不知花少爷可否认得此物。”
花逸轩只是一眼就能认出花满楼手中之物,低头看一眼腰间的玉坠,不自觉皱起眉头问道:“花家的东西,怎么会在你哪里?你姓花?可花家从未有过一个名叫花满楼的人的。”
闻言花满楼松了一口气,只要花家玉坠还能用,那梅花镖一事便好办了。
“在下的确姓花,此物也的确是花某从小佩戴,但花某的来历恕我不能告诉花少爷,还请见谅。”花满楼道:“花少爷既然识得此物,想必明白在下来此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相求。”
望着花满楼站在那里,花逸轩忽然注意到花满楼的眼睛,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眼睛看不见?”
“恩,自幼眼盲。”
“你说吧,你有何事。”
“昨日在擂台附近,有人暗算我一位朋友,用的暗器是梅花镖,花家是暗器世家,想必对暗器有所了解,应该能瞧出是出自何人之手。”花满楼从袖中将梅花镖拿出,递到花逸轩手边。
花逸轩接过东西,皱着眉仔细看了看,把东西还给花满楼道:“你那位朋友怕是得罪了人,不巧,今日在擂台上惨遭暗算的人,也正是中了梅花镖,淬了毒,可惜他没有你这样一位朋友,否则说不定能捡回一命。”
“过奖。花少爷也不知道此物的来历吗?”
“据我所知,用这种镖形的人,在江湖上有十个,铸造这种镖形的工匠却只有一个,而江湖上这种镖,数量不过二十枚,因为工匠在打造第二十一枚的时候被此镖所杀。不过这东西,也可以从死人身上得到,要想查出来,就像是大海捞针。”花逸轩坐在椅子上道:“不过既然已经欺负到花家的头上,我花家也不是怕事之辈,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在下相信花家不会这么白白算了,任由被害之人枉死,既然花少爷这么说,在下便先告辞了。”
花满楼起身往外走,隐约觉得这件事情是冲着花家来的。
如果是公孙策遭遇暗算,而其余人没有,那么是冲着公孙策来的,但若是今日擂台上又死了一个,而摆擂之人是花家,怕就是花家的仇家找上门了。
“你到底是谁?”花逸轩在花满楼还未走出门时,忽然出手,竟是一支袖箭,“有我花家玉坠,到底是何人?”
这玉坠并非是花家之人都有,花满楼手中的玉坠分明是家主一房才有的代表身份的玉坠,这意味着,花家之人,无论是商铺掌柜还是客栈管事见玉如见人,且行方便。
花满楼在袖箭破空袭来时,袍袖如流云甩出,不过眨眼功夫,已将袖箭甩落在地,脸上表情不变,笑道:“不过是个异人,花少爷不必担心,我对花家没有敌意,若是有需要可差人去城中云来客栈。”说完对着花逸轩点头,“告辞。”
花逸轩望着花满楼的背影,低头盯着地上的袖箭,喃喃道:“好快……”
☆、第二十四章
薛氏医馆内,药味比其余药铺的味道更让公孙策觉得舒心,不光是舒心,还有一些迷恋。
从他察觉自己眼睛快要看不见时,开始研读一些医书。薛偲是名医,却和陆明不一样,听得出来,薛偲平日有一些散漫甚至不拘小节,和陆明那种严谨又刻板古怪的性格完全相反,不过唯一相似的就是说话的方式。
真是能活生生把人气死。
白玉堂和花满楼分开后,进医馆就看到公孙策和薛偲低声交谈的画面,脑子里第一反应出来的是花满楼坦露心意的模样。
皱了皱眉上前,横□□两人中间,一脸天真的问道:“公孙大哥,刚才我来的时候见到花大哥了,花大哥说他去去就来。”
“你不是去找四鼠了吗?”
“他们已经不在这里,走了,所以我就回来了,不过公孙大哥你怎么和薛大夫在说悄悄话?说什么啊,告诉我,我保证不和花大哥说。”白玉堂拐来拐去的想知道刚才公孙策和薛偲谈的事情,因为刚才公孙策看上去很开心。
公孙策一愣,扬手拍了一下白玉堂的脑袋:“你在打探什么,难道我还能把你们给卖了来换药钱吗?”
“我就是好奇嘛。”
“薛大夫医术高明,我就想要跟他讨论一下。”
薛偲坐在柜台那里,抬眼看了两眼一下又低下头拨弄着算盘,“公孙策心情好当然有我的功劳,因为他的眼睛可以治好了。”
闻言白玉堂望着公孙策眼睛上蒙着的白布,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很好闻:“这个药待会儿也得敷着回去吗?”
“睡前有一贴要换的,到时候你们给他换上就好,我已经放在旁边的药包里,等一下我再替他扎两针,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薛偲说完不再管两人,看向门口出现的一个奇怪的人。
戴着斗笠蓑衣,握着一把剑,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下巴上还能看到发青的胡渣。
白玉堂凑到公孙策耳边低语了几句,警惕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薛偲一笑道:“若是来看病,大门常开,若是来闹事,出门左拐不送。”
“你可能医已死之人?”
“已死之人?既然死了,那便不叫医了,那叫做……还魂。”薛偲倒是不恼,“死了的人,你该送去衙门里,让衙门的仵作替他诊治,我这里是医馆,送来死人,可是来砸招牌的。”
门口的人听了,眨眼消失,然后回来时,手里抱着一个女人。
“不过女人的话,倒是可以例外。”
说完薛偲向药童示意,药童走到门口,挂上画着一个红叉的牌子后,关上门道:“先生,好了。”
“下去吧,这里有什么动静你都当做没听到。”
“是。”
小药童下去,薛偲看了一眼公孙策和白玉堂:“你们跟着他一块从后门出去。”
公孙策站起来,杵着竹杖点头示意道:“明日我会按时过来。”
“恩,那个小子,记得晚上睡前叮嘱他换药。”
“知道了。”白玉堂打量一眼抱着女人站着的男人,带着公孙策掀开帘子走进医馆的后院。
药童把两人送出门,“两位慢走,明日按时来这里便是,先生会等着你们的。”
“多谢。”
白玉堂打量了一眼巷子,很僻静,连一户人家都没有,在前面带着公孙策往巷子口走道:“刚才那一男一女不像是夫妻,那个女人,似乎得了什么怪病,戴着面纱,垂下来的手背我扫了一眼,有红斑,应该是中了什么毒。”
闻言公孙策点头道:“那个男人进来时,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还有……他抱着那个女人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香味,像是两种味道混合后形成的,不过既然薛偲这样做,必定是看出什么,才会支开我们。”
“哼,那个薛偲真是一点也不讨人喜欢,讨人厌得很。”
“你啊……”
回到客栈里,两人都没料到花满楼已经在大堂里等他们。
“回来了?”
“你反倒是比我们先回来,花家的事情如何?”公孙策问道:“听你刚才说话的语气,我猜肯定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还不简单,还有一点麻烦。”
花满楼上前握着公孙策的手腕带着他往楼上走,边走边道:“恩,有些麻烦。”
被丢下的白玉堂看了看自己伸出去要扶公孙策的手,摇了摇头默默鼻子跟上去道:“不止你遇上了麻烦,我们也遇上了一件怪事,我倒是想要知道一下,花大哥,花家那么家大业大,谁敢欺负到他们头上?”
“这才说明,来的麻烦不小。”公孙策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
花满楼点点头,推开房门,三个人进屋坐下,“梅花镖的事情还没查出头绪,死了一个人,在擂台上被人用梅花镖杀死的,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一样的镖?”
“恩。”
公孙策沉吟后问道:“刚才我们在医馆遇上一对怪异的男女,女的中了毒,男的应该也受了重伤,正在薛偲那里医治。”
“薛偲能留下他们,必定有原因。”
“梅花镖的事情一点眉目都没有吗?”公孙策道:“如果要暗杀的人是武林中人,那么昨天飞向我的梅花镖应该是误伤,也就是说他要杀的另有其人,加上刚才你说的,擂台上有人遭到暗杀,接下来……如果还有人想要杀我,那么说明这一次的凶手不止一个,而且不是一伙人。”
杀他的是一伙,而另外一个家伙针对的是花家,不过是投了机取了巧,借着公孙策险些被梅花镖暗杀的事情作为掩饰,也用梅花镖来杀人。
白玉堂一愣道:“那公孙大哥你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