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波风大哥?”纲吉小声的叫着同伴的名字,他怕自己的声音过大就会引来什么他完全无法招架的东西。
可是一个人站在这个地方也让他无比的惶恐。
“在找什么,小鲜肉?”突然出现在耳畔的幽冷声音让纲吉整个人都僵立起来,血色从脸上唰的褪了下去“在找我吗?”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打在耳边的吐息冰冷,像一条蛇攀爬上了后背,不敢回头的纲吉发出一声惨叫声就往前跑起来,不过没跑多远就啪唧一声摔在了地上。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纲吉捂着耳朵闭着眼,一副我看不见你你就不存在的样子。
虽然曾经也是当了很久的鬼,可是他还是依旧很怕这种东西啊!
他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危险,迫近心脏的冰寒感让棕发少年整个人都开始发起抖来。
“日语?”林善舞绕着摔在地上的少年转了一圈,血肉模糊的脸上似乎在笑,她左手敲右手手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总觉得你很像我男神!”
林善舞蹲在棕发少年身前,看着对方因紧张恐惧而紧紧皱起的眉头、眼角溢出的泪光,十分有闲心的伸手戳了戳对方柔软的棕发“连又怕又怂的样子都好像,果然我家男神萌萌哒!”
想到了男神而变得活跃起来的声调显然很好的降低了纲吉的紧张,他一时竟感觉不到刚刚那种临近死亡的冷感,畏首畏尾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林善舞朝纲吉阳光灿烂的一笑。
纲吉被对方狰狞的笑容彻底吓哭!
“安君…救命!!”泪眼汪汪的少年惊恐的大睁着眼,一副灵魂快要出鞘的模样虚弱的喊道,同时双手撑地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你在怕我吗?”林善舞不开心的又上前挪了几步,她也知道自己目前的脸做什么表情都很惊悚,可是这也没办法不是?
“对…对不起”棕发的少年声音颤抖得厉害,看起来非常害怕,他像是在为刚刚失礼的行为道歉,有种名为超直感的东西让他本能的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对方渐起的杀意再次消散。
“……没关系。”林善舞的这句话是用日语说出来的,能够听懂并说一些简单短语的她听明白了刚才纲吉的道歉,于是用着蹩脚的日语回答了。
“你…可以放我回到我的同伴身边去吗?”察觉到了对方似乎停止了对他的恶意,纲吉嗫嚅了好一会才说出口,强压下心里的惊骇逼着自己对上了善舞的视线。
听不懂的林善舞不解的歪了歪头。
纲吉紧张的抓紧了外套的衣角,那是安弥的外套,穿起来对他来说大了一些,上面都是安弥清爽又带着某种蛊惑性的味道,纲吉默默的深吸一口气,抓紧了安弥的外套再次对上林善舞的视线“请让我回到我同伴身边吧,拜托你。”
林善舞静默了一会,语言隔阂这道墙不是一般的高大,可是善舞小姐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屈服呢?
“I don't understand your words”高大上有没有?!简直帅呆有没有?!林善舞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的机智点了32个赞。
“……”这次换成了纲吉一脸沉默的看着她。
。……
。……
好吧林善舞她承认语言这道坎还真不容易跨过去T^T。
正当林善舞的耐心有些用尽的时候,棕发的少年又再次出声“很疼吗?”
听不懂的善舞困惑的再次看过去,就见那只长得很像她男神的少年专注的看着她,目光里没有了之前了惊慌失措、也没有害怕,而是认真的看着她血肉模糊的脸,十分认真的神情带着几分同情和低落。
林善舞自然不懂纲吉在低落什么,于是也不说话。
“我觉得我们很像。”仔细看善舞的脸,虽然血肉模糊,被血所掩盖下的皮肤并不完整还青紫交加,可还是有几分人样“我也跟你一样,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杀死了,直到死了很久之后还不明白为什么会遭受这种折磨。”
“又痛苦又难过,突然之间一切都没有了。”大概是善舞此时的平和让纲吉感觉不到危险,他竟试探着伸手伸向了善舞的脸,那张血肉狰狞的脸颊“我好像能理解你,理解你的怨恨和不甘,也理解你痛苦的心情。”
“我也这样过,曾经也卑鄙的想过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可是事情发生了除了接受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啊,在那样长久的时间里,我不想自我折磨的将剩下的时间都活在怨恨里。”
柔软的棕发,天真又澄澈、仿佛没有遭受过一切挫折触碰过一切污秽一样的眼睛,明亮又小心翼翼的笑容,像是在被对方十分珍惜着对待的样子,轻柔舒缓的语调,仿若轻声安慰一样的声音,还有那样一种温柔和包容的神情,像是会接受你一切的不堪和任性,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你一定很疼吧。”指间仿佛怕会触疼了对方的脸颊,刚触碰到便放下了手。
“我知道,你一定很疼。”
作者有话要说: - - 善舞的男神就是兔子的说,因为死亡的时间过于长而脑袋里只剩下怨一时没认出来,说起来二次元一下子跳到三次元,似乎也不太容易被人一下子认出来呢。
改错字。善舞小姐说她很喜欢这章。
☆、第五十二章
“安君。”打破几人沉默的是少年还带着青涩的声音,众人正想办法想要救出的人已经呼哧呼哧的从楼下跑了上来,他喘了几口气,劫后余生般对安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没事吧,泽田。”安弥匆匆上前几步握住了纲吉的双肩,仔细的扫视了一眼纲吉,才确定对方身上没有伤的松了手“你之前到哪里去了?”
“我…我遇见了一个人,不对,我也不知道她还是不是人,她送我回来的。”纲吉还没得知善舞的身份,语言不通也无法得知对方的名字,想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长什么样子,泽田?”这次出声的是水门,他回想了一下之前所遇到的鬼怪模样“是脸上被划得乱七八糟又用线缝起来的,还是爬在地上身后一滩血的,还是脸上血肉模糊看不清脸的?”
小护士已经被护士长干掉所以可以剔除不算,水门急切的想要知道这里除了这个鬼怪是否还有别的存有善意的鬼或人,这样的话也许能得知一些重要的情报。
“她脸上确实有很多血,看起来有点吓人,不过她是个好人!”纲吉解释道。
“……”之前就是被这个好人和护士长夹击的水门和冬狮郎都沉默着。
“她会不会是有别的什么意图?”小桃轻声问道,要她相信那样一个恐怖的家伙是好人实在太难了。
“没有必要。”安弥回答“如果想杀死我们,那就没必要把泽田放回来。”
楼道里空荡荡的,寂静凄清,黑雾缭绕于四周,实在是拍鬼片的好去处。小桃仍没放弃自己的想法,她似是忌惮的看了纲吉一眼“那你又怎么确定,他是泽田纲吉本人呢?”
小桃的话一落,纲吉就觉得或直白或加以掩饰的探究目光往他身上袭来,身形单薄的少年不由得一僵,无措的看了小桃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安弥。
“他是。”安弥答道,顺手牵起了纲吉往二楼楼道走去,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该一起研究一下得到的笔记了。
“你怎么能确定?”小桃在身后追问,咄咄相逼的看着纲吉。
小桃突然变得很激动啊,是因为刚刚的事件太紧张了吗?安弥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小桃一眼,感觉被他拉着的手有些凉意,便紧了紧牵住纲吉的手“这么蠢的眼神不是谁都能演出来的。”
“蠢…蠢?!”纲吉咕哝着,抗议的小眼神显然不满安弥的措辞,却还是因为对方在为他说话而嘀咕了几句就停下来。
这样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不是心里塞满了怨恨的人都够表演出来的。
在二楼随便找了一间病房,安弥再次读了一遍笔记内容,紧接着提出自己的看法“吊死的医生很可能就是小桃在五楼女厕所遇见的那个医生,这个医生被杀的缘由也值得探究,毕竟他没有靠近楼道也没有进入住院部五楼,而且根据林善舞的笔记,当时他们并没有相遇。”
安弥抿了抿唇,黑眸沉思般缓慢移动“而且他和这医院的关系非比寻常,死前又提到过两姐妹,他说不定和唐思颖姐妹的死有什么关系,而且他的死同样与这有关。”
“唐思颖和唐丽莎被夺取了身体器官,却还是存活了下来,直到器官被一个个取走再也不能凭借其他手段而继续活下去,那么取走她们器官的人,要一定是个对人体了如指掌的医生吧,还必须和这医院有所牵连,不然院长又怎么会让不信任的人来做这件事?”水门接着安弥的话缓缓说道,极快的想出了最为贴近现实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说值班医生就是取两姐妹器官的人?”小桃在一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
水门反应平淡的摇了摇头“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有点不对劲,安弥的指腹摩擦着掌心,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地方有点不对,然后镇静下来看向了水门,正巧碰上水门投过来的目光,视线相撞,两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一样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