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顺风顺水——直到魔法部事件中，莱姆斯为了保护她被卢修斯·马尔福的恶咒击中，撕裂胸膛的伤口里，汩汩流出的液体染红了她最喜欢的衬衫，也染上了她沉寂已久的心。
有那么一瞬间，看着莱姆斯痛苦的表情，她觉得自己要死去了。不是没有遇到过搭档受伤的情况，傲罗难免会有突发事故，但是她从没有那么焦虑和绝望过，甚至大脑一片空白，连处理伤口的动作都变得笨拙起来。
喜欢？大概是吧。
唐克斯很确定自己在被保护那刻突然加速的心跳是真实的，喜欢上一个人就是那么瞬间的事情，用句恶俗的话来说，恋爱就像暴风雨总会打人个措手不及。确定心情以后，那些过去的小悸动，面对莱姆斯会说话吞吞吐吐，甚至不敢对上目光的行为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这太愚蠢了。
而她花了那么久时间才弄明白。
尼法朵拉·唐克斯深爱着莱姆斯·卢平。
唐克斯抱住带着霉味的枕头无声哭泣，她的身体颤抖着，像寒风中孤零零打转的落叶。她很清楚记得莱姆斯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是如何在摇曳的火光中闪闪发亮，无论他是不是狼人，那刻，整个世界都停止了旋转，好像所有她在乎的只有面前的男人一样。唐克斯喜欢莱姆斯微笑的样子，喜欢莱姆斯皱眉的样子，喜欢莱姆斯沉思的样子，那么多的喜欢好像快冲破胸膛了。
但是莱姆斯不喜欢自己。
唐克斯终于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咸涩的液体在枕头上慢慢晕开。她的肩膀不停抖动，直到突然放在肩膀的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像是被灼烧般避开来。唐克斯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来人，泪水让她的视线变得迷糊，但还是轻易就认出了对方。她侧身躲开莱姆斯的手，尽自己最大可能恶狠狠地瞪视。
她有着作为唐克斯的骄傲，怜悯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你在哭，发生了什么事情？”莱姆斯关切地问，虽然脸色苍白神情憔悴，但他抓住唐克斯手臂的力道温柔却无法挣脱，“任务对你来说太沉重了？”
“我不觉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唐克斯的声音依然带着哭腔，莱姆斯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让她胸腔里萌生莫名其妙的快意。所以，你也知道被拒绝的痛苦？女巫冷笑，那种报复的满足感迅速幻化成剧烈的疼痛，但她没有退缩的意思，即使莱姆斯的痛苦是成倍堆叠在自己身上的。
“我——我很抱歉，是我冒昧了。”莱姆斯尴尬地伸回手，他躲闪的视线落在敞开的窗户上，犹豫着要不要现在离开。
唐克斯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户，又迅速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莱姆斯是从窗户进来的，她那么喜欢对方，很清楚这种无礼的举动不符合莱姆斯的性格，这只意味着莱姆斯是真真切切关心自己，或许，或许他还爱着自己。
突然涨满胸腔的幸福感令她窒息。
唐克斯迅速伸手拉住正要转身离开的莱姆斯，她用宽大的衣袖抹去还残留在脸颊的泪水，对着狼人惊讶的表情露出明亮的微笑，即使布满泪痕的脸颊和红肿的眼睛可能不够完美，但她不在乎。如果唐克斯喜欢的是不完美的莱姆斯，莱姆斯也需要同样喜欢不完美的自己。
“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呢？”唐克斯大声说道，她从没对莱姆斯说过爱，即使现在的场景一点都不浪漫，她还是想要告诉对方真正的感情。
莱姆斯怔了一下，喜悦的情绪在琥珀色的眼睛里飞快闪过，迅速被浓重的悲伤取代。唐克斯很感激自己作为傲罗培养出来的敏锐观察力，不然她也会被对方否定的伪装骗过去。
“我们不能在一起，唐克斯，你知道的。”莱姆斯叹气，“我是个狼人。”
“我不在乎，从爱上你的那刻起我就不在乎了。”唐克斯摩挲着莱姆斯的指节，她没有理会对方想要收回手的举动，假如这是打开莱姆斯心扉的机会，她就没有放弃的念头。獾是老实忠厚的生物，一旦被逼急了也具有可怕的攻击性，她来自赫奇帕奇不代表她不具备格兰芬多的勇气和坚持。
“我是个狼人！一个在月圆之夜会变身的狼人！”莱姆斯拔高声音，“你不知道我有多危险，我随时可能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撕裂你的喉咙！”
“我不在乎！我说过那么多遍了，我不介意再多说一遍！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狼人！”唐克斯用同样响亮的声音开口，“如果我害怕危险就不会成为傲罗！不会加入凤凰社！不会遇见你甚至爱上你！那个理由完全无法成立！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唐克斯，你值得更好的，不要把自己拴在我身上，我不仅是个危险的狼人，年纪又大，还很穷——不适合你，你应该去寻找适合的——”莱姆斯避开唐克斯的视线，“喜欢别的人，我不值得。”
“你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唐克斯抓住莱姆斯的手臂坚定地开口，“我认为它是值得的，你是值得的。如果有人最值得被爱，那人就是你。”
莱姆斯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上不断爬行的蜘蛛。
唐克斯挥动魔杖，那只漂亮的守护神再次出现在房间里，它绕着两人打转，尾巴欢快地上下摆动。无法否认的惊讶。他知道唐克斯原来的守护神绝不是这个，而导致守护神形态发生变化只可能是情感剧烈震荡。或许女巫比他想象中爱得更深。
“我的心知道自己的选择。”唐克斯安静地说，“而它，选择了你。”
Chapter 79
魁地奇选拔赛的那天格兰芬多学院来了差不多半数的学生。哈利把参加选拔的人员单独划出来，让他感到尴尬的是，赫敏说的话没有错，十来个叽叽喳喳的女生围成一团，无论他说什么，那些女巫都会自以为娇羞地发出刺耳的咯咯笑，就好像看到有趣的事情一样。这让哈利有点恼火。
“哦，请直接告诉我，你们能提得动球棒么？”哈利不耐烦地说，即使语调里充满讽刺，那些姑娘还是羞红了脸，让他忍不住想用脑袋用力撞击门柱，真的太荒谬了。最后哈利直接命令那些来捣乱的女孩们退出球场，即使如此，她们还是高高兴兴的。
“这可真糟糕，不是么？”罗恩用手肘撞了哈利一下，脸上挂满同情。罗恩这次也要参加守门员的选拔，鉴于去年连糟糕都是轻描淡写的评价，他这回特别紧张，眼睛老是一不留神就溜到坐在看台的赫敏那边：“我不能直接进去么，赫敏还看着。”
凯蒂·贝尔选择在这尴尬的当口朝哈利挥挥手，女巫是他进入魁地奇球队后剩下的唯一一个老队员，她的技术精湛过人无可非议，却依旧坚持参加选拔。注意到哈利的难堪，罗恩瘪瘪嘴，玩味地给了对方一下：“别傻了，我在开玩笑。”
“你没有问题的，只要对自己有信心。”哈利试图宽慰好友，但罗恩一点缓解的意思都没有，随着选拔人员名单的延续，他越来越紧张了。
“如果去年的表现还能让你说出这句话，我会怀疑你脑子被巨怪踩了。”罗恩没好气地说，他的脸色有点发绿，“还是谢谢你的安慰，哥们。”
哈利指着看台上的赫敏，女孩坐得离其他人有点远，看上去同样紧张不安。罗恩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对恋人挥了挥拳头。
“如果这次拿到守门员的位置，我退出霍格莫德周末给你们独处的机会如何？”
罗恩的脸庞瞬间红得和番茄有的一拼，他笑着揍了哈利一拳：“我们没觉得你在有什么不同，反正你都和马沃罗在一块，”他厌恶地皱起鼻子，“用赫敏的比喻，就像是双人约会似的。”
哈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只能庆幸小麦色肌肤让红晕看上去不会那么明显，恰巧他刚结束一场激烈的追逐比赛，把某个从扫帚上跌下来的低年级小鬼头从半空中救起。自然，那又让他在别人眼里变得‘更加迷人’了。
“哈利！”罗恩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直直望向球场外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哈利注意到看台角落里有个穿斯莱特林长袍的身影，“那是马沃罗？我以为他呆在地窖里。”
心脏痒痒的，像被羽毛轻轻扫过那样，不过男孩还是戴上了不悦的面具：“那个让人难以忍受的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作为回复，罗恩用那种‘你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哈利。
“该你上场了。”哈利沉默了半晌，刚好瞥见凯蒂漂亮地躲过游走球，动作轻巧地降落，他知道靠这出色的表演，追球手的位置是属于女孩无疑了。接着，他对麦克拉根嘲讽地扬起嘴角，“你不会想在那混蛋面前丢脸吧，他可是看上赫敏好久了。伙计，让他明白你可不是好惹的！”
罗恩粲然一笑，即便还是紧张，出于对所有权的宣示，他的表现特别优秀，十个球竟然都轻松挡下，理所当然成为格兰芬多的守门员。哈利简直乐得不行，但为了保持队长的权威，他还是压抑着兴奋祝贺所有人。虽然这支队伍没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磨合，他依然坚信可以打败斯莱特林拿到魁地奇杯，再不济也能跟上学期一样，哈利只要尽早抓住金探子结束比赛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