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斯——来把尸体丢到河里去。”酒吧老板见怪不怪地顺手放下大闸刀,然后擦擦手从吧台地下搬出个大箱子,箱子里是未开盖的矿泉水,柯特伸手取了一瓶后选了一张木桌后坐下,桌的另一旁是一个一直在喝酒的醉汉,头上围着三角巾,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目。
柯特感觉脚下有异低头下望吓了一大跳,桌下何时又匍匐着一只丧尸了?而且他还咬住口中的对面人的脚腕狠狠撕扯,柯特立刻踢飞脚下丧尸的头,那断裂的头咕噜噜地滚出了酒吧,“扑通”一声落入了河里。
再看被咬住的那人仍在滋味地品着酒盅中的小酒,吧唧吧唧嘴仿佛人间好滋味。
柯特的脸上僵硬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一个人和丧尸共同生活的世界。
昏黄的煤油灯吊在头顶,木头桌缝里有深深积垢的血迹,吵闹的人闹成一团,林林总总,尖叫声在柯特的脑海里回荡。柯特喝了一口水,开始有些飘摇,他将水瓶往地上一掷抽出扇子唰地打开注入念瞪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些人。
“现在干净的肾可值钱了,活人不好找啊。”酒吧老板笑得那半脸惊声尖笑。
“好久不见到这么精致的妞儿了,她那颗脑袋可一定要给我!”一个弯钩鼻的老太婆戴着尖尖的巫师帽嘶嘶地笑着,“我还要她的小指骨穿项链。”
“见者有份!不要着急!”小个子长得像老鼠的男人跃到桌子上怪叫。
柯特摇摇头强打着精神站稳身子,先发制人:“扇纸舞!”由纸屑组成的龙头在空气中神龙摆尾发出一声清凉的龙吟,朝巫婆袭了过去。只见那龙头张开大口一口将巫婆的脑袋击碎在空气中,化为一泼血沫。这血激起了其他人的野性,纷纷拿起了武器。
那个拥有三个乳-房的古印第安血统的吉普赛女郎,挥着一把铜镜劈头盖脸朝柯特砸过来,柯特的木屐轻微转弯纸扇已经擦过了她的脖颈,又一潵鲜血洒在空气中。
“是念能力者!”酒吧中的人混乱起来。
柯特脚步不稳,他拿起扇子朝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划了一道长口子,用疼痛来警醒自己。柯特看了看自己对面桌子上那个仍然在喝酒的人,后退一步唰得一扇子将堵在门口的人击飞,一步跨出了酒吧,却在刚出酒吧的时候天晕地转。
柯特踉跄了几步,木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打滑,这让他很难稳住身子,终于脚下踩空哧溜地摔下了台阶。到底是什么样的迷药?柯特从小训练还把持不住。
柯特从台阶上滚下来,忙爬起身子,刚转过来却迎上酒吧小伙捅过来的一把闸刀,这就是那个酒吧老板用来砍丧尸的闸刀。柯特唰地张开纸扇,刀直直穿透了扇子,柯特向旁边一侧将扇子向下压,将闸刀的攻势和刀锋压下来,顺时针将扇子转一圈一抽扇子将闸刀带走,闸刀斜飞出去钉在了石头上。
岂料柯特扇子未收回时,没了武器的酒吧小厮双手一推将柯特推下了岸堤,柯特落进了暗河里,冰冷无比。
刹那间柯特的神经有一丝放松,他飘乎乎地在冷水里失去了意识。
大哥……
这是柯特在濒死时唯一想到的名字。
金柯初遇×玛奇的爱
冰冷的水里,有什么在四处游动,遮住了视线,滑过自己的身体,带来一阵颤栗。然后有什么在遮住了视线,一片黑暗,朦胧中,一张血盆大口正向自己张来。
猛然柯特睁开了双眼翻身而起,身上已是凉透了,看来刚才出了一身急汗。他回想起昏迷之前的情景,立刻全身警戒打量起自己居住的这间窑洞,除了一张床和放着一把纸扇的雕花黑木的床头柜外没有任何东西。柯特双指捻起纸扇注入念力,纸扇已经没有了纸张,只剩下了扇骨。
男人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三角围巾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使柯特看不清他的眼睛。还不等柯特问些什么男人转了个身子背对柯特痞痞地说道:“醒了啊小子。”
“为什么救我?”柯特丝毫不放松警戒,他记得自己是受了伤然后落入暗河中,既然暗河中丧尸弥补,自然河水也遭受了污染,本以为自己不会活下来的,又或许失去了意识变成丧尸,但目前似乎好好的,这让他大为不解。
“扑哧。”一声,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有些无奈地道:“一般人都会先感谢吧。”
转移话题。
柯特鞠了个躬:“是该谢谢先生的救命之恩,但我想先生必定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吧。另外我记得我是受了伤,碰到暗河水必定会感染。”他仔细想了想,这人的装束似乎就是上次在那个酒吧里和自己同桌的喝酒人,当时他的脚腕处可是有个丧尸趴在那里啃噬的,怎么如此还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样。
男人坐起身揉着头发皱紧眉头,似是被柯特一再纠缠没法睡好觉一样,脸色很不爽:“小娃娃瞎往这里跑什么?”
柯特的火气一下在胸腔内点燃,他明明是看到那个叫杰富力士的拉着亚路嘉过来了好不好,根本就不是年龄问题,还是说自己技不如人?当他联想到这个问题时,比先前想起小杰更让人窝火,脸色一下拉了下来,虽说他本来就面无表情,只是现在特别难看。
男人好像能看懂柯特现在正在生气的原因一样,好笑地呵呵了两声。
男人掀了掀盖在脸上的头巾,正了正,懒洋洋地打量着柯特:“你来这地下城做什么?”
“找人。Au你认识吗?”柯特从衣领里拽出个铜牌,冲男人亮了亮,用麻绳拴着的铜牌上,有着一个“Au”的划痕。
男人变了脸色一副嫌弃的表情,他站起身走近柯特,擅自握住柯特的手低头来细细打量铜牌。柯特瞪大了眼睛看着几步就走近如此大胆的人,他一时不习惯如此的近距离,浑身僵硬戒备。但是一只手被压制住,他动弹不得,也无法撤退。
正紧张着,男人已经松开了柯特的手,却顺手把铜牌摘了下来,挂会自己脖子,对柯特点头:“我就是金,库洛洛他找我有什么事?”
柯特睁大了眼睛,原来他就是金富力士,小杰他的父亲,立刻产生了疏离感。他毕恭毕敬地后退几步拉开了与金的距离道:“团长让我捎话问您‘打算不管了吗?’”
金重新扎了扎围巾叹了口气:“这就是一种人类的自我淘汰,世界已经无法承受过多的人类,想要发展更高的文明就必须进化,人类数量减少了,自然就有功夫研究更高的科技。”
柯特眯起了眼睛打断他的话语:“按您说等人死到一定的人数,再合起伙来对付剩下的丧尸大军?就不怕人类反被压制而无法翻身走向灭亡吗!人口进化,不分质量,不分品质,采用这么残酷的方法?那您的意思是这病毒是有人有意制作出来的咯?那又会有谁承担起这个责任呢?谁能承担的起呢?”
金抱胸站立俯视柯特,这让柯特有一种压迫感,但他昂头站立一点不后退,咄咄逼人道:“我不是以受害者的身份来说的,虽然我家的生意受到了影响。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也从未有空闲心去耽误其他人的命运,但这并不代表我……”说道这里柯特停了下来咬住了嘴唇,自己这是在跟他说什么呢?这莫名的愤怒是从何而来?
只是自己内心中无法忍受这种沉痛吧。
金收起慵懒的表情,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柯特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愤怒,忽然一动,大手摸上了柯特那颗小脑袋。柯特刚反应过来似的,他像受惊的猫一样后退了几步垂下了头,恢复了冷漠,只是握紧扇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的话已经传到了,我会马上离开。”柯特说完就走向门口准备离开。
金叹了口气道:“你的变异期还没有过去,身体不稳定,你确信自己能控制自己不狂化?”柯特走到门口猛然停住,他惊讶地看着金,声音有些颤抖:“这么说,我真的已经感染了病毒了?”
金耸了耸肩:“都是要来的,早变晚变一样,你们团长肯定还说了什么吧?”
柯特张了张口没说话。
“本以为等到丧尸结束再出去的,”金走到雕花的床头柜处取出一把大枣塞进胸前衣服里,抛进嘴里一颗边嚼边口齿不清地叨叨,“其实不用我也能处理得很好,差不多药物可以做出来了……”
“什么?”柯特听不清他在叨叨什么。
“没什么,走吧。”金嚼着枣,手里揉捏着一颗递给柯特。
柯特看着躺在手心里的那颗红色的大枣子,尽管皱皱巴巴的但是散发着枣香,红得可爱,他摸摸地收起红枣塞进胸口的衣服里:“谢谢。”随后他抬头笑了一声:“团长还说你一定会来,要我带你回流星街。”
金看着男孩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睛里透出他无暇的内心。
这是一个单纯的为了整个人类命运而叫不公的孩子,也是一个因为收到了一个红枣礼物而倍加珍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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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站在天空竞技场250层楼的客厅里,这里是一个小套房,从落地窗上往外看,好似伸手就能触碰到云朵一般,地面上的一切物体小的几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