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贱下奴!给我滚!你怎么配直呼我的名字?你在的地方我一辈子都不要出现,你的学校我不住,你的感情我不要!脏!”萨拉查残忍地看着他,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抱着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说出最恶毒的话,“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你,我以我的名字诅咒你,我的斯莱特林,你一辈子高攀不起!我的传承者,永远与格兰芬多为敌!”
弗莱塔看着他下了这样的毒誓,几乎震惊了在场所有人。然而萨拉查真的如同他说的那样,抱着阿瑞尔的尸体急匆匆地从这里离开了。没有人敢跟上去,只有弗莱塔哭了满脸的眼泪,一直跟在蛇祖背后。
萨拉查抱着阿瑞尔,刚死去的人血液还没有流干净,斑斑驳驳在地上撒了一路。他来到拉文克劳的办公室,狠狠地拍门。
“罗伊娜!!”萨拉查绝望地大叫,“罗伊娜……罗伊娜!”
罗伊娜·拉文克劳已经在里面不吃不喝地研究了好几天,此时好几个晚上没睡的她满面疲劳,可是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也立刻震惊了,看着萨拉查满身鲜血抱着阿瑞尔,她也失去了镇定。
“萨拉查……你冷静些……”罗伊娜平时不近人情的声音也带了些颤抖,“没事的……孩子以后还会有……你别……”
“罗伊娜,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萨拉查双眼无焦距地看着她,“我知道你擅长灵魂学说,也知道你在研究永生。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黑魔法也好,灵魂交换也好……请你救救我唯一的亲人……”
罗伊娜皱紧眉看着他,似乎想劝说他什么。但是这个人的目光已经是那么绝望,整个人像是已经死去一般,她明白无论她说什么也再也没有用了。
萨拉查打开了霍格沃兹的密室,抱着阿瑞尔的尸体和罗伊娜一起走了进去,因为下面要进行的事情极为隐蔽和危险。
斯莱特林先生叫来了帕尔修斯,亲吻了一下它的额头,下了一个诅咒:“……以你的眼睛,宣泄我的愤怒与怨恨。替我守卫这里,替我铲除一些不该出现在学校里的人,替我将他们冻结,替我把他们石化……”
帕尔修斯蛇怪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瞬间变得像照灯一般炽亮。它觉得有些悲伤,蹭了蹭主人的脖颈:【萨拉查,我爱你和你的孩子,永远遵守你们所有的命令,为你守在这里。】萨拉查看着帕尔修斯闭上眼环绕在他们身边,亲吻了一下阿瑞尔冰凉的面颊:“开始吧。”
罗伊娜手心朝上,捧着冠冕念了一句咒语,重新在自己的头上带好。她站起来,长长叹息一口气浅蓝色的眼睛里眼神有些空灵,她走上前,抚平了尸体身上的伤痕,阿瑞尔头上的伤疤开始消失。
她拿出一口坩埚,开始绕着它行走,强大的女巫念出咒语,将许多不同的药材丢进锅子里,萨拉查将阿瑞尔放下,走上前脱下了上衣,在自己身上割出大大小小许多深可见骨的口子,血液开始源源不断地流进锅里。
罗伊娜说:“要做到这件事情,我们需要一根足够强大,蕴含一个巫师所有魔力的魔杖,保持魔力持续输出。”
她在密室里捡起一根蛇骨,蛇骨在手心中削化成一根小手臂长短的苍白骨杖,罗伊娜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魔力灌输了进去。此后足足百年里,直到她死亡为止魔力也没有到达过巅峰状态。她更习惯于坐在书桌前,拿着纸笔学习。
萨拉查血流不止,几乎快要死去,因为魔药的存在他才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晕阙。让人复活或者永生,这是最恶劣最不可能的魔法,属于魔法的绝对禁区。
罗伊娜告诉他,如果想要人复活,那么就需要付出生命为代价,灵魂也会在那个人复活的同时彻底消散不可恢复。并且由于黑魔法的缘故,复活回来的人也不会是原来那个人了,支撑灵魂死去不散的只可能是怨念,活过来的人将会变成十分可怕由恶念支撑的怪物(1),会是最邪恶的存在。
萨拉查听不到这些,他目光涣散看着自己的血不断从身体里流出。一道伤口凝结了就再割一道,直到坩埚里的药水变得血腥浑浊,他才微微动了一下。
坩埚里的药开始煮沸,随即开始快速干涸。当水全部烧干以后,罗伊娜从锅底捡出一块石头。那是名为复活石的东西。她看着这块黑魔法的结晶产物,手心都在颤抖,像是为这个成功了的实验兴奋,又像是感觉到恐惧。她将复活石变为一枚戒指,递给了萨拉查。
萨拉查接过,牵起阿瑞尔的手将戒指戴了上去。戒指太大,现在只能戴在他大拇指上。等到阿瑞尔长大了,就可以一直戴一辈子不离身。
罗伊娜做完了自己该做的,将魔杖放在阿瑞尔身侧,看着萨拉查抱着阿瑞尔坐在那里,心里一片空寂。萨拉查没有看她,只是抱着孩子开始一句句喊他的名字,复活石已经戴上,生命代价已经付出,剩下的就是将死者的灵魂喊回来了。
弗莱塔一阵揪心,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去怪谁才好。
怪戈德里克吗?他又做错了什么?明明是萨拉查一直在伤害他,他一腔热情只爱着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没有给予他身为爱人同等的关心和应有的重视。怪萨拉查吗?他性格就是这样,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性格偏执到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脆弱。
谁都没有做错,但是谁又都遭到了灭顶般的惩罚。
戈德里克因为过于鲁莽而失去了谨慎,他没有细致地去理睬这一份感情,萨拉查忽略了人心的脆弱,失去了所有信任。
如果从一开始就有所不同,结局会不会改变?
……
阿瑞尔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耳边是自己父亲沙哑到流血的声音。
萨拉查不眠不休,喊了他四天五夜,直到第六天清晨,终于换来了他睫毛颤抖打开了眼睛。
随着他活过来,萨拉查感觉自己的生命开始离开,这是代价,谁也没有办法逃离。阿瑞尔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是由复活石重新醒来的生命本来应该变成最邪恶的人,生命中无数恶念会不断放大……可是一个六岁的孩子,灵魂里能有多少坏的东西?此时的阿瑞尔,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
阿瑞尔看着萨拉查,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妈妈?”
萨拉查沉默着不说话。
阿瑞尔脸上茫然,声音虚弱漂浮:“妈妈……爸爸呢?你又和他吵架了吗?别吵架……你会伤心……”
萨拉查抱紧他,垂下眼睛,深深呼吸他身上的气息。他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突然大哭了出声。开始有鲜血不断从嘴角流出。
阿瑞尔抱着他:“妈妈,不哭,我在。”
萨拉查将孩子抱在怀里,不断的亲吻他的头发他的脸颊。最后牵起他的手,颤抖的吻落在他的十指尖上,鲜血就顺着阿瑞尔的指尖流进他的手腕里。 (2)
他扯过地上一张帕尔修斯褪下来的蛇皮,用鲜血在上面画了好几个符号,变成了一件斗篷。他把斗篷披在阿瑞尔身上,看着他消失了身形,抵着他的额头,在最后的时刻里萨拉查视线有些涣散。
“我……”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我爱你。”
……
戈德里克发了疯地在全世界找人。
他没日没夜地耗尽自己的魔法,付出一切代价去寻找萨拉查和他的孩子。戈德里克跋山涉水,回到过戈德里克峡谷,路过海边,他没有去观赏那些风景,只想要那个离开了城堡的人回来。
最后他在一个暴风雨的夜里回到了霍格沃兹,推开了赫尔加的房门。
赫尔加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用一盏油灯勉强点亮了黑暗的房间一角,棕色的眼睛熠熠生辉。她开始用丝巾擦拭一个金子做的杯子,认真极了。
戈德里克变得不像是自己了,像是活生生被切掉了一般的灵魂与生命。他用剑指着赫尔加:“萨拉查和阿瑞尔人呢?他们在哪里?”
赫尔加看着杯子不说话,她不会说谎话,但是她的忠诚也让她不想做出违背命令的事情。
戈德里克看着她,声音近乎央求:“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求你告诉我……”
赫尔加低头擦着金杯,在黑暗的房间里,面容有些不清楚。
“赫尔加·赫奇帕奇!”戈德里克看着她。
赫尔加擦杯子的手一停,还是说了:“想要见到领主大人,除非你去死。而阿瑞尔,他永远都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你永远找不到他。”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实话,眼里也没有刻薄的感情,倒是看上去无比真诚与悲伤。戈德里克转身离开关上了门,但赫尔加知道,他的性格注定了他勇敢与不放弃,他的全部余生都会在寻找里渡过。
直到他离开了,赫尔加将金杯放在了桌上,对着角落里一笑:“好了,别躲啦,出来吧。”
阿瑞尔将隐形衣从身上脱下来,他手里拿着接骨魔杖,抬起头来时,精致漂亮的脸依旧如往常一样,但是一双薄荷绿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漆黑,带着不详与邪恶。
阿瑞尔看着戈德里克的离开的背影:“他要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