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沧海的肺怕是气炸了,但是他却没有出声,一时间,群玉院中恢复了安静,白笑风想起过一会儿余沧海的“壮举”,他担心这具身体并不是像原著那样有着强悍的生命力——毕竟这里的“令狐冲”已经死过一次了,要么他怎么附身上来的?万一真的不幸“壮烈牺牲”了,他还不知道如何找一个契合的身体来存放他的内丹,他暗自催动内丹,内丹却如同顽石一般,可以感受到内丹中的力量,却无法动用。无奈之下,白笑风只有努力运行这个“脆弱”的身体里面可怜的内力,以图自保。
就在大家各有所思的时候,仪琳这个小尼姑悄声问道:“他……他们会不会进来?”
曲非烟没有回答,或许也是有些紧张了吧。白笑风真想长叹一声,不论你们如何惧怕,你们所担心的事情都会变成现实,到时候替你们挡灾的是我这个“令狐冲”,你们又能改变什么?
可是白笑风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介意改变剧情发展。
果然,刘正风适时出现,让余沧海放弃了远遁的田伯光,选择了这“藏污纳垢”的妓院,白笑风轻轻握拳感受了自己身体的无力和病痛,有些感慨的想刘正风不久后也算死有余辜了吧?真是多事……
一切如同白笑风所知道的那样,仪琳小尼姑抢先沉不住气,拔剑出鞘,曲非烟也跟着凑热闹喝道:“使不得,我和你冲出去!”这声响如何能瞒得过那些武林高手?余沧海的气息迅速接近。
白笑风这次是真的叹气了,想他在那个世界一向随心所欲,哪里如同此时这般畏首畏尾,可他却也只能这般选择,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算是为了还那两个救了他的女子的人情。
白笑风艰难的翻身而起,对那两个惊愕的小丫头道:“点亮了蜡烛!”
“干什么?”曲非烟这小姑娘到了这时候依旧是考虑很多。
白笑风有些不耐烦了,只是喘息着发出一连串的指令:“我教你点亮了蜡烛……仪琳,把……大裘……给我披上……你们两个,都躺到床上去!”
两个人依言做了,白笑风也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了一下那两个人,仪琳是个十六七岁年纪的小尼姑,但见她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不止如此,她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之态。至于那曲非烟,不过是个约莫十三四岁年纪的女童,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
倒是两个没人呢,白笑风心底感慨一句,却听那曲非烟此时仍在笑嘻嘻的道:“好玩!好玩!”
白笑风额角抽痛,这女子烦人,聪慧的女子便更是烦人,曲非烟年纪尚小尚且如此,更何况那机智百变的任盈盈?白笑风不免为自己的未来担忧几分,但是现下还不是想那些问题的时候。
白笑风努力站起身来,身上的诸多伤口特别是胸口都在抽痛着,胸口一片濡湿,怕是伤口再次崩裂了。自己脸色难看的足以让仪琳惊呼一声,可见他此时是多么的凄惨落魄,真难为原著的令狐冲这样还能忍痛站起来。白笑风深吸一口气,神识内敛屏蔽了五感,起身去了门边,果然外边的人已经搜了过来,白笑风便立刻掩上了门,别上了门闩,转身走回床边撩开帐子,还不忘如原著一般叮嘱那两个女子:“都钻到被子里去。”
为了减轻疼痛白笑风已经屏蔽了五感,所以仪琳满脸关怀之色对他所说的话他是听不到了,不过大抵也是知道那是什么话,心中再次一暖,他手上却不停,把仪琳推进被子里,却拉出了曲非烟的长发。
虽然没有疼痛感觉,却仍可以判断身体的力量在一点一点流失,白笑风便任由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
也听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见到许多人冲了进来,同时大叫着什么,更有几个人瞪大了眼睛惊惶后退,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白笑风知道,自己要成功扮演令狐冲那个浪子的时刻已经到了,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而且,强敌还在后面。
白笑风站起身,说出了准备好的台词:“你们……这许多人……”
不过火狐一族是生来魅惑人的妖精,有了火狐一半血统的白笑风又怎么会不会演戏?只是雪狐的神族血统让他不屑于做这些事情,现在,却是他使用火狐血统的时候。
白笑风瞬间恢复了五感,剧烈疼痛袭来的同时,他已经变身为那个机智的浪子,充满了狡黠和潇洒之气,倒是与那田伯光有几分相似,也难怪这两人能够把酒言欢了。
如果有人仔细看这个“令狐冲”的眼睛,便会发现期中是冰冷的雪原。
“令狐……令狐冲,原来……原来你没死?”
急中生智又生变
“令狐……令狐冲,原来……原来你没死?”
听到这个问题,白笑风倒是真的冷笑一声,略带一丝银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寒光,道:“哪有这般容易便死?”就算世界都遗弃了他,他不也可以换个世界活下来?
那些人还没有回答,一个四五十岁的瘦小道袍老者越众而前,叫道:“你便是令狐冲了?好,好!”
这便是余沧海了,此时对他生命的最大威胁。白笑风向余沧海瞧了一眼,细细谋划着如何万无一失的保全性命,并没有回答。
余沧海这可不愿意了,他怎么会容许小辈不回答他的话,于是他问道:“你在这妓院之中,干什么来着?”
还真别说,现场听到余沧海那有些粗哑的嗓子在这个烟花之地问出这个问题,白笑风觉得几分有趣的,恰“令狐冲”也需要这种“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潇洒,他便哈哈一笑,道:“这叫做明知故问。在妓院之中,还干什么来着?”
余沧海听了这回答,似乎并不相信只是冷冷的道:“素闻华山派门规甚严,你是华山派掌门大弟子,‘君子剑’岳先生的嫡派传人,却偷偷来嫖妓宿娼,好笑啊好笑!”
白笑风若是真是那个对师父师母一心一意,对华山派呕心沥血的令狐冲,或许此时还真有些愤恨,但一想到那个“伪君子”岳不群,白笑风便有了几分不耐烦:“华山派门规如何,是我华山派的事,用不着旁人来瞎躁心。”其实我也不想操心,巴不得离那华山派越远越好。
余沧海目光四下一转,不知道是在思忖些什么,但随即便向洪人雄道:“人雄,揭开帐子,咱们瞧瞧床上有什么好把戏。”白笑风淡淡的坐在那里,听着洪人雄轰然应是,然后迟迟疑疑的不敢上前,白笑风知道就算洪人雄撩开帐子却也不会发生什么,却不得不开口阻止洪人雄“你活得不耐烦了?”
洪人雄一窒,但他眼神瞄到余沧海后,却壮了胆子,刷的一声拔出了长剑。
白笑风只好再次冷冷的把目光转向向余沧海道:“你要干什么?”
余沧海倒是如原著一般的无耻,说什么话出不出自本心都无所谓,此时说话也是大大方方的:“恒山派走失了一名女弟子,有人见到她是在这座妓院之中,咱们要查一查。”
白笑风再次阻挡道:“五岳剑派之事,也劳你青城派来多管闲事?”
余沧海却已然动怒了,他冷声道:“今日之事,非查明白不可。人雄,动手!”洪人雄长剑伸出,挑开了帐子。
结果自然如同白笑风所料,帐子一开,众人目光都射到床上,只见一条绣着双鸳鸯的大红锦被之中裹得有人,枕头上舞着长长的万缕青丝,锦被不住颤动,显然被中人十分害怕。但是有长发的又怎么会是尼姑呢?白笑风不由得佩服原著中的令狐冲,若是他不知道原来的情节,怕是也无法急中生智,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余沧海的神色有些失望有些鄙夷,他心底想些什么白笑风也大抵知道,若是白笑风本人,以他清冷的性格绝对不会在此时多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余沧海离开便完了。
但此时纵使白笑风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也必须尊重原来的情节,用冰冷的语气说着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语,而白笑风也在暗暗运那可怜的内力,迎接这段话说完后余沧海恼羞成怒的一击:“余观主,你虽是出家人,但听说青城派道士不禁婚娶,你大老婆、小老婆着实不少。你既这般好色如命,想瞧妓院中光身赤裸的女子,干么不爽爽快快的揭开被窝,瞧上几眼?何必借口什么找寻恒山派的女弟子?”
说完这段话,白笑风便紧盯着余沧海的动作,见余沧海眉毛一竖,白笑风便暗道一声:“来了!”
只听余沧海喝道:“放你的狗屁!”随即右掌呼的一声劈出。
饶是白笑风侧身一闪,避开了掌风,又将内力全数运到余沧海出掌之处,然而“令狐冲”这身体重伤之下,委实是转动不灵,余沧海这一掌又劈得凌厉,还是被他掌风边缘扫中了,白笑风站立不定,一跤倒在床上,一股内力也一下子冲到了丹田,触及了内丹。
伤上加伤倒是小事,这也是预料中的事,然而让白笑风暗叫不好的是,本来沉寂的内丹此时不知道发什么疯,在外力入侵的作用下疯狂地运转起来,完全不听从白笑风的指挥,而其中的那样东西也在不停地颤抖,仿佛要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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