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镜敛目不语,却引来楚碧痕的冷笑。
“姐姐!那些事情都是我听见主人和你说的,你却不肯告诉我!因为你不想我成仙是不是?!”
“你越是不说,我越是痛苦,好几次偷跑出去,漫无目的地寻找,差点丢了性命!”楚碧痕控诉道。
“……你听见了主人和我说的话,便该知道,唯有善心才能令你身合成仙,若是怀着私念,只能让梭罗树结果,你却一样要魂飞魄散。”楚寒镜面露不忍。
“哈哈,姐姐,你到现在还想骗我?!”楚碧痕哂笑道,“你说我有私心吗?想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算什么私心?!”
“你想让你的姐姐替你去死,这难道还不算私心?”我反问。
“你懂什么!生活在外界的你又怎知日日夜夜困于一处备受煎熬的痛苦!”楚碧痕双目通红,此刻的她哪有半点仙家之气。
“永别了,姐姐!待我成仙之后,永远也会记得你的。”
楚碧痕捧着炙炎石飞到梭罗树顶,树顶上的梭罗花一靠近晶石便散发出绚烂的光华,楚碧痕周身缠绕着晶莹的光点,丰沛的仙力充盈她的身体,她大喜过望满以为自己即将飞升成仙,变故就在短短一瞬发生,她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自脚底而上逐渐消散,在她仍做着成仙美梦的时候,魂飞魄散。
“碧痕——!”楚寒镜崩溃的跪坐在地。
“她!”柳梦璃惊诧的盯着上空,那里除了一颗梭罗果,空无一物。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碧痕有多痛恨我了,她把我当成一种威胁,想着万一成仙的不是自己,又该怎么办……我隐隐觉得,以她的心性,就算找到炙炎石身合,也不能成为仙身了。”楚寒镜抽泣道,“然而我无法阻止她,我不配当她的姐姐。”
“所以你觉得纵然亘古寂寞,总也好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消散。”我轻声道。楚寒镜缓缓点头。
“……可对她而言即使只有一刻自由,她也不愿永远守在这孤冷的月幽之境。明明是一树双生,性子却截然相反。”我道。
“……你们若想要梭罗果,便带走吧。”楚寒镜将梭罗果交给云天河。
“那你呢?”韩菱纱忧虑道。
“她要消散了,她与楚碧痕本是一体。”我道。
“为何会……这样……”柳梦璃面露不忍。
“你们不用觉得难过……能够从漫长的时间里解脱出来,我很开心……我觉得自己死了以后,一定能……回到主人的身边……”楚寒镜带着淡淡的笑意消失了。
“为什么?成仙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这样残酷,一定要有人死呢?!”韩菱纱激烈质问。
“菱纱,冷静点。”白文谦安抚道。
“……她们太可怜了。”韩菱纱悲戚道。
我沉默地注视着梭罗树,在楚寒镜和楚碧痕消失后,它依旧枝繁叶茂,苍翠欲滴,它由神农亲手所植历经千万年的沧桑,恐怕于它而言楚碧痕口中寂寞的岁月不过是弹指一瞬,今后的许多年它依旧要孤身伫立在此,直到生命的尽头。
“寂寞,孤独……”我沉静开口,“是任何生灵都无法忍受的。任何事物都要面临消逝,强如上古魔神也逃不脱命运。”
“可是……”云天河嗫嚅道,“爹说过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此之为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
“所以人类是这世间最神奇的物种,他们弱小得犹如尘埃,却有勇气反抗加诸在身上的命运,反观高居九天的神明,冷漠的看待一切包括自己。”我淡淡道。
“我——不懂。”云天河困惑道。
“不需要懂,小河只需要顺心而为即可。”我道。
“……我们回琼华吧,这地方太令人悲伤了。”柳梦璃道。
“嗯。”
?
☆、分别
? 刚回到琼华便觉得气氛不对劲,山门守卫的弟子投向众人的眼神多了几分猜疑,原本冷清的前山陡然多了许多人,对着韩菱纱指指点点,璇玑和怀朔急匆匆赶来。
“师叔!不好了、不好了!”璇玑喊道。
慕容紫英见小姑娘神情焦急,正想询问何事便被另一名弟子打断了。
“紫英师叔!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圆脸弟子道。
“你们怎么了?”慕容紫英疑惑道。
“师叔,你还不知道吗?!这韩菱纱在入门前是个偷东西的贼!有人已经认出她来了!”圆脸弟子道。
众人心里一惊,韩菱纱的事情竟然被抖出来了?
“哼,我们琼华派收徒甚严,怎能允许这种身份的人混在其中!”玄明踱步而来,口中说着韩菱纱的事,眼睛却盯着云天河,“你说是吧,慕容紫英。”
“玄明师叔?!”
“玄明师叔,你来的正好!”
“玄明师叔快将这女贼逐出门墙!”
众弟子七嘴八舌,前山一时间变得闹哄哄的。
“玄明师叔,你此刻应该正在闭门思过。”慕容紫英沉声道。
“哈,我多年来为琼华派尽心尽力,心昭日月,前阵子不过是掌门误判,已于昨晚将我放出。”玄明洋洋得色。
“掌门她!怎么如此?!”柳梦璃讶异道。
“掌门行事岂容你置喙!”玄明呵斥柳梦璃。
“喂,你竟然凶女孩子!”云天河瞪眼。
“什么你你我我,不分长幼尊卑,你那个猴子爹就这么教你的?!”玄明讥讽道。
“不准说我爹!”云天河单手持剑动怒道。
“呵,你竟还想与我动粗,当真是欺、师、灭、祖!”玄明一字一顿道。
“够了!”慕容紫英拂袖,“此事应由掌门处理,都给我退下!”
“紫英师叔!”弟子中仍有人不忿。
“退下!”慕容紫英面色一冷。
“退下?慕容紫英你觉得你在跟谁说话!”玄明眯起眼。
“我乃派中长老,自有权利。”慕容紫英道。
“忘了说了,掌门消除禁令的同时恢复了我的长老之职。”玄明故作恍然道。
“且不论我亦是派中长老,单看我是你师叔这一点,你叫我退下——哼!”玄明冷哼一声。
我纳闷了,夙玉的脑子是被驴踢坏了吗?这种货也敢放出来,不怕自己被咬?
原本打算退开的弟子都留在了原地看好戏,慕容紫英面色越来越冷,心下也十分疑惑掌门行事用意所在。对面的玄明咄咄逼人,一副不将韩菱纱驱逐就不罢休的模样,一时间僵持不下。
“我——”韩菱纱神色黯然,身侧的白文谦挡在她面前。
“谁敢动孤的人。”
此言一出人群骚动起来。
“你——”玄明惊疑不定的看着白文谦。
“孤乃当朝三皇子。”白文谦面色如冰。
“三皇子……”玄明瞠目结舌之际,守在山门弟子匆匆跑来,面色凝重。
“二位长老不好了,太一仙径突然驻扎了许多军营,一队人马正向山上赶来。”山门弟子焦急道。
玄明倒吸一口冷气。
“文谦,你——”韩菱纱讶异,满腹疑惑却不知从何问起。
“皇子?很厉害吗?”云天河挠头不解。
“老大的儿子,你说厉不厉害?”我白了蠢河一眼。
“抱歉,我并非有意隐瞒身份。”白文谦略带歉意。
“没关系,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韩菱纱摆摆手,但脸色比刚才还难看,柳梦璃轻抚她的肩,她报以一笑。
“如此宣布你的身份没有关系吗?”慕容紫英犹疑道,“你与另两位皇子之间……”
“无妨。”白文谦摇头,“他二人因皇位斗争,一人身死一人瘫痪,父皇重病卧床,朝中无人主持大局,我也该回去了。”
“所以山下那队人马是来迎你回朝的。”慕容紫英笃定道。
白文谦沉默,不多久开往山上的人马浩浩荡荡步入琼华,为首的是当朝丞相和大将军,丞相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的布帛,行至白文谦几步外,跪身叩首,威严肃穆之气直冲云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文谦一愣,显然他也没有料到。
“三皇子,先皇驾崩了,临终前留下遗诏嘱您继承大统。”丞相手捧布帛。
“父皇……驾崩了……”白文谦喃喃自语,他对那个人一向没有好感,他觉得那个人也一样,他最喜欢老大,会选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吧。然而这怅然失落之感,又是从何而来……
“陛下,恕老臣僭越,先皇临终前一直盼着能再见您一面。”大将军道。
“盼着见我……他不是最喜欢大哥吗?”白文谦表情空白。
“帝王之心岂是臣等可窥见的,先皇在世时曾多次与臣提及陛下,昔日重病时已想将皇位传给您,奈何禁宫被大皇子控制,只得命老臣护住陛下杀出重围,先皇对您绝非无情请陛下明鉴!”大将军涕泪纵横重重叩首。
“那个时候是你……原来如此……”白文谦怆然。
“未免大皇子起疑,臣只能将陛下带离京城然后折返,前路凶险陛下平安无恙真是上天庇佑啊!”
“朝中百废待兴,臣等恭迎圣上回朝!”丞相伏身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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