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重天没法飞行。”路西法解释道。
多么扯淡的设定。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耶和华的圣殿?”
米迦勒又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却并不似先前,而是带着重重的威压:“凭你也可以唤我主之名!”
我被迫跪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我真的是欲哭无泪,我不信基督教啊,我叫一叫名字怎么了,米迦勒这个中二病,真的好不想被他带路噢。
我只是这样想一想,然后米迦勒和路西法就真的不见了。我大声叫着他们的名字,但是周围除了入眼的白,根本半个人影也无。
“米迦勒,啊,不对,米迦勒大人?我错了,下次再不敢叫你家主子的名字了,我们不要玩捉迷藏了好吗?路西法,你也帮我说几句话嘛。”
其实见不见耶和华我也没关系,路西法能见他就好。但是我一来不会飞,二来恐高,三来我还是个战五渣,我很担心我要怎么从这第一重天回去。要知道,吸血鬼也是会被饿死的啊。
我用了以前作检讨的诚意来向米迦勒道歉,但是周围根本没人理我。我活动了一下有点发麻的膝盖,突然发现我已经可以活动了。
我只好爬起来,循着一个方向乱走。不知道是不是主角光环笼罩了我,我这样走了一段时间,竟然看见了一座巍峨的宫殿。也是冰雕玉砌而成,看上去就让人忍不住要打个哆嗦。
“难道这就是耶和华的神殿。”我小碎步摸了过去,发现宫殿外面一个守卫也没有。我贴着门听了一会儿动静,感觉确实没人,就壮着胆子推开了宫殿的大门。有点出乎意料地好推,到后面,几乎是自己靠着惯性打开的。
入目还是一片纯白,不过墙壁上倒是都点着灯烛,里面也比外面要暖和得多。我走了进去,大门立即自动关上了,我吓了一跳,心有点慌慌的。我沿着壁角慢慢往里走,也不敢叫路西法或者米迦勒的名字,担心叫人听见。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大厅,里面摆着长条的桌子,桌子上铺着雪白的桌布,还错落有致地放着冰雕的玫瑰。大厅很高,穹顶上有堪称辉煌的吊灯,也是冰做的,上面点着烛火,但是一点也没有要化的意思。我正想怎么回事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厅里炸响。
“我们又见面了!”弥赛亚阴森地笑声在大厅里回荡。
“见到我你很高兴吗,怎么笑得跟个傻叉似的。”我暗道了一声倒霉,我竟然撞在弥撒亚手里,也不知道耶和华在不在这座宫殿里。
“还是和从前一样牙尖嘴利。我的小该隐都被你教坏了。”弥赛亚的声音在我耳边环绕,“希望你等下还可以把话说得这样流利噢~”
那个卖萌的尾音让我一阵恶寒,只是我还说出反击的话来,脚下的地板就突然裂开,我就啊啊啊地掉进了一个地洞里。
地洞很深,我感觉我的脖子摔折了腿骨也摔断了,但是显然我并没有死。我静静躺在地上,等待身体自愈。但是,也许是感官出现了错觉,我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我依然没有要转好的迹象。也许是我太着急了,于是我闭上眼睛,希望自己一觉醒来以后可以自由行动。
我一边数羊一边真的睡着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依然躺在地上,我不确定我是否在痊愈,好在我也没有变得更坏。不过还有什么比摔折脖子更坏呢?我试图看清楚自己身处的空间,我的目力在全然的黑暗中受到了一点影响,我只能隐约看到头顶上倒垂的石柱,但是更多的,譬如上面雕刻的花纹,就完全看不清了。
我比较庆幸我有在棺材中度日的经验,不然这种一动不能动的黑暗简直会让人发疯。不知道过了多久,石洞上方照下来一束光线。之前我掉入的洞口似乎被人重新打开了。
“他就在下面。”我听到弥赛亚的声音。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走近了洞口,背着光,不过我还是看清楚了,是该隐。他一只手拿着莉莉丝给他的那支权杖,一只手扼着弥赛亚的脖颈,把他拖来了洞口。看来莉莉丝的法子确实是成功了,我心里一阵欣喜,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该隐把弥赛亚摔在了旁边,从洞口跳了下来。他的斗篷张开,像是鸟类巨大的翅膀,他轻盈地从空中降落,停在了我的身边。
他在我身上摸索着,自言自语道:“颈骨断了,腿骨也断了,背骨好像也有创伤。”
“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他皱眉问道。
我只能眨眨眼表示没有了,因为此刻我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弥赛亚刚刚一直在跟我缠斗,应该没时间伤你如果是之前,那你的伤应该不会这么严重才对。”该隐单膝跪地,有些疑惑地抱起我。
我们脚下突然现出一个发光的法阵,弥撒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洞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狞笑道:“你们都去死吧!”
该隐抱着我似乎想要跃起,但是脚下的法阵像是有生命的藤蔓,紧紧地束缚着我们,越挣扎,那种收紧的感觉就越强烈。弥撒亚拿着耶和华的权杖,站在洞口念念有词。该隐也挥起权杖,似乎想要同他对抗。
但是权杖发出的能量击中头上的石柱,反而反弹回来。如果不是该隐抱着我闪得快,我很怀疑我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饶是如此,该隐还是被那光球擦伤了。鲜血流出来,完全没有止息的趋势。
“洞里的阵法有古怪。”该隐抱着我,难脸上难得出现了凝重的表情,“自愈的能力受到限制,连法术也会反噬。”
“这可是我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弥撒亚得意地大笑起来,“感谢我的仁慈吧,让你们可以死在一起!”
弥撒亚没有和电视里的反派角色一样继续说废话,而是干净利落地用法杖降下数道雷击,地洞本身不算大,密集的雷击像电网一样罩在我们头上,我们避无可避。该隐紧紧抱住我,把我护在胸前,这一瞬间,我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弥赛亚法杖不停,我们持续地遭受光球的攻击,该隐终于抱不住我,倒在了一边,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我们的身体渐渐在雷火中化成焦炭,我看着该隐近在咫尺的手,有些遗憾生命的最后我们没有拉着手。
“再见,该隐,再见。”我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应该可以结尾了吧
☆、死去活来
“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和我说再见。”
该隐气若游丝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我以为这是濒死之时的幻觉。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我仿佛又重新看到了初见时候,那个别扭又傲娇的小该隐。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啊,尽管时间把我们都变成了另外的模样,但是有些东西似乎从来就没有变过。
我的手指那里传来冰凉的触觉,我不免有些诧异,觉得这幻觉的触感太过逼真了一些,连此时失血过多身体冰冷的因素都考虑到了。
我这样想,指尖又热了起来。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发现摊平的手掌上有一滴金色的血液。它发着光,发着热,让我整只手掌都温暖起来。
该隐握住我的手,紧紧把那滴血握在了我的掌心:“吸收它,活下去。”
我还没有从该隐依然活着的狂喜中反应过来,那滴血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顺着我的手掌进入开始在我的身体里游弋,每到一处地方,就带来一股让人舒适的温热,我感觉生命力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这滴血有治疗的作用!”我兴奋地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该隐,“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像你一样,把它导出来,让它回到你的体内。”
该隐看着我笑了笑:“吸收了信仰之力的精血只有一滴,修复了你身体的创伤耗尽了信仰之力以后,就变成普通的血液融入了你的身体了,没办法导出来的。”
我盯着该隐,心中涌起一阵无力的愤怒。为什么我要面对这种你和我只能活下来一个这种残酷的选择题,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纸而已啊!
“你这样让我负疚地活着,我也不会长寿的。”我看着地上被捏碎的法杖和血肉模糊的该隐,愤愤道,“反正我也不会飞,我就陪你在这里继续等死好了。”
该隐不赞同地捏了捏我的手:“不要任性,你把我立在石壁那边,等我死后身体僵硬了,就踩着我的尸体攀着那边的石柱从洞口出去。不要让我的死变得没有意义。”
我抱着该隐,并不想开口说话。
“其实都是我的问题,我下来之前应该更谨慎一些的。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用光明魔法绘制了法阵,它不是攻击型的法阵,发动之前我根本没有察觉。现在我们不仅被阵法困住了,连自愈能力也受到了限制。弥撒亚又用大光明术攻击我们,伤口只会更加难以愈合。是我太弱了,没有保护好你。”
“别说了!”我竭力忍着,眼泪还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掉:“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拖累你。秋收祭典之前,你明明可以和诺亚一道去红海的,可是为了让我也拿到智慧果实,你留了下来,差点失去性命;后来,你明明可以在红海修习魔法,你又为了我,去造巴别塔;洪水来的时候,你本可以吸收信仰之力,成为最强大的吸血鬼,为了我,你来到这神殿,又要在我的眼前失去性命。该隐,你总是这样自是,为什么你从来不肯问一问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