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原叶摇摇头,“我必须去,我愿意为绘画献出我的生命……”
他突然握住楚留香的手,道:“但是,现在,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啊,香帅,你是如此英俊潇洒……”
在胡铁花目瞪口呆中,原叶深情地吟诵起一曲赞歌,“你的臂,孔武有力,你的胸,宽广伟岸,你的皮,刀枪不入……”
楚留香:“……你到底想说什么?”
原叶:“你们进沙漠捎上我呗……”
其实这种扯淡的理由,好像只有胡铁花那种死脑筋才会相信吧……
不过,不管楚留香是否相信了原叶,他总归是抱上主角的大腿了。
兰州,西北最繁华的城市,原叶七扭八歪地骑着马,跟着楚留香和胡铁花找到了姬冰雁住的地方。
他们跟着两个穿着一尘不染的白长衫的少年进了客厅。
客厅宽敞而华丽,堂中挂着几重竹帘,秋日的溽暑,已全部被隔在帘外,微风吹动竹帘,重帘中似有燕子在飞翔。
这里与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原叶捅了捅楚留香的腰,一脸羡慕嫉妒恨,小声地道:“喂,你看没看见,他家的门房穿的衣服都比我们的好。”
楚留香叹了一口气,道:“一个人若是处于这样舒服的环境里,恐怕是很难被拉到狂风烈日下的。”
胡铁花道:“他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汉,却终究是我们的朋友。”
只听帘外咳嗽一声。
四个白衣如雪的垂髻少女,已抬着软榻走了进来,姬冰雁斜斜地倒在榻上。
原叶震惊了,太不怜香惜玉了吧,姬冰雁这是要逆天啊。
姬冰雁口中大笑道:“楚留香,胡疯子,想不到你们这两个醉鬼,竟还没有忘了我。”
他的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鸷鹰,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上 ,充满着精明与强锐。
他看着一脸震惊的原叶,问道:“这位……公子是谁?”
原叶一身长衫,明显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他脚步虚浮,姬冰雁很容易便看出他不会武功。
楚留香介绍道:“这是原叶,或许你也曾听过他的笔名——叶十三。”
姬冰雁眼睛一亮,“你就是人称风月第一画师的叶十三?”
原叶笑得矜持,“不才正是在下。”
姬冰雁道:“我看过你的那本《鸳鸯秘戏》,里面那个双鱼戏荷,是怎么回事?”
原叶囧了一下。怎么人生赢家也会看春宫啊……
他解释道:“那个姿势其实我也是想像出来的,应该很少有人能做到。”
姬冰雁:“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做过的。”
原叶:“……”什么意思,他怎么就不像做过的了!他看过的女人身体可是比楚留香还多!!!
“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原叶想了想,道:“理论上是可以的,我并没有跟漱芳斋签约。”
姬冰雁道:“除了春宫,你还想画些别的吗?”
原叶问:“什么别的啊?”
姬冰雁道:“比如,以故事的形式,画一系列的带情节的图。”
原叶:“……”那不就是漫画吗,姬冰雁也太有超前眼光了吧,这样的人不发财谁发财啊!
原叶也是很久没画H.漫了,想想还真有点儿手痒,便干脆地答应了。
眼看着二人一拍即合地签约完毕,胡铁花终于插上了嘴,“我说,你现在怎么懒成了这个样子,干什么都躺在床上?”
姬冰雁淡淡一笑,“你若是能令我站起来,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送给你。”
胡铁花怔住了,瞧着他那双被柔软的毛毯盖住的腿,失声道:“难道你……你的腿……”
姬冰雁颤抖地说:“都是沙漠那该死的太阳,和该死的风,我在沙漠中流浪了五年,沙漠带给数不清的财富,却也给了我满身的风湿。现在,它不过是在腿上发作而已。”
原叶看着姬冰雁以手掩面,不断发抖的样子,真想为他精湛的演技喝彩。不愧是主角的好基友,就这两下子,就把胡铁花唬得一愣一愣的,要是到了现代,绝对能混个实力派影帝啊!
和姬冰雁分别后,三人再次上马,原叶这几天虽已能够控制胯.下的黑马,却仍是歪歪扭扭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栽下马去。他只好用尽全力勒住缰绳,让自己不至于拖慢进程。
自从与姬冰雁分离后,楚留香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
胡铁花满肚子不舒服,嘟嘟囔囔地叹着气。终于,他忍不住道:“楚留香,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够朋友了。”
楚留香道:“哦?”
胡铁花大声道:“死公鸡两条腿断了,你居然一点也没有为他难受的意思。”
楚留香回过头来一笑,“你可曾留意过为我们斟酒的两位姑娘?”
胡铁花道:“你说的可是姬冰雁的两个姬妾,伴冰和迎雁?”
楚留香道:“你瞧她们对姬冰雁的态度,可是对一个残疾人的态度你可曾留意她们看姬冰雁的眼神?”
胡铁花喃喃道:“不错,一个男人若不能令女人满足,女人是不会用那样的表情对他的,而一个残废的人,是永远不能满足女人的……”
原叶道:“还有一个更明显的问题,一个残废的人,难道还会看春宫图吗?”
胡铁花:“……”
姬冰雁带领着马队,等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胡铁花脸色发青,却还是在听说车上有酒后,大笑着上了车。
车厢宽敞得像个屋子,有一张又大又软的软榻,还有几张棉垫,一张桌子。而锦垫下的抽屉里,有大江南北的美味,金华的火腿、福州糟鱼、广州烧鹅、长白山的梅花熊掌……
直把胡铁花看得瞪圆了一双猫眼。
原叶累了这些天,也总算饱了一番口福。
吃饱喝足,闲的没事,原叶开始在那张桌子上构思线稿。这马车沉稳得很,在上面画画,一点也不会颠簸。
姬冰雁看着原叶只在几秒钟内,便勾勒出令人遐想的画面,不禁问道:“你画春宫如此丰富的经验,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呢?难不成……”
他会告诉你是师承苍井空、小泽玛利亚、武藤兰么……原叶眨眨眼,道:“艺术,就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虽然我个人没有实战经验,但是你可以想象,如果在我的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他风流倜傥,女人缘极好,他经验丰富,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你们都看我干嘛?”
主角连口汤都不给喝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沙漠中的景色的确壮丽非凡,然而此时身临其境,却不会有人有心思去欣赏了。
这里白天一丝风也没有,到处都是死一般寂静,烈日将人刺得汗流浃背,头晕目眩。
而到了夜晚,这热气就完全消失了,接着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风刀子般地刺在脸上、身上,让人恨不得一头钻进沙子里去。
在书中,这段行程的描写不过寥寥数十字,如今原叶亲自参与,方才感到其境况之艰苦、时间之漫长。
他已被烈日晒得像一根蔫了的黄瓜,又像一片干枯的树叶,灰头土脸地挂在骆驼背上。
几日前,他们遇到了几个假装被钉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楚留香和胡铁花不听姬冰雁的劝告,救起他们,熟料他们暴起,用淬了毒暗器将水袋全部打破。
而原叶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纵然他知道这些人是石观音派来的死士,又能怎么做?楚留香的善心注定要救下他们。
所以他事先绑了几壶水在身上,即使提供这么多人有些困难,也终究未到弹尽粮绝的地步。可以说,因为原叶,这几个人比原著中少遭了很多罪。
一阵急促的蹄声骤然传来,原叶顿时精神抖擞了起来。
五匹马,四个人,中原武师打扮,满脸惊骇的神色。他们手持砍刀疯狂挥舞、砍杀,却只是在和空气中看不见的敌人搏斗。最终力竭而死。
一只鹰盘旋而至,从马背上衔起个箱子,流星般消失在天空中。
原叶想了想,走到最后倒下的那个人身边蹲下,指着他的肩膀道:“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楚留香用手在尸身的肩头一划,一粒鸽子蛋大小、光芒璀璨的宝石滚了出来。
原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宝石,比它还亮。
楚留香在阳光下看了看,随手递给原叶,“你想要就给你吧。”
原叶虽然对沙漠之星垂涎三尺,却深深知道它会带来无穷祸患,他可不想惹祸上身。于是他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推辞道:“ 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还是留着,送哪个妹子做定情信物吧。”
楚留香挑眉一笑,将宝石揣进了怀里。
酷热的白天终于过去了。
他们把人和马的尸体,都抬入了沙坑掩埋起来。
原叶坐在岩石上,努力回想着这之后的剧情。毕竟他看《楚留香》也有好些年了,细节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好像是遇到了黑衣人……对了,石观音还炖了一锅肉汤!虽然是想毒死主角的陷阱,但只要别让那只舌头上有毒的狗碰到汤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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