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弗林特大喊,他已经能感受到冰冷的牙齿贴住肌肤的触感。
“我说过决斗到其中一方无力拿起魔杖为止。”
“我已经拿不起魔杖了!”弗林特想要松开手,却惊悚地发现不知何时出现的绿色小蛇包裹住他整只拳头,让他怎么都无法挣脱开。明白现状的人都发出窒息般的声音。里德尔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放过任何人的想法,他只是单方面展示自己的力量,或者说——德拉科咽下堵住喉咙的硬物,他只是在发泄愤怒而已。金发巫师看着自己不断颤抖的手指,他不知道父亲在面对黑魔王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态,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应该差不了多少。
“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曼巴有毒,”里德尔挥舞魔杖,缠绕住弗林特的蛇变成红黑相间的那种,他对着松了一口气的巫师微笑,“这是赤练,不会死,只会稍微痛苦一点。”
话音刚落,那些蛇就凶狠地不断重复撕咬可怜的弗林特,凄厉的惨叫声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瑟缩起身体,生怕那蛇会扭头攻击自己似的。德拉科把目光投向门口,他迫切希望有哪个夜游的教授会找到这间教室,太清楚施加在门锁上的静音咒威力,能来到地窖的只可能是他们院长。
里德尔环着手臂靠在墙上,弗林特已经惨叫了五分钟,他有点厌倦了。注意到弗林特恳求的目光,他举起魔杖在蛇头轻轻点了一下,弗林特整个身体重重栽倒在地上,突起的石块扎入伤口也没让对方动弹半分。他的魔杖掉落在不远处。里德尔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补血药剂,掰开弗林特的下颚,把整瓶魔药灌了进去。
德拉科惊讶地看着这魔药,它的效果比治疗翼的更好,约莫过了三分钟时间,弗林特就像是趴在地上睡着了一样,除了眼里深深的恐惧,没人能猜到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里德尔拉直长袍因为下蹲导致的褶皱,挥手示意离得最近的两个人把还不能动作的弗林特拖走,转而把目光放在依旧旋转在半空中的潘西身上,眼泪已经布满她整个脸颊,潘西哽咽着恳求原谅。里德尔用风刃竖着割开缠住女孩的藤条,被分成多股的藤鞭随着风向一次一次拍打着对方的身体。这次的折磨只持续了三分钟,风声渐渐平息,潘西苍白着脸跪在地上不断呕吐。
“我不喜欢被忤逆。”里德尔冷漠地开口,他的魔杖还把玩在指尖,凌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的脸,满意于他们畏惧的表情,里德尔似乎连心情都变得愉快起来,“记住我今天说的。”
哈利回到套房的时候汤姆还没有回来,他不想让后者看到手臂上的伤痕,迅速换好睡衣窝进被子底下,他今天过得相当疲劳,脑袋几乎刚沾到枕头就沉沉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的那边凹陷下去,温暖从另一具身体辐射到他身上。哈利在睡梦中叹息着往对方身上靠了靠。
阳光悄悄爬进厚重的窗帘,眼皮被照得暖融融的,哈利费力睁开眼睛,自己正蜷缩在床的左边,那里是原本属于汤姆的位置,而对方早就不知去向了。他把手掌贴在床单表面,上面还是温热的。男孩翻身回自己这边,伸手拽过床头柜的闹钟,上面的指针还对准数字六,哈利咕哝了一句从床上爬起来。他不放心让汤姆四处走动,该死的,那个家伙难道不知道好好休息么?天知道今天九点之前都没有课!
汤姆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腿上摊开的书是哈利见过几次的破旧手写本,上面的线都松动了。汤姆注意到哈利的目光抬头打招呼,毫不在意地把书本随手丢在桌子上,从附近的书架上抽出要用的课本,和手写本一起塞进书包里。
“我们该下去吃早餐——”汤姆看着哈利手忙脚乱地拣起被自己撞倒的书本,每次动作时候左手臂都会不由自主地僵硬,脸上也有细微的痛苦神情浮现出来,他快步走到哈利跟前,“给我看你的手。”
“不。”哈利扭头把东西塞进背包。
“把手拿过来!”汤姆伸手的动作被哈利挡住,后者背过身去不看他。
“不!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没半点关系!”
“发生了什么事?”汤姆整张脸都冷下来,哈利把左手藏在背后倒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连罗恩和赫敏都没告诉,更不可能告诉你!”
汤姆叹气,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管哈利的所有事情,他现在还没能从灵魂伴侣的位置转到朋友上。他没有朋友,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退后或者前进,潜意识里他还是把哈利当做自己的所有物。汤姆从哈利手上拿过对方的书包,哈利狐疑地打量着他。
“帮你拿东西应该算是朋友该做的?”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受到猛烈撞击似的,微妙的感情慢慢滋生,毕竟这是汤姆第一次承认朋友的身份,看上去对方的确有放慢速度的打算。哈利窃喜,或许没到需要扮演情侣的时候,邓布利多就能找到法子把男孩送回过去。好吧,他如果对自己诚实,他会觉得汤姆的表现还是挺容易招好感的。
格兰芬多快步跟上前面人的步伐,扭头看着汤姆阴郁的脸,或许对方没有被人拒绝过,所以比较容易受打击?哈利感到些微的愧疚感,他犹豫着开口询问:“那个,你的情况怎么样?我是说昨天下午的时候,那只狮子狗——呃,帕金森她好像对你很不满?”
汤姆瞬间多云转晴,他露出明亮的笑容,连眼睛都闪闪发光。
“一石二鸟。”
里德尔护送波特到格兰芬多的长桌,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把肩上属于对方的书包放在男孩身边,他对着泥巴种和纯血叛徒点点头,转身走向斯莱特林的方向。波特抬头瞥了这边一眼,忍不住嗤笑,他能看到整顿的效果立竿见影,本来还在小声讨论的毒蛇们瞬间安静下来,用眼睛追随着里德尔的身影,直到对方在面对教工席的长桌末端坐下。新的斯莱特林蛇王动刀叉之前的时间没有一个斯莱特林说话,他们默默等到对方点头才恢复了原先的氛围,只是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呃,里德尔,我可以提个问题么?”布莱斯小心翼翼地看向隔了几个座位的里德尔,后者放下刀叉给了他全部的注意,这种认真的眼神让布莱斯有点紧张。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发问:“你和波特的关系会影响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学院么?”
这个问题让里德尔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他支起下巴,嘴角上扬:“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我。”
“呃,我不是太确定,但你们真的很亲密,就像是朋友关系或者更深层的那种?”
“更深层的那种?”这回里德尔是真的笑出声来了,布莱斯知道对方的心情很好,看上去他现在是里德尔排遣无聊的东西,虽然这么形容自己绝不让人愉悦,总好过惹怒对方。布莱斯的母亲是魔法界出了名的黑寡妇,美艳动人又频繁更换丈夫,她有着非凡的眼力和智商,那些也流淌到布莱斯的血液里。他宁可慢慢给现在紧张的斯莱特林内部权力斗争煽风点火,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候上位。他说的他们是指正用炽热目光看着里德尔的弗林特和潘西,以及静观其变的德拉科,即使后者还没动作,布莱斯知道马尔福对权势的热衷总会让德拉科加入战局的。
布莱斯斟酌着如何遣词造句,最后终于壮起胆子回答里德尔的问题:“恋人或者床//伴?”
“两者都不是。”里德尔从面前的餐盘里拿出一个面包圈,他已经恢复到原来冷漠的表情,明显已经对这个话题失去兴趣,说真的里德尔还能期待什么答案,这些斯莱特林和他那个时代相比差太多了。他撕下一小块面包细细咀嚼,抿了一口浓郁的咖啡后重新开口:“目前我不在意哈利身上发生的任何事,只要那够娱乐我。”
是的,如果那群可怜的生物能把哈利从狮子皮下拽出来,汤姆不介意他们表现得斯莱特林些,在哈利身上花费的三个月已经有点超过他平常解开谜团的时间,他需要利用其他途径来加快事件的催化。哈利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汤姆相信男孩瘦小身体里蕴含的巨大潜力,只要还吊着一口气坚持到医疗翼,在霍格沃茨里是没法亲吻死神的袍脚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潘西兴奋地开口,她的眼睛因为即将大仇得报而喜悦得闪闪发光,女孩的身体向长桌前倾,几乎要碰倒高脚杯。德拉科皱起眉头,在他印象里潘西虽然不够狡猾但也没有愚蠢到这种程度,她没有听见里德尔用的称呼是哈利么?这是再明显不过的警告了,那条模糊的界限放在那里,只有无知的人才会试探。没有提醒潘西的打算,他还需要时间来摸清里德尔的脾性,除了残忍、狡猾和强大以外。
“任何事。”里德尔重复道。
潘西兴奋地搓手,她想要给新主人留下印象的热切心情让她忽视了里德尔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那是毒蛇逗弄老鼠时候才有的。
尽管汤姆的眼神诉说着一旦越界的残酷后果,他的外在还是完美的模范学生,他甚至挂着可以迷倒所有女生以及部分男生的魅力笑容。他可以瞥见不少学生向他投来沉醉的目光,在身后说着他有多英俊、迷人和强大,还有谦和——这里让他忍不住在内心嗤气,耶,谦和。汤姆会利用这种假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首先他要逃脱邓布利多的雷达,坐在教工席的老人从他进入礼堂开始就一直像秃鹰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斯莱特林明显的权力分配就和五十年前如出一辙,他的确应该防备自己。汤姆握住咖啡杯对邓布利多微笑示意,对方回了一个同样虚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