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蜷缩在地板上不住的感受着自己被入侵大脑的画面,各种各样的记忆如同冰凉的水银沿着脑沟一点点填充进来,痛苦如同巨蟒在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西里斯着急坏了,他无法阻止自己的教子的疼痛,看着他在地上不停痉挛心如刀割。
“哈利,听见我说的话了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西里斯握住哈利的手试图给他力量与支持,“邓布利多!他怎么会这样!做点什么,帮帮他!”
校长很显然已经知道哈利的“病因”,哈利的大脑和伏地魔之间有联系,这次这个样子大概是伏地魔在召唤哈利,亦或是想要逼疯他来攻击他们。老人半跪在哈利身边,这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从小没了父母饱尝苦楚,人生里还要莫名其妙被按上一个宿敌,时时刻刻面对死亡的危险。这都是为什么啊……老人眼里出现心疼与无奈:“哈利,你所看到的那些都不是你的记忆,你谁也不是,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哈利突然吐了一下舌头,整个人如同蛇一样在地上摩挲着,这样可怕的样子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突然他抬起了头,祖母绿的一双眼睛变得浑浊不堪,眼里全是红血丝:“我……看见你们了……我看到你们是谁了……死……都去死……”
“哈利!醒醒!你不是伏地魔!再这么下去你会被他占领身体的,你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闭嘴……老不死……”末了哈利发出嘶嘶地声音,开始说起了蛇语。
西里斯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不管如何甩开莱姆斯阻止他的手,上前紧紧抱住了自己的教子,他并非软弱,只是再也不想失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哈利被他抱着脸上露出非常厌恶地表情,他不停地挣扎着,双手用尽全力去殴打小天狼星。西里斯始终不放手,任凭再吃痛也没有离开,哈利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如同毒蛇一般在西里斯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他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但却不及心里痛苦的十分之一,西里斯想,如果若干年前他能这样抱着雷古勒斯就好了,如今他绝不会再次放手了。
“哈利,听我说!”西里斯声音颤抖,几乎是哽咽的,“你是我最亲爱、最重要的教子,你阳光开朗,正义强大,我一直都在为你骄傲着。在你出生前我就抢着要做你的教父,我答应过你的父亲,我答应过莉莉会守护你一辈子。”
“你第一次被我抱在怀里只有一个小布包裹那么大……但是,无论你长到多大我都会去拥抱你,因为你是哈利·波特啊!”
你是哈利·波特啊!
哈利一瞬间感觉到有一盆热水从他的天灵盖缓缓浇下,脑子里冰凉的感觉渐渐被缓解了。他眼里的血丝逐渐退下去,整个人像是濒死的鱼一样用力地喘息着,他感觉脑子里纷乱的画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第三视觉——他被他的父母带到魔法部,他们看着他微笑,邀请了最伟大的预言大师为他日后预言。
詹姆斯·波特有些烦恼:“好吧,其实我现在就想摔了那个预言球,我想知道我的儿子以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莉莉把小哈利抱在怀里亲吻了一下,美丽的母亲声音温柔地说:“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们的儿子,他是我最可爱的哈利。”
哈利眼眶一片通红,热泪几乎就要掉下来,他伸出手回抱住自己教父的肩膀:“我看见了……西里斯,谢谢你……我是,哈利·波特……”
……
黑暗之中,一个蛇脸人突然仰了一下脖子,发出了一声极为厌烦的声音,这个人的长相实在是太过可怕——他皮肤白的就像是石膏像一样,一双眼睛红得滴血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没有鼻子,只有两个细小的孔,整个面部没有任何突起,如同一条刚蜕皮的蛇。
一条花斑黑蟒蛇吐着蛇信子爬上他的肩头,嘶嘶了几声。伏地魔语气暴躁愤怒:“是啊,失败了。那群愚蠢的人……”
纳吉妮陪伴了伏地魔多年,此时它也没有畏惧他的怒火,它的蛇头往黑暗中一吐舌头,转过头对主人嘶嘶几声。伏地魔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那张可怕的脸上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我当然知道。”
“塞西儿,我的塞西儿。好久不见,为什么不出来见见你的master而非要躲藏在黑暗之中呢?”他嘶哑难听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大声响起。
躲藏在黑暗里的四个人一瞬间全部都绷紧了,他们瞳孔一致都收缩起来。即使可以用迷彩咒暂时隐藏身影,但面对冷血动物纳吉妮来说热感却是无法隐藏的。奥斯顿眼睛一瞬间就变成了金色,而塞西莉亚却按住了他,在丈夫的眼神中深深摇了摇头。她把弗莱塔的手递给了他爸爸,把儿子交给父亲保护,直接从黑暗中走了出去。
德拉科用力拉住了冲动的奥斯顿,奥斯顿本该金色的眼神红到充血,紧紧握住了儿子的手。
“塞西儿?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了?”伏地魔歪歪头,“你不是我最忠诚的使徒吗?你曾经说过一辈子效忠于我,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的诚心了?”
塞西莉亚一言不发,盯着伏地魔像是看着最危险的敌人。不是她故意涉险,而是她终有一天要面对这个人。她深吸一口气:“我后悔了。”
“不!你不能!”伏地魔大声叫到,一瞬间他身边的地面都出现了裂痕,这样轻易地魔力暴走显示了他现在情绪和魔力有多么不稳定。
“我能!”塞西莉亚看着伏地魔冷冷地说,“你一直把我当做你的工具,你把我当成你寻求不死道路上的棋子……你从没有把我当做亲人,因为你只是个心如铁石的人!”
出奇的,本应该暴怒的伏地魔突然之间一言不发。沉默一会儿以后他爆发出大笑,那种嘶哑的笑声让人听得不寒而栗,像是在用砂纸反复在摩挲神经。德拉科把要出生惊呼的弗莱塔捂住嘴,把他用力抱在怀里以免他轻举妄动暴露他们的位置。
“你笑什么?”
“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拒绝做你的父亲,塞西儿?”伏地魔故意放轻了嗓子,低沉得如同毒蛇在捕食猎物时发出的低语。
“因为我是你的道具,你当然不会认一个成事路上的兵卒做亲人。”
“不……不不不……”伏地魔笑得时候那张脸更加可怕,牙齿密密麻麻到让人见之战栗,“因为我不想让你继承里德尔这个肮脏的、混血的、出过哑炮的姓氏啊,我的塞西儿!你是尊贵的怀特,身体里流淌的是高贵的纯血,你是我最好的作品,怎么能够被一个下贱的名字所玷污!”
塞西莉亚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反应,她愣了一会儿颤抖的问道:“只是因为这样?是因为纯血和混血的差别而已……你就将我一次次推开?……这就是原因?”
“当然!”
“你这个疯子……”塞西莉亚心里多年以来的痛苦被他这句话给击溃,令人痛苦的不是这个人对自己一点亲情也没有,而是得知明明深爱自己的人那个人因为欲望和疯狂变得面目全非,再也不是原来的人。
伏地魔笑得快意,他伸出魔杖在空中一划,原来塞西莉亚手上的疤痕位置再次出现了一个黑魔印。熟悉的剧烈痛楚从手腕上再次出现,然而塞西莉亚掩面而泣,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像是麻木了一样。
“你的印记也该回来了,塞西儿你该做我一辈子的使徒,用生命效忠于我!”
纳吉妮看着黑暗的角落里,突然转过头吐蛇信子:【还有人,里德尔,那里还有人在。】伏地魔顿时暴怒:“是谁!出来!”
德拉科拦下了同样暴怒而出的奥斯顿,总得有个人好好保护照顾小孩子不是吗?他把弗莱塔从怀里拉出来,推进了他爸爸怀里。弗莱塔大惊失色,拉住他学长的衣角死死不愿意松开,德拉科面无表情把衣服抽出来,食指放在男孩的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下一刻就离开隐蔽迷彩咒语的范围,站在了外面挡在弗莱塔面前,将他们隐藏在身后。
他的魔杖在身后抓紧,随时打算用一个铠甲护身抵挡阿瓦达索命。铂金色的少年高傲依旧,面对蛇脸丑陋的黑魔王他英俊完美得如同少年天神一般,灰蓝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是闪烁寒星,他微微抬起下巴:“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出乎他意料的是,伏地魔看到他没有如同他看到塞德里克·迪戈里一样一照面就来一个死咒,而是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许久,他才迟疑地问道:“你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的孙子?”
德拉科猛然一愣,没想到黑魔王居然会突然这么说。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就站在那里如临大敌地看着他,尚有些单薄的身影一步不离地守护着身后隐藏起来的人。
伏地魔十分暴躁地说:“你过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德拉科当然不可能过去,一旦过去背后的人就可能会重新被纳吉妮察觉。他直直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顶天立地,高贵如他,绝不愿意受到任何人支使。
“你过来!!”
躲藏起来的奥斯顿再也忍不住乐,再躲下去一味被女人小孩保护着他还是不是男人了!大男人本就该有身为男子汉要做的事情!一瞬间他的眼睛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匈牙利树蜂因为血液的沸腾变换而出,小小的隐藏咒语再也容纳不堪一条巨龙,彻底破碎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