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是知道的,秦邦业老妻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必定和东府的蓉哥儿扯不开关系的。
秦邦业老妻这厢里也还是骂骂咧咧的,她乃是乡绅之女,这骂人的话可以成串的说出来,而且绝对不带重样的。
听到贾母的发火,屋子里的丫鬟婆子,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样,连忙伸手去拉秦邦业老妻,只是秦邦业老妻带过来的那几个粗使丫头也不是好惹的,一时之间,贾母的屋子里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叫骂声,争吵声,总之是各种声音都有,场面乱成一团。
贾母看着这样的场面,顿时是气到不行的,狠狠的叱呵了两声,只是现下场面混乱的紧,哪里有人听她的话。
场面的混乱以及熙熙攘攘的叫喊声,让贾母的头顿时痛了起来,一时急气攻心,双眼一翻,顿时的昏了过去。贾母这一昏,让本来就混乱的场面变的更加的混乱起来,不过也有一样的好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贾母的这里。
秦邦业老妻也不过是凭着一时之气过来这里的,现在,骂也骂过了,气也出过了,这气息便也短了下来,又见贾母昏过去,她自己也心虚起来。又想着荣国府里势大,她心中更添了几分惊慌之色。不过所幸的是,此时场面混乱,无人注意到。她便立刻挥手,招着自己的几个丫头,快速的离开。
等到荣国府里,这厢事情都稳定下来,再去寻找她的时候,已然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清晖园
贾蓉翘着二郎腿,听着知文的汇报前因后果后,笑了笑说道:“能把西府老太太气的昏过去,她也算是个难得的人才。知文,去寻上两个机灵一点的小厮,添些油加点醋的,把这件事情给我宣扬出去。闹得越大才越有意思。”想要消除掉一个流言最好的办法,就是放出另外一个流言来。
知文是跟在贾蓉身边最久的一个,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一听贾蓉这话,便知道意思,立刻福了福身,当即应答了下来。
没两天的时间,本来闹的沸沸扬扬的‘宁国府贾蓉和秦家姑娘的悔婚’事件还没有落下来的时候,便又出了新鲜事。
原来这一桩流言,是荣国府那边刻意传出来的,为的就是扭曲这桩婚事,挑起宁国府和秦家的矛盾,虽然不知道这之中有什么好处?事实上和宁国府和秦家姑娘有婚约不假,但却不是传闻中的贾蓉而是和贾珍。据说是当年贾敬亲自定下来的,甚至还有鼻子有眼睛的说,贾珍常常腰间戴的那一方鸳鸯玉佩就是当年的信物。
为此,秦家夫人还特意的到荣国府大闹了一番,据说贾老太君,因为心虚,已然的病下了。
随着这则传言越传越厉害,荣国府里以往不少的谈资,也不知道被何人挖掘出来。其中传的最厉害的便是贾母的偏心,什么把袭爵的大房辇到马棚边去住,让二房住进荣禧堂里等等一类的话。
这让好不容易病才好了一些的贾母,听到如此的话,便又昏了过去。
而贾蓉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展,末了,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轻笑一声,道:“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该补充一些新的角色,这样这一出戏才会唱的更加精彩。”
第56章 所谓的儿女亲家
在京城的城东,一条名为‘富贵’的长长的街道。两旁高轩华院,亭台楼阁,不管是白日里还是入夜里,都是充斥着各种叫卖声或是欢声笑语,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繁华热闹。
这一条街既然叫富贵街,自然地能够来这里的人,自然都是非富即贵的有权有势的有钱人。京中一些达官贵人或是贵族子弟或是世家公子都常常的在这里出没的。
这条街上,不知道坐落了多少家的酒楼,其中最为出名的自然还是由皇商岳家所开设的汀兰居。在这里是个极为风雅的地方,不但有美酒美食,在一侧的大厅里,更还是有不少前来进京赶考的学子们所写下的诗句。每个月的月末还会有一次交流会。
所谓的交流会,就是聚集了不少青年俊才,进行切磋,还会在当天的选出琴棋书画最厉害的一个,挂在大厅里,供人欣赏评论,而每项的头名,汀兰居这里还会有厚重的礼品送出。经过了十多年的发展,这个已经成了汀兰居的一大特色,每逢月末的这一天,这里便格外的热闹。
也正是因为如此原因,汀兰居乃是一些读书人最喜欢的去处。
而贾政这个一向以读书人自诩的,自然也没少来这里的。而且没到月末交流会的时候,更是逢场必到的。
贾政过来汀兰居,还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他所养的一些清客。都说这里是富贵街,能来这里的,多半都是有点家底的。所以每个月,但是这里就有一笔不菲的花费。
为此,王夫人可是没少抱怨的。
这一日里,又到了月末,贾政从衙门下来后,只在家里换了身衣服,让身侧伺候的小厮到账房那边取了两百两银子,连饭都没来及吃,便又和自己的那几个清客,一起往汀兰居而去。
他们到的时候,汀兰居里已经很是热闹了,熙熙攘攘的,聚集了众多的青年俊才,这汀兰居里好不热闹。
“我这里左等右等的也不见存周兄你的人,还只当你不来了呢。今日怎么这般晚呢?可是家里有事,绊住了脚?”贾政刚一进来,便见平日里一意气相投且交好的,名唤白毅,字仲宏的年约三十多岁的白面书生迎了过来,笑道。
贾政也立刻做拱手礼,回答说:“家里倒是无事的,只是衙门里事有些紧,一时有些晚了。倒是让仲宏兄惦念了,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白仲宏摆手道:“存周兄真是客气了。那个在江南出了名的少年英才周清扬今日也过来了,我这里还想着,若是你不来,可就太遗憾。”
“周清扬?他竟是来了,这可还真是要见上一见的,就是不知道,他的才学是不是如同传闻中那般,是真材实料还是被人吹捧出来的?”贾政听到白仲宏这话,眉头皱了皱,如是的开口说道。
周清扬,乃是苏州人士,出自书香之家的周家,自幼就是苏州城内出了名的神童,八岁便考中秀才,十四岁中举,今上十九岁,便已经是隆启帝钦点的探花郎。绝对名副其实的少年英才。
白仲宏听到贾政这话,不可见的翻了一下白眼,这周清扬可是皇上都称赞了又称赞的年少俊才。但他贾政算什么?不过是个蒙祖荫,才入工部做了主簿,十多年的时间,也不过才做到员外郎的位置,论到实际功名,他身上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居然还敢用这样一副质疑的语气去说叨人家周清扬,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要不是和他交好能得些好处…只当谁乐意和他来往呢。不过是个假清高假正经之人罢了。
不过他虽然心中是如此的想的,但面上,白仲宏还是顺着贾政的话说道:“存周兄这话说的倒也在理的,是与不是的,稍后他来了便知道的。我们也白站在这里做什么。还是进来说话的好。”说着就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出来。
贾政点了点头,便和白仲宏一起进到里面去。
他们两个才到里面,便见在大厅的一处里,已经便被围绕成一个圈,不少人都是窃窃私语的。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白仲宏随手的拉了一个人,开口问道。
那人被白仲宏拉住,倒也没有任何的恼意,反倒是用一种兴奋的语气,回答说道:“说起来倒也是一桩趣事的。先前一刻,江南的那个少年解元周清扬不是来了吗?接连的写下了两首的妙诗,引得一片的赞叹之声。这不就有人不服气,要上来要挑战他?可巧这个挑战他的人,也是苏州出了名的少年俊才,就是那个名唤梁昂的,和周清扬的年岁也相仿。只是他的命道有些不济,去岁科举的时候,他的母亲恰巧的病逝,使得他错过了上一次的科举,这才成就了周清扬的解元的名头。今日两人恰恰巧的在这里碰在一起,可不就要比上一比,分个高下了吗?现下不就开了局?共三场,现下正是第一场。”
白仲宏听到这话,脸上的神情也带了兴奋,说道:“这倒真是一桩极为有意思的。”侧头看向贾政,说:“存周兄,我们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贾政听到比试这样风雅的事情,心中自然也是大感兴趣的,当下便点点头。
两个人小心的进到里面,便见正中央的地方,一左一右的坐着两人,年岁都在十八、九岁,一宝蓝锦袍一素锦衣衫,生的也都还不错,正是周清扬和梁昂。
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还放有一个案桌,上面放有一个香炉,上面插着一根已经燃了些许的香。
“…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但见素锦衣衫的梁昂微沉思了片刻的时间,如是的开口说道。
宝蓝锦袍的周清扬也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他们二人的话才一说完,便听见人群之中,有那叫好的声音。
白仲宏在细细的品味后,也不禁的叫好,当下便开口称赞,两个人的少年英才之名,倒是不虚的。这对子,真是工整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