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只好缩在篱笆后面耐心等待汤姆的出现。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考虑到爆炸的声音到处都是，他还真不清楚哪里遇到汤姆的可能性更高。耐心一直不是哈利的强项，赫敏评价别人是三分钟热度，哈利连两分半都没有。想到好友现在脸上可能出现的焦急表情，哈利镇定了情绪，把身子往树丛里缩得更近了。
等等，他忽然感觉到衣服里头有什么东西在发热。哈利从领子里取出穿线的金加隆，上面浮现出一排歪歪扭扭的属于罗恩的字迹。
【马尔福庄园正门口。】
哈利迷茫地探出脑袋朝雕花铁门那边张望，明灭的火光中，似乎有红色的东西闪了过去。他再次定睛一看，一个疑似福特汽车的轮廓从树林边缘露出来。头顶上再次传来爆破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上头跃出来，带起一长串玻璃碎片，哈利敏捷地一挥魔杖，无形的屏障挡在两人头顶，阻隔开雨点般纷纷落下的玻璃渣。来人迅速转过身，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哈利的胸口像是放了个圆滚滚的气球，快乐的情绪在看到汤姆的那刻满溢出来，几乎要戳破橡皮的表面。
“你没事。”两人同时开口。
“我们分开走，那他就会分散兵力。”
“我不会放你溜出我的视线，每一次给你自作主张的机会，你都会办出不能更糟糕的事情。”汤姆冷下脸，“伏地魔也知道。”
“见鬼，那你说该怎么办！”哈利愤愤不平地指着隔了一堵屏障，蜷缩在不远处树林后面，试图把自己的存在隐蔽起来的罗恩和赫敏，“他们不能被伏地魔发现！”
“我需要时间调整屏障。”汤姆突然嘶嘶说话，一群小蛇从碎石底下爬出来，罗恩像被电击一般跃出遮蔽点，迅速躲到赫敏身后，惊讶得脸色苍白。
“看在梅林的份上！我讨厌蛇类！非常讨厌！”
汤姆伸出魔杖点了点蛇身，它们慢悠悠地变成哈利和汤姆的模样，他又挥舞了一下，所有拷贝都两两组合起来，哈利挑起眉毛看着‘汤姆’和‘哈利’手拉手的模样，忍不住脱口而出：“谁逃命的时候还这么亲密？你不能现实一点分成六组逃跑吗？”
“我的占有欲不允许这种行为。”汤姆再次下达指示，那些人就四散逃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个还留在原地。汤姆转身对罗恩开口：“现在发动汽车，在金币发热的时候直接朝我们冲过来。时间紧急，动物的智商不比人，它们的伪装很快就会暴露。”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们会合后就搭着摇摇晃晃的飞天汽车离开了马尔福庄园，车子驶上了最快的速度，仪表盘上的指针转得飞快。哈利靠在后座上伸展开身体，歪头看了依旧表情严肃的汤姆一眼。他用手肘撞了撞对方，感兴趣地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我告诉伏地魔我们是一边的。”汤姆说，“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我不觉得这是他会放过你的理由，那里有那么多食死徒。”
“没错，他还是想要我的命，我就说自己考虑清楚了，先骗取你的信任，再把你带回过去，”汤姆无所谓地说，“哦，我告诉他魔法阵在格里莫广场。”
“他相信你了？”赫敏从副驾驶座上转身问道。
“当然没有，不过他迟疑了片刻，我就趁机会逃出来。”汤姆笑了，“爱是最强大的魔法，我现在有点相信了，至少能突然让伏地魔的智商暴降几个等级。”
罗恩挤出几声干笑：“这很滑稽，你在嘲讽未来的自己。”
Chapter 161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夜色中依然富丽堂皇的城堡，汤姆突然抓住哈利的手臂。
“多比，把韦斯莱和格兰杰带回去。”汤姆飞快阻止两人欲出口的反驳，严肃地望向赫敏，“我们不能毫无准备就把伏地魔引到霍格沃茨。”
“但是他还没有——”
“他会！”汤姆拔高声音，“记住我的话，格兰杰，在发动突袭前默数三分钟，无论情况多么危急。现在，走！”
赫敏和罗恩惊愕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好就消失在夜色里。哈利猛地扭头，只看见汤姆的魔杖直直指着自己的鼻尖，紧接着，某种古怪的叮刺感蔓延全身，他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伴随黑暗的是汤姆低声的呢喃。
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名字。
汤姆把哈利平放在柔软的座位上，一个翻身跃到驾驶座，大幅度转动方向盘。红色的汽车往前一纵，在撞击到地面前摇摇晃晃着停下，往原本相反的地方驶去。
哈利眨巴眨巴眼睛，他现在困倦得不行，只能勉强感觉到车子摩擦树枝发出的刺耳声音。周围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他能感觉到汤姆的不安定，斯莱特林的手指温柔地敲击着自己的脑袋——
等等，脑袋？！
哈利直起上半身，困惑地发现汤姆似乎有那么点不一样，或者说是他现在视角里的汤姆。
“见鬼！”汤姆突然咒骂了一句。
哈利被对方非同寻常的表现惊呆了，汤姆从来不说脏话，即使是和他关系最差的那段时期。有些东西不对，他慢悠悠地转过身，周围什么都没有，接着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汤姆身上，顺着对方震惊的视线，夜色中出现熟悉的魔力波动，像是被撕裂开，一个瘦高的男人从空气中慢慢出现——
呼吸卡在哈利的喉咙里。
伏地魔追上他们了。
汤姆踩下刹车，红色的福特堪堪停在离伏地魔不到三公分的地方。他的手警惕地放在紫衫木魔杖上，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被凝滞的紧张氛围感染，哈利往前探出的身体被汤姆伸手挡住。
伏地魔迅速扫了哈利一眼，皱起眉头：“你从我这里偷走了纳吉尼。”
“偷走？我可不这么认为。”汤姆摸了摸哈利的脑袋，后者迅速反应过来现状，明显汤姆对自己使用了变形咒。哈利决定先记下这笔帐以后有机会好好算。汤姆扬起嘴角，“她可是自愿跟的，显然，她和某个特定的男孩一样，觉得我比你更有魅力。”
“闭嘴。”伏地魔带着被背叛的表情看着哈利，“纳吉尼？”
哈利决定闭嘴，把身体往汤姆那边靠了靠。
“纳吉尼忠实于我。”伏地魔信誓旦旦地说，“我不知道你和她说了什么，但她绝不会背叛我。”
“即使我再怎么喜欢纳吉尼也知道她是条蛇，伏地魔，她无法辨别我和你。”
“连纳吉尼都知道我们是同一个人，你以为哈利会不清楚？如果他知道真相，你也会处于和我一样的境地。”伏地魔明显的幸灾乐祸起来，“我期待那天的到来。”
“哦，是的，哈利知道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是他明确表示依然爱我如斯。”
“不可能，他的原则不会允许他喜欢上——”
“偏偏他勇敢到喜欢我的全部。”汤姆得意洋洋地打断了伏地魔的说话，欣赏对方瞬间变换的心情，紧接着，他收起情绪，语气严肃认真，“现在，让我们来好好谈谈怎么进攻霍格沃茨。”
伏地魔眯起眼睛：“我不信任你，前一刻你可是几乎抱着要杀死我的决心，在我眼皮底下带走了哈利。为什么你要帮助我？我没那么愚蠢，还是你想把我引进圈套里？”
“帮助你？”汤姆响亮地笑出声来，“别自作多情，我怎么可能帮助你？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我的沃尔普及斯骑士团可以作为内应，和你的食死徒一起瓦解霍格沃茨的力量。”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
“你伤害了我，”汤姆把蛇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步走到伏地魔跟前，“在被你的食死徒包围的情况下，撒谎只会摧毁我，还是说——”他压低声音，话里充满挑衅，“即使如此，你还是忌惮我的能力？”
“一旦察觉你的异心，我就会杀死你。”伏地魔冷冷地说，“当着哈利的面。”
“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送我回到过去更加符合实际，哦，忘了告诉你，魔法阵在格里莫广场的地下室，希望你上次的袭击没破坏它，我还没来得及从邓布利多嘴里得到答案。”
“我不喜欢这地方。”汤姆嫌弃地扫过破败的房子，到处都是激烈战斗的痕迹。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明显在邓布利多死后，这里没人再踏足过。他伸手推开地下室的大门，杖尖的荧光照亮了漆黑的房间，地上的魔法阵好完好无损地呆在那里。
“现在，我已经确定了后路存在的可能性，让我们开始计划怎么进攻。”汤姆把‘纳吉尼’轻轻放在地上，伸手摸出一枚金币丢给对方，蛇类的本能盖过人类的理性，‘纳吉尼’扭动着身体追着亮闪闪的金属出去，留下两相无语的大小黑魔王。
汤姆收拾好表情，转向伏地魔，他的目光越过男人停留在斯内普身上：“斯内普留下，其他人都离开。”斯内普不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你以为自己是谁！”贝拉特里克斯高声嚷道。
“退下。”伏地魔没有扭头，直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响起，他才招呼斯内普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手腕转动，下一秒钟，几条黑色的曼巴缠绕住男人的四肢和脖颈。整个过程，伏地魔都没有把目光从汤姆那里移开，“斯内普是间谍，我无法确保他的忠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