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弥绕到沙发边,伸手轻轻拍了拍金木的肩膀,金木抬头看了安弥一眼,谁都没说话。
“入见小姐的事,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宇井郡和筱原低低交谈了几声之后,筱原开始站出来主持局面,他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依子再次颤抖了一下“杀害入见小姐的人很可能就在我们之中。”
“昨天晚上,我和什造,宇井,利威尔先生以及坂田先生都在客厅,为了找到杀害入见小姐的人,我希望你们能说明一下你们昨晚的所在。”
站在一边的宇井郡安静的退出客厅,他默不作声的与靠在墙边的利威尔对视了一眼,然后朝走廊走去,在那个喰种杀死入见小姐的时候,那种出血量很可能会使凶手沾上血液,即使有赫子作为阻挡,可也要试试能不能找到凶手的血衣。
“昨天晚上,我和美耶一起睡在5号房间里。”依子令人意外的第一个出声,她的声音像是哭哑了,低低的,叫人听起来都觉得心软。
“我很害怕,不敢一个人睡。”美耶这个时候也出声解释,她的眼眶泛红,双手紧紧环着自己,看起来又无措又惶恐“然后在走廊里遇见了出来喝水的依子酱,我们聊了一会,她也很害怕,我们就一起睡了。”
什造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将下半张脸埋在靠枕里,在长桌上睡着之前,他也看见并听见了两个女孩的谈话,少年懒散的歪着头,头发软软的搭在脸颊边,什造又看向金木“喂,那个长着路人脸的家伙,这么说起来,昨天你是想去找那个入见萱是吗?”
路人脸这种奇怪的形容是怎么回事……安弥下意识的看向银时,然后发现对方一脸正经看起来乖得不得了的样子旁观着——就算你装乖我也知道一定是你教的没得跑!
金木迟钝了一会才做出反应,眉目间还笼罩着些阴籁,即使听见什造的怀疑也显得非常低落的沉默着,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如果那个时候我去找入见小姐,也许她就不会死。”
“嗯?”什造不解的发出可爱的鼻音,筱原拍了拍什造的头制止了什造接下来的话“发生这种事并非谁所愿,金木君,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大家都在这里,以示公正能不能告知你昨晚的所在?有谁能为你证明?”
金木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坐在他身边的安弥不动声色的轻叹了一声,开口道“昨晚他在我床上。”
。……咦?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你们都在小衣床上QvQ谢谢阿玲的地雷,阿玲么么哒,小衣想说没看过食尸鬼原著的可以把本卷当作原创看待,你们也造小衣基本不沾原著的内容所以看不看原著都无所谓啦啊哈哈哈哈哈。烫伤的伤疤脱落了,粉色的肉肉在那里简直不能更丑,看起来以后要和裙子说拜拜了QvQ顺便什造小天使的豆豆眼简直不能更萌!(??ω?`)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什么鬼?!
字面上的直观含义让陷入自己的情绪而有些迟钝的金木呆愣了一会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他甚至极快的从低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顶着几个成年人微妙的目光手忙脚乱的解释“不、不是的,安弥,虽然我昨晚确实睡在你床上,可是…可是…”
可是被你这样说出来会被其他人误解的!何况真的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可是?”安弥坦然的转过头看着金木,不解般轻轻歪了歪头,虽面无表情,那双黑沉的眸子却映着灯光奇异的透露出一种微妙的疑惑感来,柔和的轮廓仿佛是被光洗出来般“昨晚在我床上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看得出来安弥问的很认真,带着凉意的声线明明毫无波澜,却在最后轻微的扬起画出一个疑问的音节来,满是令人动容的小细节。
“好吧,的确是这样没错。”金木有些心塞的抚额,不是不想跟安弥解释他那带着误解性的话,只是安弥太坦荡,倒显得他的所思所想更奇怪了一样。
“啧啧,虽然少年你已经十六岁到了可以结婚的年纪了可是离成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啊,面对美色引诱没有把持力也很正常,年轻气盛什么的也要注意不要纵X过度哦,不然等你变成一个散发着加龄臭的madao的时候哭都来不及了啊。”银时一脸教导后辈的严肃表情。
“坂、坂田先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请不要做这样奇怪的揣测。”‘美色引诱’安弥的金木君顶着各种目光欲哭无泪的想要解释。
“你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安弥面无表情的看向银时“你当我是无节操又爱吐槽找抽至今都嫁不出去的废柴天然卷大叔吗?”
“喂喂喂臭小子你是在嫉妒吧你就是在嫉妒吧,银桑我可是蝉联了五届最想嫁的动人物的人啊嫁不出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能够把银桑的天然卷拉成清爽直发的天女就像便秘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会[哔——]出来一样出现的!”
“好恶心的比喻啊,废柴大叔。”抱着靠枕的什造一脸嫌弃的看着银时。
“为什么你们都默认了‘嫁’这个词啊。”金木无力的继续抚额。
“够了!”还有些颤抖的厉声打断了稍微轻松些的氛围,双手环抱着自己的依子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低着的头终于抬起来,眼里还含着泪水的小姑娘咬着下唇和其他人对视“为什么还能笑啊。”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却竭力保持着平稳,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深琥珀色的眼睛里流出来“入见姐死了,我们现在…也处在这种境地,为什么还能笑出来啊?!”
气氛凝滞着,又回归于凝重,银时也收敛了脸上故作严肃的表情“因为哭泣和悲伤都是没有用的。”
银时像是漫不经心般看向了别的方向“恐惧啊或者是痛苦啊什么的除了把所有人的情绪感染得更加糟糕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不是吗凶手也不会因为你难过就停手啊,与其在那里自怨自艾难过别人的死亡不如放松一点再去努力的把那个凶手揪出来,就算揪不出来银桑我也不希望最后是抱着绝望的心情升天啊。”
“不过话说回来,凶手是在我们之中的吧?”银桑懒懒散散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对一个女人出手可是非常让人无法原谅的啊,银桑我也是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才好,不管有没有选定下一个目标,够能耐的话就来找银桑我吧。”
银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手放进和服的外衣里,另一只手按着腰间的洞湖爷朝走廊那边走去。
在绝望的时候垂死挣扎的人才是真正的人啊,可是如果把这些人的挣扎当作乐趣般品谈,那么那种家伙就已经失去作为人的资格了。
安弥不动声色的注意着若有所思的几个人,依子也再次低下头安静的坐了下来,美耶迷惘的缩在沙发里,雾岛绫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什造、以一种非常迷惑的表情,注视银时离开的背影。
宇井郡从走廊走过来,与银时擦肩而过,他回头看了看银时,又看向筱原,轻轻摇了摇头,颊边的头发轻微摇曳着扫过脸颊。
“利威尔先生昨晚也没有发觉到什么吗?”强撑了一晚上的利威尔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听见宇井郡的话后波澜不惊的睁开双眼瞥了对方一眼,眉眼锐利带着一股杀伐之气的男人气场十足,他摇了摇头,眼里像是覆盖着一层冰。
意识不停的被松弛的神经所模糊,利威尔不确定自己那个时候是否真的足够警觉。
光线晦暗的控制台,身材纤秀的女人倚在台边,她扫了监视器里的画面一眼,又感觉疲惫了一般闭上眼睛,咖啡的香味还袅袅的停留在指尖不肯消散,她细细嗅着自己的手指,浅淡的醇香仍如斯诱人。
“为什么不等我呢,姐姐?”她缓慢的发声,每个音节每个词语都拉出一股慵懒来,双眼微微睁开,黯淡得如同泯灭了一切的光“已经再也不能对我笑了吗?”
温柔得懦弱,因为需要所以包容,可是我爱的,就是这样的你啊。
你能听到吗,我爱你。
你还能听到吗?
一直都在不停的寻找阳光所在之地,冰冷的现实照进模糊的世界,坚硬的石子在手脚不停的留下伤痛的痕迹,直到连自己都麻木,僵硬的按照着既定的步伐行走,她有最好的一切,却同时被赋予了饱受苦痛的人生。
哀怨着对自己的不公,仇视着那些如纸片般存在的世界,一个一个擦肩而过的人,一个一个倒下的尸体,无所谓正义或公平。女人轻轻撩起了遮住眼睛的黑发,又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或许她这漫无边际的一生所存在的一切幸运都牺牲在了那个雨夜的邂逅。
“敢报警的话,我就杀了你!”
“……你在流血。”
世界所既定的轨道如同碾压而过的齿轮,无视了所有的反抗和不甘,恶狠狠的一路呼啸而过,所以在她满身鲜血的回归时,那个人温柔的笑靥已不再对她绽放,被无视了自身意愿、如同多余的程序般强行删除的感情让她露出陌生的表情,发出礼貌的询问。
“请问,你是?”
这个操蛋的世界!
就好像以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暂时离开后全部消失了一样,就像她们从不曾相识一样,就像那些曾经的曾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那些清晨的问候,那黄昏的笑容,掩着嘴角发出的轻笑声连同防备的隔阂后所蔓延出的暖意一起蒸发。是不是真的不存在这些曾经了,就像消失在窗前的风铃,就像重新整理好的床铺,就像消失在那个人记忆里的那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