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了,我的小龙,”纳西莎看着儿子苍白的脸心疼地说,她将儿子拉过来,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去泡个澡吧,黑魔王那儿真够阴冷的,泡个澡会舒服一些。”
德拉科点点头,蹭了蹭妈妈的脸,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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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后,大多数人还是没办法快速从悠闲的假期当中脱离出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到处都是懒洋洋的翻看时尚杂志的女生和谈论魁地奇的男生。赫敏则盯着一张《预言家日报》发呆。
“怎么了?”潘西走过去坐在她身旁问。
“今早没来得及看,”赫敏将报纸往潘西那儿推了推,脸色凝重地说,“阿兹卡班发生了集体越狱事件。”
潘西将视线转到报纸上,就见头版满满地被十张黑白照片占据——一共是九个男巫和一个女巫的面孔,有的在无声哂笑,有的傲慢地用手指敲着边框。每张照片下注有姓名和被关进阿兹卡班的罪行。
“你们在看什么?”德拉科也走了过来,他刚刚敲定最后一个魁地奇球员的人选,终于赶在截止事件之前把人给凑齐了。说实在的,他现在很怀疑斯莱特林到底能有几个队报名参加魁地奇杯的竞争,他们学院的名声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他不得不用高尔和克拉布做交换,才从赫奇帕奇弄来了两个追球手。
“德拉科,快来看,你姨妈越狱了——”潘西低声说,德拉科凑过去,毫不费力地从哪些照片中找到了他母亲的姐姐,著名的食死徒——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照片上,她黑色的长发在照片上显得乱蓬蓬的,厚眼皮下的眼睛瞪着,薄嘴唇上浮现出一丝高傲的、轻蔑的微笑。虽然不如马尔福家族那样以出产美人闻名,布莱克家族的人也都面容精致,贝拉特里克斯也还保留着一些俊美的痕迹,但某种东西——也许是阿兹卡班,已经夺走了她大部分的美丽,让她看起来更像是个精神失常的女疯子。
“部长康奈利·福吉在办公室接受采访时证实十名重犯于昨晚脱逃,他已向麻瓜首相通报了逃犯的危险性……”德拉科读着下面的报道。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赫敏抚摸着刚刚调到自己腿上的克鲁克山的背毛说,“越狱事件应该会使乌姆里奇收敛一点儿,福吉眼皮底下出的这个大纰漏,看她还能在霍格沃茨硬气得起来!”
可显然,正气凛然的小女巫完全低估了乌姆里奇的无耻程度,那个母夜叉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这件事似乎只是使她更疯狂地想把霍格沃茨的生活控制在她的掌心里。她好像正下定决心近期内至少要解雇一个人,只不过是特里劳妮和海格谁先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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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德拉科他们正准备去餐厅,可就在大家顺着楼梯往上走时,一阵刺耳的女人的尖叫声传了过来。
“什么声音?”
德拉科几个人连忙跑到一楼,发现门厅里挤满了人。吃晚饭的学生从礼堂里拥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还有很多人挤在大理石楼梯上。
德拉科迅速挤到最前排(感谢梅林,有高尔和克拉布帮忙),就看见特里劳妮教授站在门厅中间,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握着个空酒瓶,看上去完全疯了。
她的头发都披散着,眼镜也歪了,显得一只眼睛比另一只放大了许多,她那数不清的围巾和披肩凌乱地挂了下来,让人感觉她一身破破烂烂的。她旁边有两只大箱子,一个倒立着,好像是从楼梯上扔下来的。
“不!”她尖叫道,“不!这不可能发生??不可能??我拒绝接受!”
德拉科还没来得及询问周围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罪魁祸首便走了出来。
“虽然你连明天的天气都预测不了,但你总该意识到,你在我听课时的糟糕表现和此后的毫无改进,必然会导致你被解雇吧?”乌姆里奇用尖尖的小姑娘般的声音说。
“你——你不能!”特里劳妮教授号叫道,眼泪从大镜片后面涌出,“你——你不能解雇我!我在——我在这儿待了十六年!霍——霍格沃茨是我的家!”
“曾经是你的家,”乌姆里奇教授说。看到特里劳妮教授跌坐在一只箱子上痛哭流涕,她的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直到一小时前,魔法部长连署了你的解雇令为止。现在请你离开大厅,你让我们难为情。”
德拉科慢慢握紧了拳头,他从没上过占卜课,也不怎么认识特里劳妮教授,可他已经习惯了她存在在这座城堡里,即使每次都只是像幽灵一样飘过,完全引不起任何关注。可霍格沃茨确实已经成了她的家,就像它成了德拉科的第二个家一样——而不知不觉当中,他已经把她当成了家人。
他利用乌姆里奇重组了魁地奇球队,成功在各个学院学生的身边安插了眼线,也渐渐扭转了其他学院对于斯莱特林的错误观点,或许现在是时候想个办法收拾掉这只粉红蛤-蟆了。
这时,麦格教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径直走到特里劳妮教授面前,有力地拍着她的后背,从袍子里抽出一块大手帕。
“好了,西比尔,镇定些,擤擤鼻子……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不会离开霍格沃茨……”
“哦,是吗,麦格教授?”乌姆里奇朝前走了几步,恶毒地说,“这是谁批准的?”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栎木大门打开了,门边的学生赶忙闪开,邓布利多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那儿,衬着雾霭缭绕的夜色,有一种威严之感。他让大门敞开着,大步穿过人群走向特里劳妮教授。她还坐在箱子上。满脸泪痕,浑身发抖,麦格教授陪着她。
“邓布利多教授?”乌姆里奇发出一声特别难听的尖笑,“恐怕你还不知情。我这几有——”她从袍子里抽出一卷羊皮纸“——我本人和魔法部长连署的解雇令。根据《第二十三号教育令》,霍格沃茨最高调查官有权检查、留用察看和解雇任何其——也就是我——认为不符合魔法部标准的教师。我认为特里劳妮教授不合格。我已经解雇了她。”
邓布利多仍然面带微笑。他低头看着还在箱子上抽泣的特里劳妮教授:“您说的当然对,乌姆里奇教授。作为最高调查官您完全有权解雇我的教师。但是,您恐怕无权将他们逐出城堡,这个权力恐怕——”他礼貌地欠了欠身说,“还属于校长,我希望特里劳妮教授继续住在霍格沃茨。”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关心这件事情的进展时,唯独德拉科的视线还停留在大门外——事实上,邓布利多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
“路易!”德拉科不怎么优雅地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金发男孩的手,“谢天谢地,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我去游历了,正好碰到邓布利多校长,他答应了我的转校申请,我就和他一起回来了。”路易笑眯眯地说,瘦削了许多的脸庞衬托着那双璀璨的绿眼睛宛如星辰,只是——
“你的脸到底怎么了?”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捧起恋人的脸进行查看,大理石般白皙的左脸依旧细腻光滑,没有任何被摧残过的痕迹,而右脸上却扣着小半块银制的面具。
“出了点儿小意外,恐怕是好不了了。”金发男孩无所谓地说,然后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我毁容了你就不爱我了吗?”
这个表情非常可爱,也非常夸张,但德拉科还是从里面看出了几分紧张。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故意思考了一下,然后才挑起一边眉毛回答:“或许是这样也说不定,所以——”他俯下身,吻了吻路易的额头,“所以你得早点儿向我求婚,把我牢牢栓在身边,明白了吗?”
“遵命,马尔福少爷。”路易扬起嘴角,并指了指自己的唇,“介意在这儿再亲一下吗?”
“当然不——”德拉科微笑着俯下身,摩挲着有些冰冷的面具,让言语消失在两人的唇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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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特里劳妮教授失去了教职,却还是留在了霍格沃茨,当大厅里的学生目送着这位哭哭啼啼的前占卜课教授离去时,哈利的视线却久久地停留在大门外,那里,两个俊美有如精灵的少年正亲密地靠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而他只能站在远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他已经被乌姆里奇一步步剥夺了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中有意义的东西:访问海格的小屋、小天狼星的来信、他的火□□,还有魁地奇球。还要定时去阴暗的地窖报到,向斯内普学习那该死的大脑封闭术。(好吧,自从他把斯内普真正惹毛了之后,就再也不用去了,谢天谢地)而现在,他对德拉科的感情也完全落空了。
他还记得自己那些关于铂金男孩的梦,有的是在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一二年级的样子,有的则比他们现在的年纪还要大,因为德拉科看起来更成熟,更加像他的父亲卢修斯——
想到卢修斯,哈利心中涌起了一阵绝望。最近他总是能突然感应到伏地魔的思想和情绪,甚至梦到他看到的情形,他现在已经能够完全确定,卢修斯·马尔福确实是一个食死徒,还是一个深受黑魔王器重的食死徒,所以,就算没有路易·杜兰德,他和德拉科也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