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许少侠,祁少主果真……?”无果大师一向平静慈悲的面容都变得悲伤,仿若浮屠塔断裂,西天极乐崩塌。
许持抿唇,他想不通的是祁欢喜对自己父亲下杀手是为了什么,而他做这些事的目的又到底和魔教有没有关系?若有关系,为何在地牢中他会与那个“白孔雀”大打出手呢?
为了舍利子?
这个东西的存在真是令人越来越把握不住了,许持紧紧皱眉。
段无量就坐在一旁,冷静地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水,静静听着他们谈话。
“如今老门主去世,祁少主又……祁门只剩下祁姑娘一人孤苦伶仃,也是令人惋惜。”无果大师轻轻拨动手中念珠,叹道一声阿弥陀佛。
许持听闻不禁又想起祁欢喜在地牢中所言的那些荒唐话。
“念仙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祁门大难,她能保存一丝血脉已属不易,我会拜托慕容盟主多加照料祁门的。”段无量适时地加入谈话,不动神色地看了眼许持脸色。
无果大师闻言也算放心地点了点头。
“不知许少侠接下来打算如何?”无果大师又问。
许持看了眼厅外血迹仍在的地面,问道:“不知少林弟子们此次伤亡可还严重?”
段无量皱了皱眉头,无果大师不知他为何这么问,老实答道:“只有些受了皮外伤,魔教此番似乎未曾下狠手。”
“我愿先替诸位师傅看伤,结束之后返回八卦山,一边等候师弟消息一边守山。”许持轻声说道。
无果大师一愣:“守山?”
许持毫不避讳道:“若我没猜错,八卦门也是魔教的袭击目标之一。”
无果大师把这些门派家族联系在一起,顿时脸色一变:“难道……是舍利子碎片?”
许持点点头,心道段无量和祁欢喜原来消息都还算准确。
无果大师神色吃惊,顿了许久才缓缓道:“老衲曾以为舍利子碎片早已不复存在,想不到竟是这些年来江湖血雨的源头。”
他想了一会,朝许持投去一丝怜惜和敬佩:“许少侠在如此情境中仍能为他人考虑,不远万里支援祁门,老衲佩服,可惜如今少林也已伤了元气,无法再助祁门,实在是……愧疚。”
“无果大师且放心,无量会陪同阿持一起。”段无量平静地附和道。
许持脸色微恙,无果大师却未觉不妥地点点头道:“佛爷为铲灭魔教也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武林幸有汝等青年才俊,才不至于落入一片黑暗啊……”
许持缓缓转过头,只见对方眼中的坚定宛若高山,阻挡了他心中口中想要表达的一切拒绝。
“阿持不用担忧害怕,我说过会将八卦门视若己家,以命相护,说到做到。”段无量轻轻抿唇,笑的一派温和,一如几个月前在唐门客栈中。
“……多谢佛爷。”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些话了。
不知为何,他心中并不希望段无量随他一同,总有种这一路前去两人的关系会有一些剧烈变化的预感,而这变化无论好坏,都不是他现在想接受的。
无果大师笑吟吟地看着二人,觉得世界还是美好的,武林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
许持回到院中已是夜晚,大伤初愈的他又暗地里施以援手替受伤的少林弟子们疗伤,半日下来又有些乏力感,他突然想起自己几日前偷偷种下的龙心草还未收割,脚步一顿,立马懊恼地朝屋后小院奔去。
他将龙心草化整为零,零星种植在花坛之中,冬日花坛里净是琐碎枯槁的草枝,竟也看不大出龙心草生在其中。
许持却乍毛变色。
他昏迷三天,龙心草本该因无人采摘而枯槁,可这里的几株,分明就是还未成熟的模样!
不可能是有人把原来的收割又重新种植,因为这里除了许持应当鲜少有人知晓这药草的种植方式,而龙心草也从来不曾被人种植成功过,除了他许持。
所以这是……他的能力在减弱吗?
再联想到最近一直隐约察觉出的疲倦,许持觉得一股深深地阴冷绝望漫上心头。
他回到房中匆忙进入系统,黑色的屏幕有条不紊地浮现着一排排数据,许持大略扫了一眼,只见第四个任务已经几乎要完成了,大致是因为自己在祁门之乱中大发神勇的缘故。
他慌乱地触摸屏幕,小七貌似还未从自我修整中出来,他只能靠自己摸索解决办法。
可系统既没有出现新任务,也没有提及他的能力被剥夺或削弱,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许持跌坐下来,脑子里嗡嗡作响。
☆、第75章 追随
北风灌满了整个路口,天边墨云翻滚,似是风暴前兆,祁念仙领着一众祁门奴仆站在大门外沉默地目视着许持和段无量。
“两位一路慢走。”无果大师手捧念珠缓缓送别,等少林弟子的伤势好转他也会离开,届时曾经光辉的祁门便就会只剩祁念仙一人独挑大梁,祁门的生意、武学都将剩她一人传承延续。
祁念仙眼眶微红,已然知晓了自己兄长的所作所为,她看着许持,欲言又止。
段无量在马背上沉默地看着她,最终到:“念仙,若是有困难,书信于段家任意联络点,欢喜不在……你便把我当做兄长即可。”
此话说的令人动容,祁念仙最终含泪看着他们二人,深深点了点头:“佛爷,许少侠,祝你们……一路顺风。”
许持脸上未有多少表情,因为他还沉浸在自己身体的巨大的变化中无法自拔,也不曾察觉祁念仙最后一眼山长水短再难相逢的绝望表情,匆忙道了句再会便驾马离开了这里。
来时三人不胜魔教杀手袭击烦扰,去时虽清净,却少了一人,段无量似知晓许持心中烦躁,便一直不曾说话,只沉默地勒紧缰绳紧紧跟在他身边,一路朝着八卦山的方向而去
枯木枝桠凌乱,再过半月不到便是除夕,而他们此刻却颠沛流离于各条捷径小路之上,心中各怀所想。
几日后,段无量休养了许久稍微缓和的脸色又再次难看了起来。
一场大雨瓢泼倾落,在冬天更加要人命,段无量咬住泛青的双唇硬撑不语,许持终于看不下去,提出在前面的镇上找家客栈住下。
段无量轻轻笑了笑,颤动的睫毛在雨幕下生出一丝脆弱,许持生怕段无量从马背上栽落,叹息着主动跨上对方的马,将段无量环抱起来,驾马飞奔。
两人进入客栈的时候段无量已经有些接近晕厥了,许持紧张地架住人喊道:“佛爷,撑一会儿!”
小二立马迎上来:“哟,二位客官这是淋了雨吧,这大冬天的雨可伤人啊,赶紧上屋里坐坐!”
许持呼吸有些粗重,实际上赶了好几天的路他也筋疲力尽,急需休息,所以当他把段无量扶上楼的时候自然而然忽略掉了客栈中坐着的好几桌眼神考究之人。
其中一人似从异域而来,浑身包裹着深色绸布,留一双蓝眼紧紧盯着上楼的俩人,这一桌不似别桌,这怪人身边只坐了两个人,一人也是带了半张面具,两眼无神,蓝眼人不时往他碗里夹菜,语气少有的温和:“天冷,多吃点。”
戴了面具的青年眼神迟缓,温顺地听从。
蓝眼人夹过几筷子菜之后再次沉重地朝楼上看去,那两人已经进房了,他身旁另一个青衣青年笑了笑:“我们这位佛爷,可真是不胜娇弱。”
蓝眼人看了他一眼:“说话小心点,他可不是什么心胸豁达之人。”
“我以为无量佛如传闻所言宽厚仁慈,”青衣青年轻抿了一口酒,“原来不是?”
蓝眼人看他一眼:“无量佛是,白孔雀却不是,我以为左护法已经把始末都跟你交代过了。”
青衣人耸了耸肩:“左护法能和我说什么,慕容盟主看的那么紧,但凡她和别的男人多说几句话都会吃醋。”
蓝眼人夹菜的手一顿:“他们感情竟如此之好?”
“怎么,你不信?慕容吟疼妻女是谁不知道的。”青衣人笑吟吟地说。
“那是他不知道左护法的真实身份。”蓝眼人低声道,继续夹了几筷菜到那一直低头吃饭的蒙面青年碗中,眼神复杂。
青衣人眯起眼扫过这二人,似笑非笑道:“也是,自古正邪不两立,若是慕容吟知道真相,还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蓝眼人眼眸微动,目光从面具青年纯粹的双眼上挪开,不痛不痒道:“若他伤我孔雀教护法,我们必会举教与他为敌。”
“只怕最后左护法对他的一切反应都会甘之如饴接受。”青衣人充满深意地摇摇头,再抿一口酒。
蓝眼人被他说得有些心烦:“柳春,左护法不是让你来和我谈心的。”
被唤作柳春的青年悻悻地摇摇头:“你也说了教主心胸不够豁达,他们二人此番刚刚上楼,若是我贸然前去打扰,岂不是自寻死路?还是再等等好了。”
蓝眼人皱了皱眉头:“这种事儿传的很远?”
柳春似笑非笑:“皇帝传唤,起身离开之际都要安抚一阵,我以为整个江湖都知道了。”
带着面具的青年沉默地吃着碗里的菜,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防备
柳春含笑看了两人一眼,再将目光缓缓移到楼上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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