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了贾长老家一位亲戚的侄女儿……想要小人去为他做个煤……”说是做媒,不过就是仗势欺人,想要逼婚罢了。
在东方不败的气场下,杨莲亭艰难地道:“小人去了后,那女孩儿耀武扬威的,还说……”
“还说任教主就住在她家,等伤好后打上山来,让小人死无葬身之地……”杨莲亭一口气说完后,偷眼看东方不败,屋子里静得仿佛时间停歇了一般。
‘啪!’木头的床栏被东方不败生生掰下来一块,他脸色阴沉,像是下一秒就要大开杀戒:“任我行中了毒,必定要靠药物诊治……”青年淡淡道:“你去!把山下的药材都买来!”
“既然任我行在,必定向问天也在!如今他们不来杀本座,本座自然是要去杀他们的!”见杨莲亭愣愣的,东方不败怒道:“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去做!”
杨莲亭恍若大梦初醒一般顿了顿,忙点点头:“是!是!属下这就去!”他倒退着几乎是爬出去的,被东方不败生气的样子吓了个不清……
青年坐在床上,他本想调息,可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第一缕晨光照进屋子里的时候,香炉里的轻烟终于熄灭了。东方不败忽然唤道:“磬碧!”
“唉!”小侍女总是那么贴心又勤劳,不用你再唤第二句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磬碧推开房门,阳光落在她的头发上,泛起一片金光:“教主?有什么事情吗?”
东方不败皱起眉道:“屋子里点的香怎么味道变了?”他原本是不用香的,可磬碧喜欢,非要给他弄上,说是能够宁神静气。
磬碧笑着道:“哦!这熏香是下面香主的进贡,说是有宁神安眠的效用。”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您不是说自己这几天睡不好吗?我才自作主张给您点上了。”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被笑容揉碎,化成点点光斑。
“是这样么?”东方不败喃喃道。他揉了揉昏昏涨涨的额头:“知道了,下去吧。”怪不得这几天睡得都很沉,连杨莲亭进到他的院子里居然都没有发觉。
磬碧歪了歪头:“怎么了?是香有什么不对吗?”她眨了眨眼睛:“要不然我帮您换了吧?”
东方不败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必要,便摇了摇头:“不必了。”他这几天怎么都睡不好,根本不是香的问题,而是……
“不必了,既然是安神香,那点了也无所谓。”他捏了捏鼻根:“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磬碧似是还有心再问些什么,东方不败却插了句嘴打断了她:“我现在要练功了,你先出去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磬碧也只能把话吞回自己的肚子里,撅着嘴巴从外边儿关上了门……
……
既然大战在即,东方不败算是没了功夫想东想西,专心打坐练功。可他的功夫似乎已经练到了瓶颈处,再怎么努力内力也未见增长一丝一毫。如今任我行在山下虎视眈眈,由不得他停歇,东方不败不禁烦躁了起来。
整整一天的时候,他都闷在屋子,却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武功上的精进。气得青年食不下咽,连饭都不愿意吃了。
“教主……不吃饭身体会坏的……”磬碧端着碗跟在他背后道。
东方不败烦躁道:“别理我!我不想吃!”这已经是他对磬碧说的最重的话了。
小姑娘愣了一愣,眼睛里忽然盈起了水光。她撅了撅嘴巴,端着碗悄无声息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东方不败坐在床上,心烦意乱地差点走火入魔。他索性连坐都不打了,一拉被子蒙头就睡。
烛火不知什么时候燃尽了,屋子里一片漆黑,月光透进来照在床前,落了满地银霜……
迷迷糊糊地,青年觉得有什么湿哒哒的东西在舔自己的脖子。识情识趣的身体非常敏感,他想睁开眼睛,却依旧被梦魇所纠缠。想抬手,全身却绵软无力。
“放开我!”东方不败左右挣扎,却依旧没办法逃脱那黏腻的触感。
“唐无乐!”他无意识地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放过我!”你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毕竟是同床共枕过,即使不用睁开眼,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也能猜到到底是谁。
放开我!我不怕你!就算你变成了鬼我也不怕你!
紧闭的眼角流下一道泪痕,被什么东西温柔地舔去了……
第二天醒过来,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本该睡在外屋的桂花糕居然蹲在了床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他抱过了那一团白色的毛球,心忽然跳得飞快,惶惶不安。似乎有什么一直被自己给忽略掉了,可究竟是什么?东方不败怎么也想不到。
原来昨天晚上舔他的是桂花糕么?也对,尸体都已经找着了,那人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吧?
东方不败摸了摸猫咪背上蓬松的毛,镇定下心思——即使没死,那个人也不敢轻易出现在他面前。就算是光明正大的单打独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正这么想着,桂花糕舔了舔他的手指,似乎想要拿来磨牙,却又不敢用力,含着指尖不住地拿牙齿摩挲。东方不败抽出手指,见上面一小片水光,随手就擦在桂花糕蓬软的皮毛上。
他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拍了拍桂花糕的肥屁股自言自语道:“桂花糕,今天我们去晒太阳好不好?”横竖练功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干点别的事情。
青年抱着猫走进屋外的阳光里,觉得这炙热的光线似乎能够照亮自己灰暗的内心。
……
毕竟是男人,不爱照镜子。若是东方不败出门前对着镜子照一照,便能发现端倪——他的脖子上有块暧昧的红痕。
这样的痕迹,绝不是猫能舔出来的……
☆、第48章 我家少爷好腹黑
是夜,漆黑一片。
别院里寂静一片,虫鸣和鸟叫都不见了,黑暗中酝酿着危险的气息。
向问天坐在窗前,屋子里,任我行正在调息……
唐无乐的毒并不是那么好解的,即使任我行内力深厚,也只能压制毒素不发作,没有办法彻底将它逼出自己的身体。
“噗!”床上的老者吐出一口黑血来,撒了满地,看起来可怕极了。
“教主!”向问天连忙去搀扶任我行。此时的老教主脸上泛起了一层青紫,嘴唇乌黑,早已没有了之前仙风道骨、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没事!”任我行一把推开向问天。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东方不败那个贱人敢联合裴元暗算老夫……”威严的面孔扭曲了起来:“此仇不报,我任我行誓不为人!”
向问天低头沉默了一下——其实任我行走到今天这步,怪不得东方不败。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太过多疑,做事又太绝断。东方不败若是不反叛,那么死的就是他自己。说到底,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情都是任我行自己整出来的幺蛾子。
“教主还是别想太多了……”向问天低声道:“我已派人去寻平一指了,待找他来解了教主中的毒,任那东方不败再狡猾,不也逃不出教主的手心?”任我行的吸星*虽然没练到最高境界,可碍于这门武功阴毒霸道的地方,可谓是世间一切武学的克星。虽然东方不败最近武艺突飞猛进,但若是正面对上全盛时的任我行,怕是也要被吸成干尸。
任我行暴躁道:“平一指那个反复小人!”他气急败坏地道:“平常没事出来瞎晃悠,待老夫要用他的时候就跑得无边无影!”
“等解了毒,老夫一定要把他大卸八块!”毕竟是武夫,一点儿脑子都没有。这样的话……也是能在手下们面前说出来的?
向问天虽然忠心,却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任我行除了自己和自己的女儿之外,天下任何人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甚至说……他根本不把别人当人看。
即使是向问天,对于他来讲也不过是‘忠心的手下’罢了。
向问天叹了口气,劝任我行道:“贾布虽然已被我们策反,可教主平日里行事还是得小心些才行……毕竟这是黑木崖脚下,里里外外都是东方不败的耳目。”
老者听了这话,‘啪’地一下把床头的扶手打成了粉末,暴跳如雷道:“老夫才是这神教的教主!什么时候,在黑木崖我也要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了!”虽然他本就在四处躲藏,可这些话被手下说了出来,难免面子上挂不住。若不是现下用到向问天的地方还有很多,只怕他早就一掌打过去惩戒了。
“教主?”
蓦地,屋子外忽然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哈哈哈!哪门子的教主呀?!”
听了这声音,任我行和向问天两人脸色同时一变!惊惧地对视了一眼。
东方不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庭院里,他随手折了枝秋海棠,凑到鼻尖闻了闻,白皙的脸庞真是比花还要娇艳。
“任我行,你真的还以为自己是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讥讽道:“不过是只丧家之犬,摆什么教主威风!”
任我行听了他的话,脸色涨得通红,头顶气得似乎是要冒烟了一样:“东方不败!你这个贱人!老夫不去找你你还有脸来找我!”
他暴怒地推开向问天,一掌劈碎了房门就往外冲:“贱人!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