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齐炜坤其实是想说一句让他不要再喝酒的,然而一句在心里打着转,却不敢说出口。
三使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由青使上前一步。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见身旁一人走了过去。
“神医你想做什么?”进来后想着他应该不敢在教主面前放肆蓝使才放开了他,如今见他自作主张,当即便呵斥道。
“你不该再喝酒。”神医并没有理会身后的人,走上前便将他手里的酒瓶夺了下来。
按说一个除了轻功外并没有什么高强武功的神医是不可能轻易抢走东方不败手里的酒的,只是他的动作让东方不败突然回想起了心中所念的人,加上喉间忽然传来的痒意才让他得手。
“滚——”
闷咳了一声后,东方不败的心情突然就变差了,那还装了半瓶酒的白瓷酒瓶更是直接被他外放的内力震碎,酒水全溅在了神医的身上。
他突然的发怒,让离他比较近的齐炜坤当即就垂下了脑袋,一副恨不得钻进地里的姿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同样感觉到压力的三使不由想起了他们以前私下说教主性子太好要是威严一些更好的话,如今只恨不得倒回去将那些话吞进肚子里。
“怒伤肝,对你的身体不好。”没有理会被酒水打湿的衣摆,神医道。
“本座身体好不好与你何干?”眸光凌厉的看向面无表情的人,东方不败周身突然透出的杀意让周围的气息更冷了一些。
然而,神医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理所当然回答道:“我要医治你。”
虽然不敢抬头不敢动,只坐在那装木头人,但听到他的话,齐炜坤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说好的“不死不救”呢?被你吃了吗?而且刚才明明还是一副被人强迫过来的样子,现在又一副悬壶济世好大夫的姿态为哪般?
莫说齐炜坤,就是三使听到他的话,也不由愣住了。
这江湖中,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医者,特别是神医,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一生无病无疼。然而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教主是一定不能有什么事的,而若非本就身体不好的教主还一个劲的糟蹋自己的身体,他们也不愿用强硬的手段“请”神医到教里来。
然而,如今神医反常的主动说要给教主医治,反而让三使多想起来。
说起来,自出江湖后,还是头一次有人用强硬的手段来请自己,哪怕是江湖第一势力的圣教也让神医很是不悦。医毒不分家,本来在被请过来后,神医便想用事实给他们些教训,然而在见到浑身充满矛盾气息的圣教教主时,他的心却猛的跳了一下。
一袭红衣的他合该是霸道张扬,傲然肆意的,而不该如现在这般苍白中透着虚弱。
这么想着,神医突然就生了治好他的念头。他行事素来随心,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便这样说了,更准备这么做。
若是刚到这里时,东方不败定然懒得医治这残破的身子,然而如今他心里生了些希望,却又不敢如此了。
“你有何条件?”东方不败自然也感觉到了,自从自己过来后,虽然表面不显,但这具身体确实越来越不好了,若非有深厚的内力撑着,恐怕活不了几日。
“治病期间,你日常安排一切听我的。”神医道。
东方不败看了他一眼,忍住又涌上来的咳意点了下头。
神医若有所觉的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透着清香的药丸出来,摊开手掌递给他。
“教主!”虽然人是他们带过来的,但此时青使却不放心了。
东方不败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人。
在他的注视下,神医的眸中似滑过一抹不悦,随即却是将药丸丢进自己口中,又倒了一颗出来递过去。
按说这样其实也不保险,但东方不败多少也懂些药理,两指夹起那颗药丸在鼻前晃了一下后便送入了口中。
“你痊愈之前,我住在这里。”见他将药服下后,神医又道。
这日之后,神医便住进了无忧殿,齐炜坤随后也移居在了无忧殿旁的院落里。
接下来的日子,东方不败对齐炜坤多有观察试探,却发现他与厉轩辕的不论是性格还是爱好皆是南辕北辙,根本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然而,就在东方不败想那日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时,闲聊中的齐炜坤却又玩笑般的问他既然用针那是不是也会绣花。
这般由希望到失望再到希望东方不败心里不由烦躁起来,当即便再不让他进无忧殿,而是开始让自己冷静一些。
随后,东方不败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该将希望放在一处,于是画了一副画像并写下名字后,让下面的人去查找。
教主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有吩咐,四使虽疑惑要找的是什么人,但还是很快吩咐了下去,并交代下面人要用心。
至于教务,以前教主就放权给了四使,而如今他还在医治中,四使自然也不会拿这些去打扰他。
绣完一副绣相心情宁静了一些后,东方不败出了房间在园子里转了一圈,随即坐在了荷花池边。
此时已是初秋,一池残荷在日落后显得十分冷清凄凉。
“秋风寒凉,久坐于此对身体无益。”
听身后传来的低沉的声音,东方不败没有转头,目光有些放空的继续透着荷花池看向远方。
见他并不理会自己,不善表达的神医皱了下眉,随即往旁边跨了一步挡住风口。
“教主,属下有事禀告!”
殿外青使的声音响了三次,东方不败先是听而不闻,随即突然就想到自己半月前的吩咐,便示意他进来。
“教主,你要找的人有消息了。”青使进来见过礼后直接道。
东方不败闻言后一瞬的怔楞,随即眸光凌厉的看过去,“那人如今是什么情况,在什么地方?”
“那人容貌与画像上有七分相似,如今在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渔村,是被渔民在四个月前从河里捞出来的,据说被救醒后就失去了记忆,唯一记得的便是自己的名字叫厉轩辕。”青使缓缓道。
四个月前差不多就是自己到这里的时间,再想到这具身体与自己本身相似的凤眸,东方不败突然便站了起来。
☆、第23章 东方牌病弱教主
见教主抬脚往外走,青使便知道那应该就是教主要找的人了,当即也不说什么,直接跟在了后面。
神医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目中无人”,然而在他连余光都没投过来的从自己身旁走过时,心里却生起了一股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放开。”看着想握自己手结果只拉住一角衣袖的人,东方不败淡淡的道。
这些日子,他除了偶尔的把脉和送药外基本上都很安静,东方不败对他虽无好感却也没什么恶感,因此在现在心里其实并不平静的时候也没有一掌朝他拍过去。
“你的身体还未痊愈。”手紧了一下,随即神医松开了掌心里的那片红色。
“待本座回来再说。”东方不败丢下一句便毫无停顿的继续向前。
然而,下一刻却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这下,东方不败看向他的目光带了几分冷意,“若你不愿意等,离开便是。”
“治病期间,你日常安排一切听我的。”神医提醒他曾答应过自己的条件。
“那么本座不治了。”东方不败说完轻描淡写的将他挥到一边。
“教主……”青使正欲劝两句,就见神医又跨了两步挡在了前面。
“我的手下没有治不好的病人,更不会有治到一半就放弃的病人。”神医难得说了句长话,然而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固执。
事不过三,见他如此,东方不败根本没听他说了些什么,周身已经溢出了杀意。
青使倒是不在乎神医的死活,然而如今教主还需要他医治,因此赶紧上前一步道:“教主,想来那位厉公子也需要诊治,不如让神医一起去。如此也算一举两得。”
东方不败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但周身的杀气却是收了起来,随即直接用轻功飞了出去。
见教主出了殿门,青使放下心后看向神医,不免又有些担心他愿不愿同去,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寻常的大夫。
神医却没有看他,直接转身朝殿外走。
其实这个时间是不适合赶路的,但教主既然要这个时候就出发,也是没人会说什么的,只是让圣教的几使越发认清那位“厉轩辕”在教主心中地位。
因如今的气候加上教主的身体原因,圣教准备的一辆十分舒适的马车。
“咦,你们这个时候要出门?”
圣教的教址位于京城十几里外依山而建,齐炜坤在京城里玩了一天赶在城门关之前出来,没想到回来就在教外看到明显是要出行的几人。
前段时间,因着“南宫睿”待他虽不如刚认识那般和颜悦色,但也还算温和,齐炜坤心里对于他的惧意少了许多,甚至偶尔还能和他开个玩笑。至于最近这些天他又不让自己进无忧殿,齐炜坤也只当他心情又不好了,一点也没多想。
除了神医看了他一眼,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然而,齐炜坤抖了一下,宁愿他没有看过来。
说起来,齐炜坤的神经算是粗的,刚开始他每次在无忧殿和教主坐在园子里聊天被神医用微冷的表情看着时,他一点其他感觉没有,只当神医本来就那么冷。然而,自从那次他突然高热不退,被神医灌了三天苦得舌头都麻掉的中药,再被他扎了几针后,齐炜坤简直条件反射的被他看一眼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