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白一时语塞，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来反驳汤姆的需要和行为。
“没关系，我现在还小，那你可以等我长大吗？”汤姆松开洛白，他转身到洛白前面，抬起他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再一次说：“可以吗？”
“……”洛白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他看着眼前的男孩，看着他逐渐长开，英俊初现的眉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个曾经的孤僻男孩已经开始成长，终有一天他会是天上飞翔的雄鹰，而自己……自己能做的，大概就是看着他越飞越高吧，那些所谓的理想生活从来不是为汤姆这样的人准备的。只是——
洛白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一向认为的纯洁兄弟关系会成为这种感情——而更不正常的是自己，为什么在知道汤姆的感情后，除去最初的慌乱和尴尬之外，那些自己觉得本该有的厌恶之类的负面情感都没有出现，这让洛白本来就困惑的心情更上一层楼。
“答应我，好吗？”汤姆认真执着地和洛白对视。
“我……”洛白想低头逃避他的眼神，可是被汤姆扣住的下巴让他做不出这个动作。
“……答应我。”
“……过一段时间，可以吗，我需要想一想……”几不可闻的声音响起，甚至洛白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因为他自己都掩饰不住脸上的诧异。
汤姆脸上带着狂喜，那是愿望得偿所愿时的自然流露，他手上用力紧紧把洛白搂进怀里，喃喃的说：“知道吗？我想这样做很久了，就像这样能名正言顺地把你拥进怀里。”然后让那些觊觎你的人有多远滚多远，不然——就去死算了。
“……是……吗……”洛白忽然有种——不知道怎么说的心塞感。
可是他坚决不想承认，其实被汤姆拥抱的那一瞬间，他从心里滋生的小小的喜悦。
☆、第六十四章
“嘿，放开你的手，你要把它掐死了。”洛白轻轻拍了下汤姆正在捏揉胖丁的手，那只仓鼠似的兔子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了，它的胖脸都都挤成一团。
汤姆迅速把胖丁丢下，转而利索地抓住了洛白的手。
洛白：“……放开。”
汤姆：“不。”
胖丁：“……”舔毛中。
洛白用手指戳了戳汤姆的胳膊，加重了语气无奈的说：“放开，好热。”
“我的体温一向都比较低，如果你热，那我刚好可以降温。”汤姆面不改色地把另一只手也放了上来。
洛白抬头和汤姆对视，最终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望向窗外。
火车哐当的声音也掩盖不住洛白内心的一群草泥马狂奔而去的声音——
自从那次汤姆情人节惊死人的告白开始，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多少变化，可是洛白和汤姆相处的时候，他很明显能感觉到汤姆对他做的事情开始渐渐变得不同。
比如说，在汤姆和洛白独处的时候，他会假装漫不经心地偷偷在洛白的脸上啄一口，或者来一个拥抱，还有就像刚才那样子——总之一句话，占便宜。
在洛白多次制止无效之后，他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脑袋抽了才没有拒绝汤姆所谓的告白……
洛白把汤姆那些事情都回想一遍，心里的处.男小人难得羞涩一回，他脸上也浮现出两团粉红。他把手从汤姆手中抽出来，想了想说：“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汤姆若无其事地把空了的手收回来问：“什么？”
“耍流氓。”
“……”
“不要想狡辩，不对，你知道什么是耍流氓吗？”
“……”
“就是你刚刚那样。”
“……”
“嘿，不要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
“……嗯，哦。”汤姆配合地吐出两个词。
洛白对着一脸无辜的汤姆，很像伸手在他脸上搓揉一把，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的奇怪*，用手腕抵着脑袋，转过头继续装作看列车外的风景，不再理会汤姆。
汤姆见他这样轻笑了出来，他把洛白的外衣放到自己的身边说：“如果累了，就先睡会吧，因为我们还将度过一个惬意的暑假。”
洛白听到‘暑假’后脸上的表情明显欢快的不少，可是不久后他就沮丧了下来，把头靠在沙发上，懒散地用手指拨弄自己的长发说：“是啊，可是我们还需要有一份签名，记得吗？”
汤姆显然也想到了这件事情，他把一盒颜色多样的糖果打开放在洛白面前，伸手捏一颗喂到洛白嘴里。
在洛白粉色的唇把糖含进嘴里的那一刻，汤姆甚至有一种想要代替糖果的荒唐念头，他眼底沉了沉，手指在洛白的唇角轻轻划过。
“当然记得，霍格莫得同意书的签字。”汤姆伸手又拿起一颗糖，在放进自己嘴里的时候触碰了下刚才抚摸过洛白嘴唇的手指。
洛白并不知道汤姆做了些什么，他脑子里只想着霍格莫得的事情，却又不知道去哪里来找那个所谓的监护人——科尔夫人算不算？——就算可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的办公桌后面坐着呢。
“总会想到办法的。”汤姆的眼睛惬意的眯起。
洛白狐疑地看着他的表情问：“是吗——你喜欢这个糖果？我记得你一向讨厌这些东西。”
“不，这个非常——美味。”汤姆冲洛白笑得意味不明。
洛白咂咂嘴，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味道，觉得和平常吃的没什么不同，他不解地瞥了汤姆一眼，又摊倒在沙发上。
“一个学期又结束了。”
汤姆的目光落在洛白因为躺下而卷起的衣角处露出的细腻的白色肌肤，淡定地移开目光后他才淡淡的应了一声。
“汤姆。”洛白忽然坐起来，他的头发被窗外刮来的风吹得散乱。
“嗯？”
汤姆伸手准备帮他把头发束好，却因为洛白的下一句话停了下来。
“我们的下一年应该会有更丰富的生活吧？虽然还没开始，可是我现在就已经有些期待了。”洛白脸上的酒窝都露了出来，他开心地用手指轻轻抚摸正在抱着糖果啃的胖丁，眼角眉睄都带着笑意说：“知道吗？虽然生活还有很多地方或许不够完美，但是我对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已经非常满意了。”
“……我也是。”汤姆看着眼前的人，觉得他简直让自己移不开眼，他说：“只要你在，我对什么都很满意。”
洛白冲汤姆翻了个白眼，又开始逗弄胖丁——对于汤姆时不时冒出来的肉麻话，习惯就好。
汤姆也不气恼洛白的反应，他把箱子收好，然后掏出一个本子开始写起东西。
洛白好奇地看了眼，发现是密密麻麻的拉丁文，上面还用特殊颜色的笔做出标记。
“这是什么？”洛白随口一问。
汤姆也不避讳，他看了眼本子的文字，说：“关于永生的秘密。”
“永生，哦。”洛白说：“永生？！！”洛白的声音立刻提高了三倍。
汤姆合上那个厚厚的本子，对眼前诧异惊疑的洛白轻松地笑了笑说：“是著名魔法师斯坦克洛一个有名的理论，他说人类可以在达到极限的时候窥破世界的意识，从而得到永生的眷顾。”
“但是，”洛白心里充满担忧，他说：“永生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是斯坦克洛，那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猜想罢了。”
“这我知道，历史上记载的永生理论，大部分都是黑魔法一种改动，但是著名的炼金大师尼克.梅勒创造了魔法石，活到几百岁，他从死神手里偷来的时光，还有……”
“汤姆。”洛白皱眉打断他的话，他现在真的开始忧虑了，汤姆对永生的渴求已经开始显露出来，或许他还会像原来的伏地魔一样开始研究魂器，然后……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其实，人终究会死的，这是世界的定律，永生虽然听起来是个华丽的噱头，可是它的代价有多高，谁都不知道。更何况即使得到了永生，可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你熟识的人，那永生又有什么意义？这些只不过是人类不甘心短暂的生命而想出来违抗自然规律的猜想罢了。”
汤姆的眼底闪过红光，他定定地看着洛白，过了好大一会才笑了起来说：“贝瑞尔，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更何况，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即使我拥有无限的生命，那还有什么意义？”
洛白长舒了一口气说：“这样想最好。”到接着他又想起汤姆的最后一句话，脸色变了变说：“什么叫没有我的日子里生命就没有意义……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一定要好好对自己。我也不会时时刻刻都陪着你。”
“……是吗？”
“对啊，所以要学会自己对自己好，知道吗？”
“……嗯。”
“不要显得这么……沮丧……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
“……果然还是我说错什么了吧……”
……
“快下车了，你愣着干什么？”洛白先一步下了列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对汤姆招手。
即使周围的人再多，穿着再鲜艳耀眼的衣服也不能阻止汤姆把目光一下就定格在那个焦急等待他的人身上，他还显得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过头的笑容，说：“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