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以当家祖母的身份唤过人看了看。对方龙姿凤采,一言一行贵气无比,绝非普通人。
这不是随便街上阿猫阿狗叫个戏子就能演得出来,故此,贾史氏心中狐疑愈发重了一层,眉眼间露出一抹阴狠。
这么多年了,原以为老大真是个孝顺的,时常瞧着他眼底里露出的希冀,还让她偶尔泛起一丝不忍,没想到故作忠愚,实则包藏祸心,暗自“招兵买马”,还如今弄出一招“偷龙转凤”。
长子嫡孙!
长子、嫡孙!
贾史氏气的牙痒痒,不管对方真也罢假也好,怎么比得上生来带玉的宝玉?!
宝玉,那是有大造化的。
贾史氏眼眸闪过一丝阴沉的亮光,昔年为了聪慧的珠哥儿,她都能无视长子嫡孙的溺水而亡,如今为了祥瑞降世的宝玉,就算是真的,她也有无数办法让人称为贪图富贵的戏子,更何况,贾瑚是她亲眼看着咽气,收棺的,岂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思定了主意的贾史氏勉强露出一丝担忧的情绪,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大房院子看贾赦。
彼时,贾赦正想钻被窝不出来呢。面对嬴政透过来似笑非常的一眼,就足够让他抑郁一辈子了。
他不怀疑嬴政是假,毕竟他身上没什么值得人觊觎的,而且,对方通身的气派也是常人无法模拟的。
可是!!!
他是想当第一小弟的人啊!
在未来金大腿面前露了蠢,还怎么分分钟加官进爵,走上人生赢家道路啊?
“老爷,父亲,您……”贾琏很想让人钻出被窝来透透气,要不然投湖自尽没死反而活生生的把自己憋死了,但是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撞见“大哥”的冷眼,又莫名心里腾出一抹名为“嫉妒”的火苗来。
他对父亲也算恭敬了,却远远不及这冒出来不到一日的“大哥”与父亲的互动来得亲昵。
被亲昵的嬴政瞥了一眼垂眸的贾琏,嘴角一勾,他对此不发表任何感想,只默默替贾赦祈祷一下,别作死,他们还是可以君臣得宜。他不是不知恩图报之人。
负手斜睨了眼贾赦,嬴政刚想开口让贾赦钻出来,便遥遥望见一群莺莺燕燕围着贾史氏朝屋内而来,瞬间面色露出一丝不喜。
躲在被窝里的贾赦也听闻到动静,默默的探出脑袋来,眼眸露出一丝殇痛望着被众星拱月般的贾史氏,他的母亲。
“哎……老大啊,你看看你,也不让小辈们笑话。”贾史氏向来习惯了先打一棒再稍稍看心情给颗红枣,转头斜视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邢夫人,劈头就骂,“刑氏,你怎么--”
“太太!”贾赦出声,冷冷打断贾史氏的话语。他已经见过这种场景无数次了,对接下来的步骤也异常的熟悉,骂刑氏小门小户,抬老二家的,而后又骂他无能,若是激起他反抗一句,便是哭天抢地回金陵。
怪没意思的狠。
“太太,我还是病人呢。”贾赦说完,脑袋一转往里看着墙壁,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说道:“要静养。”
贾史氏:“……”
“真得要静静。”贾赦默默拉拉被子。他脑袋里冒出无数疯狂的念头,要打压二房,要离开荣国府这潭烂泥,自己挣出一片天来。
不管怎么样,反正他有金手指。
☆、第5章 实力解说
《上皇起居注》第四回:成功有时候就是不小心当了成功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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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拉被子钻被窝还故意翻个身背对着她的贾赦,贾史氏气了个倒昂,面带愤怒之色,厉声道:“老大,你又在犯什么浑?!”
贾赦闻言,拉拉被子,愈发往里钻。被窝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听不着,真好。
见状,贾史氏愈发生气,脸色一拧,眉眼间全然没了慈和之色。在这仅仅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向来乖顺的大儿子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威严,简直是忤逆至极!
压抑住没来由的心慌,贾史氏瞥了一眼静默在旁边的贾琏,冷冷道:“琏儿,你去请个大师给你父亲看看吧,这仅仅一落水,性情如此大变,莫不是撞了什么邪。”
听了这话,贾琏头皮一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向来敬重的祖母。他莫名的总觉得这话中有什么恶意在,他爹好好的呢,况且有个失而复得的长子,都不知道有多开心呢,怎么会撞邪?即使他爹之前的确有点儿神神叨叨的。
可若没有红白丧事,牵扯到鬼神一事,会让人觉得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他爹本来就名声不够好了,这样一来,私下被传的更难听了。
作为儿子,无法隔断的血脉关系,他也会被人说嘴几句。
贾琏脑袋飞转了一圈,非常抵触贾史氏的吩咐,但作为孙子,又无法名正言顺的拒绝,幸好……眼眸中带着一丝亮光,贾琏偷偷瞅了一眼新出炉的大哥,默默松口气。
“老太太,俗话说得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父亲这也是因为大哥能够认祖归宗而一时兴奋忘乎所以了。”贾琏笑着道:“虽子不言父过,但您先前也说了又犯浑了,这也说明父亲不是第一了,也就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免得被不明所以的人耻笑。老爷过一会儿就能恢复了。”
似乎被劝动了,贾史氏眉头松了松,面上也缓缓露出一丝笑意打量了一眼贾琏,而后又望了眼嬴政,拍拍贾琏的手,意味深长道:“琏儿,看来你这个做弟弟的倒是不错,喊大哥喊的如此顺嘴。”
“啊?”贾琏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楞了楞。
“但愿你们真兄友弟恭,呵呵。”贾史氏起身往外走。她在大房呆够了,要回去找老二好好讨论讨论这从哪里冒出来的嫡长子!
瞥了一眼贾史氏远去的背影,不其然的浮现了昔日一幕幕画面,嬴政眼含蔑视,转眸扫了一眼像蚕蛹一般窝在床上的贾赦,“你准备学郑伯克段于鄢?”
躲被窝里的贾赦闻言,细细的咀嚼了一会,转动着许久不动的大脑,静默了许久之后,缓缓拉开被角,眼眸中还带着一丝微红,期期艾艾的问道:“大王,您是说让我故意用糖衣炮弹腐化老二吗?可是老二本就不差美人啊,他那小妾赵姨娘可是府里出了名的颜色好,而且小丫鬟什么的投怀送抱,很正常都不用我出马啊?至于钱,我敢保证老太太可没少私下给他塞钱!”
“不!”嬴政嘴角一抽,看着人越说越头头是道的模样,毫不留情的打击,“我是在反讽。”
贾赦:“……”
贾琏:“……”
贾琏眼眸中写满了错愕,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视线来回围绕着贾赦和某新任的大哥打转,手忍不住想要掏掏耳朵,他刚才听见什么来着?
大……大王?
合着眼前这人气势这般凌厉霸道,竟然是落草为寇的劫匪首脑吗?
那么……不是他大哥?
贾琏被自己推测出的结果吓出冷汗来,旋即脸色一片唰白,有些后怕的看了一眼面色青红来回变化的贾赦,急急忙忙冲到床榻旁边,“父亲,他……”
“你等会儿。”贾赦丝毫不知自家儿子浮想联翩到何种地步,依旧一如之前开口呼唤道:“大王,我贾赦……”叹口气,贾赦哀叹道:“霸道善谋若郑庄公这般霸主人物最后还是挖渠与颖,修母子关系,更何况我呢,无德无才,唯一能仰仗的嫡长子身份还凭借与从老太太肚子里比老二多蹦跶出来几年。”
“你可真够有自知之明的。”嬴政深深的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他难得联想到自身,对具有同样遭遇的贾赦规劝一句,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个反应。
“那是,要不然老爷我要是真混,早就马上风翘辫子了。”贾赦扬扬嘴,勾起一抹似讥似嘲的笑意来,“只不过一直做着美梦罢了,现在黄粱梦醒,也该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了。”说着,贾赦戳戳发征的贾琏,对着嬴政道:“大王,您能否去历练的时候稍稍栓上琏儿?您初来乍到,身边也缺人,不妨使唤他跑跑腿,端端茶什么的,帮您处理些日常事务。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这一点我可敢打包票。”
话音落下,贾赦话语中还透着一丝憎恨,脑子里多窜出来的记忆说了,他是帮老二家的白生了个儿子,结果到最后,老二一句犯官不管家务,就清清白白毫无黑点!
实在是太可气了!
他是对生母怀有愧疚之情,但是他又没从老二肚子里窜出来,跟他没什么手足之情可以谈的,一定要把这朵白莲花给赶出荣国府,不对,赶出一等神威将军府!
“他?”嬴政扫了一眼贾琏,微微点了点头,“也好,说清楚了少些不必要的麻烦。你们父子间好好谈谈吧。”
目光死死的盯着人走远,贾琏面露怒色,紧紧的跩着拳头,愤怒:“老爷,你先前说什么啊?他到底是谁,你为何要对他近乎卑躬屈膝!”
听着耳边响起的咆哮,贾赦淡定的捂捂耳朵,“儿砸吖,为父可是中了头彩,但谁叫你是我儿子呢,老子日后还得靠你养老,我思前想后,决定把这根醋壮的金手指送给你!”
贾琏一脸崩溃,他完全听不懂贾赦在浑说什么。
“年轻人,理解能力这么那么差劲呢!”贾赦咂舌一声,而后娓娓道来:“徐福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