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尚公主 (东方度)

“原来这首曲子是相倾的师傅所创，不知相倾的师傅姓甚名谁，是哪位大家？”
“师傅的名讳不值一提，说了你定也不知道。”前面的故事，是王相倾瞎诌的，教她吹奏笛子的只不过是个音乐老师，什么曲谱都会教，若是想学什么，也可以自己买曲谱练习。“秀宛不是说今天还要带我去逛盛都的吗？”
王相倾将话题转到逛街上，林秀宛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仍是面带笑容的回道“那我们就再去逛逛盛都，今日我带你去昨日没去过的地方”
在科考之前的这段时间，王相倾在上午会给众人说上一个时辰或者半个时辰的故事，林秀宛也风雨无阻每日都来听王相倾说故事，从未缺席。讲完故事，王相倾就回房看书练字准备科举考试，而林秀宛也会跟莲花十三一起，静静地陪着王相倾看书练字。王相倾偶尔也会陪林秀宛上街逛逛，或者吹首曲子给林秀宛听，若是林秀宛问起曲子的由来，王相倾也会想出个小故事，说明曲子的出处。
这样的日子过的很快，上京赶考的考生陆陆续续的都来了，这科考的日子，也就在三天后。‘终于要科考了，等随便考个进士的身份，我便离开这京城’这二甲是进士身份，而三甲则是同进士身份，考上二甲三甲的人颇多，若不是朝中有关系打过招呼，一般也轮不到安排官职，只是得了个功名在身。王相倾便是想着，自己随便考个二甲三甲的身份有了功名，然后就可以回繁城过回自己休闲的生活了。
若是做了官，万一被人知道自己女扮男装，定当被株连九族，而且，做清官太劳累，容易短命，做贪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抓了。思来想去，还是随便考个进士功名，莫要争取那一甲的好。
这天，林秀宛又来找王相倾。王相倾只是以为，林秀宛是来找自己吹笛子给她听的，却没想到，林秀宛会对自己表白。这古代女子，不是应该很保守，等着男方表白的吗？！怎么还会女方主动表白！
“莲花，十三，你们能不能去门外守着，我有话想单独对相倾说”林秀宛想将莲花跟十三打发到外面，可莲花跟十三的主子终归只是王相倾，林秀宛只是王相倾的朋友，还没有资格让莲花跟十三听从她的命令行事。莲花跟十三面面相觑，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王相倾微微点了点头，莲花跟十三无可奈何地只能去门外守着了。
莲花见林秀宛的架势，心里已经猜出了几分。这赵敏公子自那日之后，竟真的再未来找自家少爷，莲花心里也已经动摇了，本以为赵敏公子一定是喜欢自家少爷，却没想到说不来找少爷就真的再也没找过少爷。自家少爷有心想去找赵敏公子，却不知道赵敏公子家住哪里。
“相倾，这科考，你可准备好了？”
“差不多了，若是考个二甲三甲，甚是轻松”
“那相倾，就没想过考那一甲前三吗？”
听林秀宛这般问，王相倾不禁楞了神，林秀宛以为王相倾是在考虑考取一甲前三的可能，却不知道，王相倾是在回想当初慕容敏在河边故意出言激将自己，让自己去夺那状元头衔的画面。今日听林秀宛这般问，王相倾内心竟隐隐升起希冀‘这么久了，敏敏再没找过自己，若是自己考取状元头衔，是不是敏敏就会来找自己了？’
王相倾很诚实地回答道“曾想过考取状元。不过后来，觉得还是考个进士功名就够了。我也无意进入官场，有个功名在身足矣！”
“那相倾，能否为我努力考取状元？”
“为你？为何？”
林秀宛问王相倾能否为自己考个状元之名，只是为了让王相倾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说出那句放在心里许久的话，“因为，我喜欢相倾。相倾温文尔雅，温柔体贴，会说故事，还会吹曲子给我听。”林秀宛坦然地直视王相倾的眼睛，眼里的真情，毫无作假。
看着林秀宛，王相倾心里想道，‘一个女子，竟这般大胆。在那繁城，虽然有许多姑娘借机出言调戏自己，可却也只是抱着戏耍的心，知道自己当初在街上调戏她们并无恶意只是爱玩而已，所以知道自己的秉性后就陪着一起玩。而此刻，秀宛眼里的真诚与爱意，不带任何戏弄，是真的喜欢自己。’

☆、第二十章

王相倾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林秀宛对她的爱意，她只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现在的一切，都是伪装的，“秀宛，你喜欢我只因为我温文尔雅温柔体贴，会说故事会吹曲子吗？”
“不，只因为相倾是相倾，我喜欢的是相倾这个人。而相倾的温文尔雅，只是更让我倾心，相倾的故事，让我觉得生活竟这般有趣，相倾的曲子，我能听懂，我能感受到曲中的或哀伤或无奈或依恋”林秀宛知道王相倾为什么会这样反问，如果自己答说只因为他的温文尔雅喜欢他，那么王相倾一定会否定自己的心意。更何况，自己早已经爱上王相倾这个人，而不再是仅仅喜欢王相倾能吹曲善说书。
“喜欢的是我这个人吗？不论我身体有无残疾，心智有无缺损，性别是男是女吗？”王相倾上前一步，靠近林秀宛，继续问道，想知道林秀宛能否接受一个同性别的人。
“可你身体安康，心智正常，是为男子。”林秀宛疑惑的看着王相倾，不知道为什么王相倾会问出这种没必要的假设性问题。
听了林秀宛的回答，王相倾只是笑了笑，说道，“那如果我说，我喜欢的是与我性别相同的人呢？秀宛该如何？”
听到王相倾说喜欢的是性别相同的人，林秀宛心里隐隐作痛，忍着那一份疼意，问道，“相倾，是喜欢男子？”林秀宛想起初见王相倾那夜，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位容貌出众的男子，只是自己被王相倾的笛曲跟故事吸引，并没有对他身边的那个人有太多的在意。“是那夜跟你在一起的男子吗？”
‘慕容敏，又是慕容敏！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若是喜欢谁一定是喜欢慕容敏？’王相倾听到林秀宛提起慕容敏，心口一阵闷痛，贴身放在胸口的字条像浴了火的烙铁，刺痛自己提醒自己，慕容敏连坦诚都做不到，说不来找自己就不来找自己，这样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吗？值得自己喜欢吗？
王相倾摇了摇头，否认自己喜欢慕容敏，只是问道“秀宛，如果你身为男子，是否还会喜欢上我？或者说，如果我是女子，你是否仍旧会喜欢我？”虽然王相倾已经把林秀宛当成了好友，可还是没打算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自己的身份，若非要说出来，那必然是说给自己所爱之人听。
“相倾的意思是，除非我变成男子，或者你变成女子，我们才有可能相爱？”林秀宛不明白王相倾为什么非要假设两人的性别相同，“难道相倾，真的只爱男子，只爱同性？”
“秀宛，你只要告诉我，是否还会喜欢就够了。”说不心动是假，多年来，自己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而向自己表白的林秀宛，在这几个月，相处地非常好。若是林秀宛真的能接受同性之爱，也许可以试试。虽然自己的心里，时不时想起的是那慕容敏。
林秀宛低下头，深深地思考起王相倾的问题，片刻之后，抬起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无法想象，相倾是女子，或者我是男子的样子。”
“你还是犹豫了。其实，你喜欢的只是我会说故事善吹笛，只是因为我温柔体贴觉得我适合做你的夫君。你的喜欢不是爱，你若是爱我，又怎么会犹豫。”王相倾的眼中浮现出失望哀伤还有说不清的情绪，林秀宛不明白，为什么仅仅因为这么个不存在的问题，王相倾就否定自己的爱意。
林秀宛抱住王相倾的手臂，说道，“相倾，相信我，我真的喜欢你。也许你的问题，我的回答让你觉得不满意，可不要否定我对你的喜欢。”林秀宛眼里的爱意直达心里“我身为女子，却主动向你表达爱意，即使是这样，你还不愿意相信我吗？”
王相倾明白，身为女子的林秀宛，要向男装打扮的她表达爱意该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是啊，都这样了，我为什么还不愿意相信呢。是因为秀宛的回答不好吗？’王相倾明白林秀宛的爱，相信林秀宛的爱，可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林秀宛。
即使有过心动，却也只是心动而已，自己的心里，早已经住进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慕容敏。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在清月湖畔共赏明月的时候，就已经被慕容敏所吸引。慕容敏走后，会很想很想她，这般早地来盛都，不仅仅是因为繁城那些人，更重要的原因，是慕容敏在这里，是自己与慕容敏约好，自己来盛都后慕容敏会好好招待她，是她想见慕容敏。
‘原来，我问的所有问题，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明白，自己喜欢的人是慕容敏。’林秀宛的步步紧逼，更是让王相倾幡然醒悟，爱情是不会因为感动而产生的，“秀宛，对不起。我知道你向我表达爱意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可我们，只能做朋友。有时候，友情会比爱情更长久。我们做朋友，可以一辈子，可若我此刻接受你的爱意，也许下一刻，你就会弃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