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快穿]哥们,哭一发? 完结+番外 (不才如仆)
【什么?】
【现在的你,究竟是谁?是系统,是客服,还是另有其人?】
【……】
【对不起,您所询问的问题不在权限中。】
廖戈听到熟悉的机械式回答,闭着眼睛笑了。
……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需要竭尽全力保证自己能够活着,甚至在临睡前都怕万一一睡不醒该怎么办。若不是村民们的刻意远离,留下周围一片的野菜,恐怕他根本熬不下去。
一场大雪过后,寒冷的冬天也被带走,窗外的嫩苗已有了初春的痕迹。
廖戈踉踉跄跄地收拾完东西后,累得眼皮都想合上。他干脆倚在墙边,晒着温暖的阳光,皲裂的唇角忍不住挂上了一抹微笑。
——活着真的是太美好了,哪怕苟延残喘。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呼唤了一下他的名字。
“……子期。”
廖戈的手一颤,掀起眼皮看向声音的来源,果不其然地看到伯牙一身修长白袍,衬得他黑发如墨,气质清雅,宛若遗世谪仙。
伯牙紧抿着唇,面色有些苍白,仿佛失去了以往的淡然。
“这是怎么回事?”
廖戈低垂着眼眸,像是不再愿意看一眼,闻言低低笑出声:“怎么回事?伯牙,我等你等了一年。当初说要带我去蓬莱,却将我独身一人抛下,我为此害了场大病,眼看是要活不成了。你可满意?”
【叮——催泪值:5/10】
“我——”伯牙欲要解释,又解释不清,径直走到跟前要将他拉起,“我先带你医好病,再细细解释缘由。”
廖戈一动,喉咙顿时发痒。他甩开伯牙的手,转头直接就开始吐血。很快,暗红的血液就染红了他的衣襟,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叮——催泪值:7/10】
“咳咳……”
他捂着嘴咳嗽几声,无力地倚在墙边,突然说道:“我大限已到……恐怕、恐怕没有多长时辰了,你不必再想方法救治咳咳……对了,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实现,你说过要让我听琴……”
伯牙定定望着他半晌,拂袖端坐在原地,不知他念了句什么,面前就出现了一把古意盎然的琴。
廖戈看到这神奇的一幕,了悟了什么,静静和他对视。
“恭喜。”
白衣琴师闻言倏地僵了手指,黑眸里的痛楚一闪而过。
【叮——催泪值:8/10】
“我命不久矣,未料到还能有有荣幸在临死之前听一次仙人的琴曲,倒也是不枉一生夙愿,真是要谢谢先生了。”
廖戈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疏离客气,像是在刻意将两个人划分界限。
【叮——催泪值:10/10】
这一回,系统没有询问他是否要留在这里。
廖戈听着轮番响起的提示音,唇角溢出一丝叹息。他闭上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度,淡淡说道:“你随便弹一曲吧。”
耳旁是轻柔的风吹拂而过,依稀间还能闻到不知名的花香。
琴声幽幽,如泣如诉,低沉哀婉到让万物都忍不住为止垂泪伤心。廖戈听着听着,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连何时流下眼泪也不自知。
“这曲子真好听,叫什么名字?”
抚琴的手指一顿,传来伯牙有些沙哑的声音:“……高山流水。”
一曲终了。
廖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却早已没有了气息。他苍白消瘦的脸颊上带着被日光晒出来的红晕,唇角噙着的微笑一直还在,就像是睡着了。
伯牙心下一冷,怔怔地望着他的尸体,细长的手指越收越紧,只听“嘣”地一声——
琴弦竟是断裂成数节。
作者有话要说: 消极完成任务,所以要接受惩罚辣~ps我怎么会虐主角呢我可是亲妈(正经脸)
谢谢橘徕服兮妹纸投给我人生中的第一个雷,我会记住这一天的泪目……虽然不能转现,但是激励着渣作者继续加油,争取在16年签约(握爪)!
爱你们么么扎~
☆、番外 主角离开的世界
“上仙。”
小童低眉清脆地唤了一声,将东西送上来。
屋里檀香缭绕,令人心生睡意。薄纱般的帘幕遮住了里面的情况,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风姿俊朗的轮廓,随着他的纤长的手指一动,叮叮咚咚的琴声就流泻而出。
“惠钰。”
伯牙的声音清冷如珠玉,辨不出情绪。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一青衣少年笑意盎然地走上前来,接过了镶着金丝边的木匣。
房间恢复了寂静。
待惠钰放好了礼品,帘幕那头又传来询问:“如今可是初春?”
“是的先生。”
琴声稍歇,帘幕动了动,被一只白皙而修长的手撩开,露出一张表情清清淡淡的俊美的脸,墨色的长发顺着脖颈滑下。
“收拾一下,我要回一趟晋国。”
惠钰一惊,随即跪在地上:“先生万万不可!”
“为何?”
“因为……因为您如今已成仙,不能再和那凡人接触……”
“荒谬,你亦是凡人,怎的还伴在我身边?”
“可是……”
惠钰因为紧张而面色苍白,他不安地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伏着的背压得更低了。
“先生,惠钰撒了谎。当初那钟子期原本要跟着您一起来,是惠钰将他打晕拦在了村庄……惠钰知错,求先生原谅!”
“……”
房间陡然陷入沉默,惠钰惶恐地微微抬起视线,就看到伯牙黑谭般的眼眸里充斥着让他心惊的愤怒:“你怎么敢!”
他吓得一颤,刚想继续求饶,只见伯牙白袍一掀,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离开。
“先生!”
……
伯牙一路赶到钟子期所在的地方,却看到本应该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早已杂草丛生,连人迹都没有遇见。
他一回头,就看到一座破败到快要倒塌的房子。
墙角坐着一个人。
面色灰白,衣衫破旧,闭着眼睛就像死了一样。
伯牙以为他成仙之后就能顺心如意,能够救钟子期一命。直到那首琴曲结束,直到他抬眼看向那具不再温暖的尸体之前,都是那么以为的。
他将钟子期埋在了曾经的洞穴前面,那有一大片树林,是常人不会寻到的地方。伯牙面无表情地在碑上刻上他的名字,踌躇了一会,又加上“吾友”二字。
他站起身,怔怔望着墓碑,忽然低低说道:“你们都骗了我。惠钰也是,你也是。”
即使成了仙,他依旧做不到无情无欲,即使伯牙是有多么期望自己的心如石头般毫无波澜。
他自出生就是孤儿,若不是师父心软救了一命,恐怕他连几个时辰都活不到。
伯牙从记事就开始学琴,他喜欢弹琴,如此就能压抑自己的情绪,不为人所知。他只需要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弹奏一曲,那些人就不住抚掌点头称赞,仿佛从中获得了什么大道真理。
惠钰也是被他捡来的。战乱之中父母双亡,他一时不忍,就带在了身边。
师父笑着说,你这是面冷心热。
他颇不喜这评价,几日都不愿意同师父说话。
和钟子期相遇那次是偶然,他从蓬莱回来,原本是接到邀请要去弹奏一曲,路途中却遇到一场瓢泼大雨。
一曲未尽,就看到一脸痴傻模样的樵夫,他突然想笑。
听他弹琴的人上至天子,下至白衣,就算是再陶醉于其中,也不会夸张至此,那下颚眼看都快要掉了下去,双眼瞪得就跟蟾蜍一样。
敢同他打赌的,也只有那一个。
伯牙一生活得克制,活得痛苦,却在半途中遇到满嘴胡话的钟子期,甚至连惠钰那样活泼的性子也不及他一分。
那双灵活的眼睛一直骨碌碌地转,话很多,人也不安分。
他平日对这种人厌恶至极,如今却像着了魔,竟然将他留下来,还给他弹琴。
这不像自己的行事风格。
他清楚,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看着钟子期的一举一动,听他说着荒诞不经的胡话,唱小调,一脸无赖的笑容,就算惠钰的话说得再难听,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伯牙一直觉得自己活着就像死了一样,没有痕迹,没有波澜。
他却在钟子期的眼中看到了活着的希望。
宛若你每日观察着一株勃勃生机的植物,自己也被那茂盛的生机所感染,不再厌倦于日复一日的生活。可是终究也有一丝渴望,忍不住想象自己也能变成一株绿植,该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情。
他们仅仅接触了几天,伯牙的心就乱了。
他注视着那双坚定而明亮的双眼,嘴里还不停重复着要跟自己走,竟然首次有了一种手足无措的心情。
这不是像惠钰一样的仰慕,而是真真切切的表示——我需要你。
“需要”,如此炙热而直白的话语,却是连说都说不出来的。
伯牙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心情,想要带走他,让他每日伴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听不懂琴,在一旁只打瞌睡,也比一脸虚伪笑容不住夸赞好多了。
这让他真的感受到自己只是个凡人,只是一个活了数十载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