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碧溪也要更着主子,开始新生活了。”碧溪也高兴大笑道。
“好碧溪,你我既然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及不必拘泥于主仆之分,你在我心里,和我的姐姐一般,以后你我姐弟相称就是。”云惟珎道。
“主子,碧溪跟着您,为的不是主仆名分,而是您的恩情,是您在教中护佑了我,我愿为您效死。”碧溪突然跪地道。
“好了,好了,快起来,好端端的,怎可轻言生死。我日后不过是一介升斗小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远离江湖,哪里有需要你效死的地方。”云惟珎赶紧把人扶起来,道:“我俩的户籍是分开立户的,你的是女户,不管你日后是要嫁人,还是要与我生活在一起,我都高兴。日后,我们对外宣称是表姐弟就好了。”
“是。”碧溪看劝不住,心里想着对外宣称而已,她肯定不会嫁人也不会独自立户,她一直跟着主子,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外人又如何知道呢。
“走吧,我们去江南。”云惟珎翻身上马,他现在已经换回了汉人男孩儿的打扮,碧溪也换成了汉人未出嫁女子的装扮,两人腰悬宝剑,一副江湖中人打扮。
他们正在一座高山上,眺望远方,从南坡下山,一直往南,就是人间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南方了。
“好!”碧溪也跨上马背,道:“早就听主子讲过‘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碧溪也想见识见识呢!”
“驾~”两人齐齐催马,迎着朝阳,奔向新的世界。
已经被云惟珎抛在脑后的玉罗刹,却不相信他接到了禀报。
“你说什么,死了?”
“是,教主。属下等挖开密室,的确未找到尸身,但从血量上来看,的确是三个人炸开之后才能形成的血迹,而且,在坍塌的密室里,找到了这个。”蓝衣奉上了一个陨铁打造的圆球,外面的金质镂空已经被炸烂了大部分。
玉罗刹接过,这是他找到了天外陨铁所铸,因材料难得,是作为西方魔教少教主身份凭证使用的。玉天宝当时不喜陨铁暗淡无光,才用金质镂空包裹,当配饰用了。
“哼!”玉罗刹冷哼,把这配饰丢在地上,道:“有了这个东西,本座倒更肯定他是逃了,而且知道的还不少!把身份印鉴丢了,就能脱离圣教吗?想的美!”
玉罗刹抬脚就往玉天宝曾经居住过的院子走,他倒要看看,玉天宝究竟知道了什么,隐瞒了多少。
紫衣和蓝衣在背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传递着“教主疯了吧?”的讯息,他们几经查探,少教主确实是死了,只是教主这不能接受真相的模样,倒像是爱子成狂了。难不成明知是冒牌货,相处着却处出了感情?感情?蓝衣打了个激灵,这和教主的画风不符啊!
玉罗刹第一次踏足云天宝所居院落,这里已经对外封锁,对外宣称少教主伤重,被转移修养了,教中也没有人敢问被转移到了哪里,尤其在玉罗刹刚刚肃清叛乱,威望正高的时候。
院子里只有几个粗使仆役在洒扫,看到玉罗刹来了,更是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来人,谁是院中主事。”玉罗刹已经在正厅端坐,蓝衣赶紧过来找人回话。
跪在地上的仆人左顾右盼,推出了一个年纪稍微大点儿的出来,说是大点儿,也就十六七的样子。
管事的少女模样中等,被退出来时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被带到玉罗刹面前,玉罗刹一句略带嫌弃的“怎么这么小?”,更是吓得抖成一团。
小管事匍匐在地,语带哭腔道:“禀……禀教主,奴婢是一年前才到少教主院中伺候的,负责庭院打扫。”
“一年前,那他屋里的大丫头呢?”
“是红珠和碧溪,红珠姐姐已经嫁人一年有余,奴婢等就是那时入院中伺候的。”
“只有两个人吗?其他人呢?”玉罗刹问道,他素来听说玉天宝爱排场、讲奢华,不至于只有两个人伺候。
“只有……只有两人,教主,不是奴婢等不用心伺候,实是少教主喜静,不爱奴婢等在屋里打扰。平日里除了洒扫,只有红珠与碧溪两位姐姐能进屋。”小管事颤抖着回道。
“所以,少教主重伤在身,本座倒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怪罪的人了?”玉罗刹似笑非笑道,这样的安排,倒让他更确定玉天宝早有所知了。
“那少教主平日里爱做什么,与何人交往密切,你总知道吧?”玉罗刹沉声道。
“少教主平日里最爱看书,经常起居都在后院书房,平日里并没有来往密切的人。”
玉罗刹看这些粗使下人知道的也确实有限,直接打发了人,自己往书房走去。
书房很大,整个后面的第三进院落都是书房,玉罗刹一进去,入目的就是绵延不绝的书架。整个院子呈环形,全部打通做了书房。
玉罗刹随手拿起一本放在矮榻上的书,是一本游记,翻了几页,发现这上面有阅读过的痕迹,但却没有批注。玉罗刹看着旁边砚台里的墨锭,再看看写得有些秃的毛笔,自己快步走到书架上翻找,更吩咐蓝衣紫衣道:“都找找,看有没有笔迹批注。”
蓝衣、紫衣应声,一起翻找,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玉天宝写的只字片语。玉天宝看着墙角干净的火盆,冷笑道:“好,好,好,果然走得干净!重来没有人这样愚弄本座,本座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儿去!”
第十四章 那个孩子
“主子,我们从哪儿走?”碧溪端坐马上问道。
“嗯?你叫我什么?”云惟珎挑眉。
“云……云少爷,我们从哪儿走?”碧溪始终做不到直呼其名。
云惟珎指了指前面的胡杨树,道:“先过长城吧。”
春风不度玉门关,此话有理。在北面,他们很少看到大片的绿色,但是越过了长城,似乎这山水都要温柔一些。
云惟珎和碧溪到了边城,只觉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赶了几天的路,云惟珎和碧溪找了间客栈梳洗,他们身上的银钱虽多,可也不敢高调去富豪酒楼,只在居民区,随意找了家中档酒楼。
两人一人年幼,一人是女子,都没有要酒,只就着热马奶吃菜,不是他们不愿意喝茶,只是这西北的茶……不说也罢,他们有不敢尝试烈酒。碧溪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马奶道:“云少爷,这马奶是坏了吧?”腥气重的吓人。
“这位客官可不能这么说。”云惟珎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掌柜就按捺不住了,“我这胡杨楼的马奶,可是全边城都数得着的。”这家店小,掌柜的身兼多职,他儿子任着跑堂、小二、传菜,因此很容易就听见他们说话了。
“掌柜的,掌柜的,是我这位姐姐喝不惯,不干您马奶的事儿。”云惟珎连忙道歉。
“哟,没事儿,没事儿,常有外地人喝不惯,敢问公子仙乡何处啊?”掌柜的和气拱手,对着江湖人,客气些总没错的。
“不敢,从江南来。”云惟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道。
“怪不得,怪不得,早就听说南边人长得好,瞧瞧小公子这一身,就知道您是那富贵乡来的。您来咱们西北,老头子也要招待您些好东西,才不丢边城人的脸面!我这里有上好的高粱酒,公子真不来两坛子?”掌柜的热情推销道。
“嘿,我说老杨啊!”旁边相熟的食客插嘴道:“人家千里迢迢从江南来,你还坑人家买你那破酒啊,瞧瞧,这是吃酒的岁数吗?”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公子来边城,肯定是要见识一下西北特产,难不成我还能上花茶吗?那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掌柜的赶苍蝇似的挥手。
“我还不信了,花茶,那是什么玩意儿,听说过没见过,老杨,你店里有这金贵东西吗?”那食客嘴里不饶人道。
“该死的大胡子,就知道给我拆台,你今日又来吃酒,我可不赊你的了,还钱,马上还钱!”掌柜的顾不上云惟珎这一桌,直接跑去和旁边人笑骂去了。看得出这两人关系极好,说是讨债,可也是笑容满面。
“都说北地人豪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云惟珎喝着他的马奶道。
“豪爽?除了那个大胡子喝酒的时候豪爽,少爷是从哪儿看出来北人豪爽的。”碧溪翻白眼道。
云惟珎笑而不语,只要不在西方魔教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哪儿的人都显得可爱。
掌柜的和相熟的食客笑骂,穿堂的冷风刮过,就是外面顶着风雪的缩着脖子过往的行人,云惟珎都觉得顺眼。
只是在这大风大雪的晚上,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格老子,滚,滚,别挡道!”门外一个大汉骂道,一脚踢开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云惟珎定睛一看,好像是个人?
大汉推开门,又带进一阵冷风,惹得正堂中坐着的人骂骂咧咧了几句。
“嫌冷,嫌冷,怎么不把那窗子关了!”大汉指着靠门的那一扇小窗道:“就知道挑老子的麻烦!”
“萧老六,还不快过来烤火!”旁边有人认识他,招呼道:“关窗,这么多人,这么多火盆,你是想闷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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