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一只手扣住汤姆握住魔杖的胳膊,汤姆回头一看,发现洛白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似乎也隐藏着一些担忧,汤姆眼眸眨了眨,带着血色的红光似乎变得轻了一些。
“汤姆,我们还要留着他问清楚是什么回事——他现在看起来似乎快要死了。”
“他不会那么轻易死的。”汤姆终于放下了魔杖,冰冷地注视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男孩。
男孩哆哆嗦嗦的动了动手指,汤姆嘴里发出两声蛇的嘶嘶声,他似乎剧烈地抖了一下,接着便不敢再动了,大蛇冰冷的黑曜石般的眼珠对准了汤姆,也嘶嘶地吐着芯子,之后慢慢地收起自己卷曲的身子,慢吞吞地从打开的门中爬了出去。
“说吧,玛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白用剑尖指着玛尔,看他挣扎着想要抬头起身,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之后种种地摔倒在地上,洛白不禁抽了一口气却仍逼着自己去看他。
最后玛尔似乎放弃了挣扎,趴在地上的身体只能依靠着几不可见的起伏才能看得出他还活着,过了一会,洛白听到了一阵细小的啜泣声,那声音微弱地就像是病弱猫咪的叫声一样,听得人有些揪心。
“请……请原谅……相信……我,”玛尔带着哽咽的沙哑的声音传来,他似乎因为之前的折磨连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那……不是我……不是……”
洛白听到他这样说感到非常疑惑,汤姆还是一动不动神情冷漠地盯着玛尔,似乎想看他还能翻出什么风浪。
玛尔终于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只是他的目光没有放在汤姆身上,而是用力的抬起头看着洛白,他的脸上混合着泪水和汗液,看起来异常狼狈,只是那一双含泪的褐色双眸让洛白愣了一下,看起来真的是和玛尔平日里温和的眸子异常相像。
“求求你,”玛尔手指向前伸了一下,然而当他看到自己沾满血的狼狈的手时,又无力地垂下,只留下一双眼睛期盼哀求地望着洛白:“先生,请……请相信我。”
玛尔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着他的面颊滑落滴在地上,他断断续续地说:“那是一个可怕的恶魔……他霸占了我的身体……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呜——”
玛尔倒在地上哭泣,洛白握着剑的手有一点颤抖,他瞟了一眼汤姆,发现他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薄唇中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证明你的话。”
玛尔听到汤姆的话之后脸涨的通红,他低下头露出痛苦的表情,脖子上的青筋凸起,看起来异常恐怖,他双眼瞪大,几乎要脱出眼眶似的,那上面弥漫着的一层血丝看得人有些恶心。
玛尔的眼睛颜色开始渐渐变深,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劲,汤姆忽然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他背上,把玛尔刚用手撑起来的身子又踩倒了下去。
“别想耍花样。”
令洛白震惊的是,玛尔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痴恋的笑容,他匍匐在汤姆的脚下,努力伸手想要抓住汤姆的袍角,一道银光闪过,一把利剑悬在了玛尔的手前堪堪一英寸处,
“别想碰他,”洛白冷冰冰地说:“你是谁。”
‘玛尔’似乎没想到洛白还会有这个样子的时候,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似乎是不敢再向前了,然而没过多长时间,‘玛尔’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忽然伸手握向半空中银亮的宝剑,洛白的瞳孔微微缩起。
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乍开出浓重艳丽的花朵,‘玛尔’似乎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口,他盯着那些血液神经质地笑了。
“我当然不是玛尔”,他的声音沙哑地可怕:“那个蠢货,只配做我身体的一个容器罢了。”
‘玛尔’与洛白对视,里面黑暗的情感展露无疑,洛白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在于这双眼睛的对视过程中,他的记忆也汹涌而知,洛白汗毛都竖了起来,那些诡异的魔法带给他的痛苦,即使是在记忆中也让他难以忘怀。
“你到底是谁!”洛白握紧剑柄想要把剑抽出来,他的呼吸加重了些,汤姆立刻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还记得吗?”‘玛尔’唇角勾起露出一个笑容:“那天我可是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只是……”
“闭嘴。”汤姆加重了脚下的力道,他的动作让‘玛尔’发出一声痛苦的□□。
“我是,艾德维斯。”男孩唇角轻启,鼻青脸肿的面孔上竟然还带着笑容:“是一个伟大的黑魔法师。”
“当初我还是一个学徒的时候,哦,忘记介绍,我曾经是一个德国人,后来游历来到了英国。”艾德维斯忽然放下双手,浑身散发出一种不容忽略的阴沉气势,他用手撑着地,缓缓直起身子,汤姆飞快的把脚撤下去,接着狠狠地把艾德维斯踹了出去。
“唔……”艾德维斯的身体蜷缩在地上□□了一声,接着竟然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了起来:“我见识到了英国的一些神秘的黑魔法,他们给我的吸引远远比做一个杂货店的学徒来得大,直到后来我知道了魂器。”
洛白倒吸一口冷气,飞快的看了汤姆一眼,却得到了汤姆一个疑惑的眼神,他微微摇头,心里狂跳不止,汤姆也曾经想过要分裂自己的灵魂,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是如果汤姆真的有那个想法的话——
“为了永生和地位,我开始制造魂器,”艾德维斯伸出手,眼神幽暗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然而那些实验都失败了,还毁掉了我的身体,我只得蛰伏在一个破旧的胸针里。等着再次重见光明。”
“这个蠢男孩买了那个胸针,所以我入侵了他的身体,但是这副魔力低下血统不纯的身体根本不能发挥出我强大的能力,”艾德维斯的手握紧,没有愈合的伤口再一次挣裂,鲜血流了出来:“直到后来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可是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话,那个蠢货终于默认了我借居在他身体里的事情,愚笨软弱的人类。”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契机,等一个真正能够配得上我高贵灵魂的存在,直到我遇见了你——你们。”
艾德维斯神经质地笑了:“汤姆.斯莱特林,还有贝瑞尔.林。”
他用痴迷的目光看着汤姆说:“我想要站在你的身边,我能够给你最大的帮助,让你站在永生和权势的顶峰,而你身边这个人,除了一张脸,哪里配得上你?如果我变成了他,那一切都将会改变。”
洛白又想起那一天从玛尔的身体里面涌出来的雾气,穿过自己身体时冰凉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冷到了人的心里,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艾德维斯竟然想夺取自己的身体,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起来。
“然而我计划周密的仪式却失败了,”艾德维斯说到这里眼神有些狰狞:“为什么会失败?!还有玛尔这个蠢货!竟然敢反抗我做的决定!”
“凯奇也是你杀的吧。”洛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问。
艾德维斯的手放在墙上咯咯地笑起来,听的人有些毛骨悚然:“当然,她怎么敢肖想我看上的人,也不看看自己丑陋的模样和低下的魔力,怎么配和汤姆在一起。”
一道红光击中了艾德维斯的膝盖,他躲闪不及一下子跪了下来,:“谁允许你喊我的名字。”
“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伴侣!我有强大的魔力,我可以辅佐你拿下整个魔法界——还有永生!”艾德维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魅惑:“你,不考虑考虑吗?”
汤姆的动作顿了一下,看上去就像是在沉思的样子,艾德维斯唇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那笑容却还没来得及形成就变得僵硬。
“你所谓的权利和永生,都留给你自己去享受吧,现在你该为动了不该动的人付出代价了——钻心剜骨!”汤姆眼睛里红光闪烁:“像你这副样子活在世上,还不如早点死了的好。”
接着汤姆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一个小型的泛着蓝光的魔法阵在艾德维斯脚下蓦然升起,他立刻痛苦地哀嚎,甚至比中了钻心咒还要撕心裂肺,他在魔法阵中拼命地挣扎着,却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终于,当玛尔的身体毫无生气地软倒在地的时候,一个黑色的雾气般的东西也从他的身体里面钻了出来,并且不停发出刺耳的哀嚎,汤姆挡在洛白身前,挺拔的背影让洛白看着有些发呆,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只因为汤姆就在他的身边。
“结束吧。”汤姆魔杖再次挥下,一道明亮的红光直直击中了那道黑影,它发出一阵不甘的痛苦的哀嚎,最后消散在了空气之中,一点痕迹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