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灵魂使他失去理智，那是你告诉我的，或许他当时能依然保持清醒的头脑就不会制造出那么多恶行。”哈利突然由生一股对伏地魔的不合时宜的同情，这种感觉在知道汤姆身世时候同样出现过，那会儿邓布利多用汤姆本身的性格缺陷做了看似合理的解释，但哈利并没有完全接受这个理论。没有人生下来就是邪恶的不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汤姆眯起眼睛，哈利能感受到对方的不悦，“这不会改变很多，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答案。大方承认它，拥有理智的伏地魔依然会制造恶行，或许比失去理智的更可怕，因为你没法和一个诡计多端的神经病对抗。记得第一次挑衅斯莱特林的时候吗？人多势众，所以你选择激怒他们，一样的道理。”
哈利扯了一把手边的草叶，没有吭声。
“我不像你那么包容，哈利，不需要同情我，因为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自愿的，”汤姆冷冷地说，“永远不要随意刻画出你想要的形象，那是你希望看到的，并非真实存在的。”
哈利咽了堵住喉咙的异物，别开目光。汤姆说的话让他想起赫敏和家养小精灵，现在的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误，把自身的想法强加于别人身上，甚至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知道。”
“回到刚才的话题，丽塔·斯基特是个愚蠢的女人，但她的大胆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汤姆盘腿坐在地上，“事实上伏地魔会以为这是我的计策，顺利把你离间到黑暗方。毕竟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有特别的意义。我觉得明天的报道反而能让他安下心来。”
“你的意思是把这个消息故意透露给那个甲虫从而引起伏地魔的注意？”哈利挑眉，汤姆不愧是精明的斯莱特林，或许伏地魔最后还会栽在自己手上，“那样他会越来越坚信我们的立场。”
“很高兴你的智商上线了，亲爱的。”
Chapter 141
这个早上的猫头鹰几乎是疯狂的。整个大厅里到处充满着羽毛和鸣叫，它们把一份份《预言家日报》扔在各个地方，看到首版标题的人都制造出了窒息般的声响，他们把目光投向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最前端的‘奇迹男孩’，后者冷静地切下一块培根肉，面前是堆得小山高的信件，其中有不少是红色的吼叫信。
赫敏和罗恩同时往哈利身边靠拢，帮好友遮挡住其他人谴责的目光。汤姆抽出魔杖，在快要冒烟的信件外头丢了一个强力的静音咒，把那些脏言秽语都堵在气泡里头。对上赫敏惊讶的表情，他挑起半边眉毛，带点讽刺地说：“怎么，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压根没考虑过一个小小的静音咒就能解决这种麻烦？不要告诉我你们都习惯听完这些大吼大叫，真的，那让我的耳膜发疼。”
赫敏蹭的一下羞红脸，尴尬地望向罗恩，后者脸上难得带着仰慕，考虑到他是经常受到韦斯莱夫人吼叫信的对象。汤姆为他提供了很大的解决方式。
“那么丽塔·斯基特又说了什么废话？”哈利把他们挨个掂量了一番，最后把视线落在赫敏身上，女巫露出片刻震惊，迅速收拾好情绪，清着嗓子说道：“你已经知道是斯基特写的报道？”
“她当时躲在附近，没错，赫敏，我们是故意的。”
“但那个女人总能把事情变得很糟糕。”罗恩插了一句，把报纸摊开正对着哈利，“她让你看起来像是个叛徒。”
【哈利·波特放弃了自己的职责！】
“她终于放弃了那些无用的废话直切主题，挺好的。”哈利轻描淡写地说，注意到两人不可置信的神情，他放下叉子，托着下巴假笑，“怎么？你们不高兴她变得直接多了吗？终于没有那些所谓的废寝忘食、神情憔悴的哈利·波特了。”
“你看上去像极了斯莱特林。”罗恩厌恶地皱起鼻子，“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令人讨厌。”
“我忘了告诉你们？分院帽本来想把我丢去斯莱特林来着，我自己选择了格兰芬多，但那不代表我不能发挥狡猾的一面不是吗？”哈利举起叉子眯眼打量起某个正凶狠瞪视自己的拉文克劳，他回头瞟了一眼教工长桌，邓布利多看上去心情特别愉悦，甚至从和弗利维教授激烈的讨论中抽空对他眨巴眼睛。哈利转身一本正经地说：“这篇报道真的很有娱乐性，你不觉得吗，布特？”
布特煞白脸，扭头希望从周围人那里得到支持，而他们都在哈利愉快的目光中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自顾自吃起早餐来。布特重新转过来，这回气红了脸，哈利能看出男孩正在积攒勇气和自己对峙，有时候他怀疑勇敢是不是真的只属于格兰芬多，至少麦克拉根还会大胆出来挑战自己，虽然最后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哈利用力咳了几声，露出分外嘲讽的笑容，那似乎有别样的作用，布特的脸色又有变青的趋势，似乎恨不得躲到人群中间去。
“不想做点有意思的评价吗？”哈利把魔杖抽出来放在手边，“我不会咒你的，不用担心。”
布特张开嘴巴，刚要说什么，纳威先有了动作。
“通篇都是鬼话。”纳威抽出魔杖，对着报纸来了个‘火焰熊熊’，这个举动让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会想到那个羞怯的格兰芬多男孩会当众做出这样的事情。纳威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宣布：“我不想看到有人质疑哈利的决定，因为这些都是早就该灌输给你们的观念，没人可以在战争中毫发无伤，而把拯救自己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我很同意纳威的说法。”卢娜歪着脑袋微笑，“你耳朵边上有成片的骚扰虻，它们一定影响了你的思考。冷静下来是对付它们的最好办法。”
意识到同院的疯姑娘洛夫古德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布特感激地瞥了女巫一眼，匆忙投入到进餐中没再吭声。
一个高大的赫奇帕奇男孩嗖的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格兰芬多长桌。几乎同一时刻，所有的格兰芬多都不约而同僵硬了肌肉，做好袭击对方的准备。那个赫奇帕奇——哈利勉强记得姓瓦拉德还不是什么的，不怎么出名的家伙，也就是当初和塞德里克在一起的那帮人其中一个。哈利不由自主把手放在魔杖上，再次想起塞德里克，他还是会有沉重的负罪感。
“你想干什么，瓦拉德？”哈利交叉双臂环在胸前，哈利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似乎让男孩吃了一惊，他突然停下脚步，戒备地望着对方。
“你不能简单丢弃自己的责任。”瓦拉德憋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刚才的冲动在注意到明显的敌意后收敛了起来。
“杀死伏地魔还是保护你们？”哈利刻意加重了读音慢条斯理地说，“或者两者皆是？”
“当然是前者！”瓦拉德高声喊道。
“我去面对伏地魔，你呢？”
瓦拉德一时说不上话来，棕色的眼睛滴溜溜转着，好半天才挤出一个‘我’字，罗恩不耐烦地打断他的结巴：“哈利确实说到点子上了，你觉得呢？”
“但是——”瓦拉德又闭上了嘴巴。
“那你想要说什么？”罗恩挡在哈利和赫奇帕奇中间，被打扰到进餐的愤怒也叠加到了一起，“扪心自问你做过什么，懦夫！你和你的父母还有那些同样愚蠢的巫师们，只会把拯救魔法世界的责任放在一个十六岁的男孩身上！你们想要哈利除掉黑魔王，自己就端着红茶吃着点心在边上观看？非常勇敢，真的，我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哈利的选择是否正确！”
“预言说他是拯救我们的救世主！他应该杀死黑魔王！”瓦拉德涨红脸咆哮。
“去他妈的预言！你也就敢在哈利面前这么趾高气昂的说话，为什么不把你的勇气放到对抗伏地魔身上！”罗恩一把拉过对方的衣襟，“告诉我，一年级哈利夺取魔法石的时候，二年级他杀死蛇怪的时候，三年级他迎击上百头摄魂怪的时候，四年级他独自面对重生的黑魔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的父母又在做什么？”
“我——”
“你们就是一群胆小鬼，只想要躲在别人的后头。别忘了一年前你们是怎么对待哈利的！你们可是口口声声说他就是个骗子是个神经病！现在伏地魔卷土重来，你们就打算夹着尾巴跑回来？”罗恩哼气，“让我明白地告诉你，我在第三方阵营里，你敢动哈利一根手指头，至少有五十根魔杖会指着你的后脑勺。”
“什么？”那个被斥责的男孩看到赫敏和罗恩的魔杖，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如果你足够聪明，就应该选择自己的阵营而不是大呼小叫，那不会给你带来多大的荣耀感。”赫敏站起身来，魔杖依然直指瓦拉德的方向，紧接着，纳威、迪安、西莫以及其他D.A.成员纷纷起身，魔杖都举在胸前。
就像是羽翼初丰的雏鸟更会盼望遥不可及的天空，自负而不自知也让他们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学生总是最容易被煽动的，而汤姆当下最需要的就是血气方刚的愚忠和自我认同。学生不会大程度影响战势，但他们背后的家庭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