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桓心中思虑重重,迟疑良久,才开口说了一个:“我——”就被李修然打断了。
“没事,你要不放心巴尔斯呢,咱们就把小塔嫁过去管着他!”
李修然一脸没正形的戏谑。
哥舒桓半晌无语也分不清这人到底是说笑呢还是认真的。
李修然却也不逼着他当即决断,见他迟迟不肯应承,便又嘻嘻哈哈拉着他喝酒说别的去了。
直到次日,哥舒桓又要赶回关外去。临行前,李修然亲自把他的马给他牵过来,又紧紧拽着他胳膊,附耳笑道:“其实我这次来,可是给你带了个厚礼,等回去你就知道。所以我说……让你回来那事,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这人神神秘秘话里有话的,必是有所算计。
哥舒桓心中疑惑却又猜不透,只得先赶回部族驻地,还没到跟前,就远远地瞧见许多人都挤到一处,比起平常时不是一般的热闹。
“巴尔斯!”哥舒桓高声唤了一嗓子。
“哎……步狸哥,步狸哥!那个……那个……来,来找你了!”应声巴尔斯就慌慌张张从人堆里钻出来,神色惊恐地往他跟前跑,张口结舌前言不搭后语得说不出句囫囵话。
哥舒桓眉头紧锁,翻身下马。
第一眼瞧见的,是个一身天蓝军装的军爷,人高马大的半点不输突厥人,正把个族中的孩子驮在肩膀上,玩得开心。
“凌霄?”哥舒桓一怔,心下愈发惊疑,琢磨着:这算什么……?李修然说的“厚礼”,就是把凌霄给我扔过来了?同袍战友,多年不见,来看看我是挺高兴地,但也没到“厚礼”这么严重吧……
再顺着看过去,就看见站在凌霄身边的月冷西。
月大夫依旧是当年那副高傲模样,黑衣黑发,一脸冷峻。
哥舒桓整个人都愣住了。
到底啥情况?
凌霄就算了,月冷西来我这儿有啥可称得上“厚礼”的……除非——
心尖遽然一颤。
哥舒桓慌乱地两三步冲上前,险些被自己的步子绊倒,狼狈地连手都颤抖个不停,奋力扒拉开拥挤的人群。
簇拥之中,果然是那个万花,虽然比从前清减了许多,却依旧眉目如画,神态温文,那一头再也回不去的如雪白发长及腰后,引得族人好奇万分地将他团团围住。
“鸣,鸣商!”哥舒桓只喊了一声,就什么也说不出了。
喉头滚烫得无法发声,总觉再开口怕是一定会带出哭腔来。
万花闻声回头也看见了他,顿时眸色一热,熟悉眸中全是粼粼波光。
“将军……”
只听见这一声熟悉轻唤,哥舒桓便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把将陆鸣商拽到身前,抱起来大步就往自己的毡蓬走。
族中男女老少见了都笑起来,起着哄大声呼喝。
万花面上一红,下意识用力抓住哥舒桓肩头搭的狼皮。
哥舒桓却是满脸欢喜兴奋,在一路此起彼伏的笑声里昭告所有权一般愈发将万花抱得紧了。
进了毡篷,他才把陆鸣商小心翼翼放在毛毯上,却仍不肯松手,而是再一次双手相交得拥进怀里,唯恐一个不慎这万花就要烟消云散。
终于再一次将陆鸣商抱在怀里,感觉到熟悉的体温、呼吸,确信这万花是真的,真的又回到了他身边……哥舒桓竟然在一瞬间觉得,安心了。
他本以为今生再也无缘重逢,再也不能像这样将鸣商抱住。
可鸣商又一次找到了他,追上了他,就像从前在潼关,在洛阳,在邺城……
惊喜来得太突然,叫人心血沸腾得想哭。
哥舒桓反反复复仔细看陆鸣商,一遍遍摩挲他的脸,直到确信一切都是真的,才浑身发抖地把脸埋在万花心口。
太久的分离,太多的绝望,一朝拨云现日失而复得,犹如重生,竟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剩下声声心跳此起彼伏。
但是没关系,哥舒桓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有余生那么长的时间,来将那些遗失的岁月慢慢填满。
当初黄卷相逢,后来红线相从。
此去白头相守,榴花无限薰风。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 声明:本文所述,皆为戏说杜撰,不代表任何历史真相,不影射任何古人或今事,所有与史实及剑三设定不符内容均为作者个人私设。对唐史或剑三史感兴趣者请自行考据,勿把小说当真。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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