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眼似乎是江湖仇杀,可行动这般严厉,怎么看都是私人养的死士?
他们还推理过是否是陈世美得罪了什么权贵?问陈兄,却只得一脸茫然。
如此听完白玉堂打听来的消息,展昭觉得事情更加复杂了。
不过脸上有些奇怪,看了看后院,又看了看陈世美颇为俊美的脸,这皇上……皇家之事不可议论,可按方才白兄的消息来看,陈兄当初贵为状元,又被赐婚,名满京城。
然后一夕之间,便爆出放榜的官员誊抄名单的时候将状元和探花的名字出了错,皇家竟然还宣布了。
然后状元之位没了不说,连公主也没了。
这般的理由,也就骗骗小老百姓,这里面没有猫腻,都没人相信。
而且即使是探花郎,也该是有功名在身,陈兄又为何出现在几百里之外的禹城呢,还被人追杀,要不是他们救了他,估计是一命呜呼了。
“陈兄,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展昭有些希冀地望着叶虞。
叶虞歉意地对他笑笑,没说话。
白玉堂拍了拍展昭的肩膀,说:“没费力了,我刚问了无数遍,看来是真的都不记得了。”而且他带着陈兄去状元府的时候,陈兄脸上并未对状元府有任何的反应,脸上只是有些尴尬,却并未有失落的表情。
两人一时脸上都有些凝重。
叶虞此刻却出口道:“多谢白兄和展兄相救之恩,如今看来我并非什么状元,只是小小探花郎。而且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听你们之言,这样也未尝不好,若是真的迎娶了公主,那便真的两难全了。”
“可……”
“关于追杀这件事情,展兄似乎有些未尽之言?”叶虞自然知道追杀他的不是什么无能之辈,这样同意训练,规划有致的队伍,定然不是江湖上的。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有看了看叶虞,才出口道:“不瞒陈兄,那些人依在下的经验,并不是江湖上打家劫舍之人,也不是落魄江湖的人,更像……更像是权贵养的死士。”
“那么……今日状元府一趟可能已经打草惊蛇,关注我的人,想来已经知道了我已经来到开封府衙了,如果他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定会再下手的。”
展昭与白玉堂连连点头。
叶虞站起来,对着展白二人深深鞠了一躬,道:“我有了不情之请。”
“陈兄只管直言。”
“我被追杀便罢了,我怕有人对付香莲母子,还请……”
“此话好说。”白玉堂拍着自己的胸,道:“陈兄说这话客气了,嫂夫人与陈兄可随我住在别院。开封府衙毕竟人多口杂,到底有些不安全。”
听罢此言,叶虞推拒了一会儿,便应下了。
自己的相公并未成为状元郎,而且声明还有损,不过在听闻了不用迎娶公主之后,秦香莲母子接受度挺高,叶虞对女人实在苦手,安慰了两句,便直接退出了屋子。
这一住,便是一月有余。
期间并未有人再来刺杀他,倒是包大人,从湖广放粮回来,据说,还带来了一位义母。
包大人多大了,竟然还认了义母,叶虞一听便知里面有些蹊跷。
让系统查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吗?
对于无关于他的消息,系统给的很痛快。他曾经问过系统到底是谁派人杀他,就像休眠了一样,半字不说。
奸诈。
第29章 盲而无知(五)
白玉堂实在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别院建在城外一片幽静的桃林中,叶虞也许是在桃花岛待得最久,对桃林有种别样的亲切感。
如果不是不能暴露他的身份,叶虞很想再桃林里设个阵法,便更像了。
如今正是春意正浓,桃花烂漫,这里是私人宅邸,并未有旁人来赏花,倒是便宜了叶虞。
白展堂是个闲不住的,先开始陪着叶虞住了段时间,没过几日,留下了足够的守卫,便去开封城里找展昭了。
叶虞:白兄你对展兄果然是真爱吧。
只有偶尔隔几日会来确认他的安全,顺便送来开封府中大大小小的八卦消息,也算没有完全与世隔绝。
所以,问题来了。
这别院,除了护卫,便只剩下他和秦香莲,然后就是一子一女了。
叶虞:……
古代虽多有取贱名号养活的,可孩子如今这般大了,春哥冬妹什么的,私底下称呼可以,放在台面上便不太好了。
叶虞便做主取了正名,儿子春哥大名陈少春,而女儿,冬之一字太冷,不太适合女孩子。叶虞想了想,叫陈灵珑。
希望她有个玲珑心思。
叶虞没结过婚,所以不知道怎么和秦香莲相处,加上他如今“失忆”,每日在秦香莲希冀的眼神中,转去了隔壁房间,分房睡。
秦香莲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不算特别聪慧,勤劳善良,即使他如此相对,仍旧对他体贴备至。虽然他并不需要。
也想过是不是将秦香莲改造成书香女子,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
从记忆中,秦家和张家是邻居,两家的家境都不是很好,住在白家别院,叶虞都能看出她有些不太习惯,倒是两个孩子适应良好。
不知道以前的陈世美考取功名太心切抑或是又其他什么理由,少春到如今八岁了,也仅仅能够简单背诵三字经而已,识文断字还有些磕绊。至于灵珑,连启蒙都未做。
大抵是觉得女儿家,无才便是德吧。
不过既然叶虞占了人家的身子,不管陈世美品行如何,教导孩子,总是可以的。
毕竟,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教导孩子了。
幸亏白家别院藏书丰富,征得白玉堂同意之后,叶虞便在书房教授两个孩子学习。可能是有些积威,两个孩子对他都很听话。
如此,教学也还算顺利,只是……
一月之后,少春的字写得已经不算狗爬,至于灵珑,叶虞拒绝谈。
叶虞是失忆状态,他除了智力没退化,其余是不知道的,当然他也曾经问过秦香莲他家中人员几何,他曾经性情如何啊,秦香莲也一一作答了,却并未道出公婆已经逝去的消息。
不过自他问过这个问题之后,她似乎每次见到他都欲言又止,叶虞自然是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不过是怕他伤心,又觉得他已经失忆,告诉他只是徒增伤感。
不过到底可能背不过良心,吃过简单的晚饭,秦香莲放下碗,便拉了拉叶虞的衣袖,道:“陈郎,我有件事情想要同你说。”
叶虞止住离开的身子,坐下,示意她说。
秦香莲看着陈世美俊美的脸,又有些犹豫,半晌,还是缓缓出口:“陈郎,你曾问过我家中的情况。当日只言一切皆好。可……可……”
“你说便好,我承受得住。”
“可……”秦香莲心一横,便直接道:“可其实不好。你来赶考带走了家中所有的盘缠。等你走后湖广大旱,家中颗粒无收,公婆都已经离世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离开家乡往开封府来的,一路……”一路是乞讨过来的,她……
终于说出来了,叶虞脸色有些怔忪,有些难过却又难过不出来的表情,一句话都不说。
秦香莲懂他如今记忆全无,定然是……
不由泣哭出声,叶虞又有些头疼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秦香莲,叶虞告诉他,如果身上有了功名,父母亡故,也是要丁忧的。她该早些告诉他的。
等到给父母牌位磕过头,叶虞便托别院的护卫给白玉堂去了信。
相信这个消息,应该能够给他们调查多些进展才是。
如此,便过了一月。
叶虞本就每日通过系统探查开封城的消息,虽然白玉堂也会带来些消息,可有些消息,白玉堂不会说,他也不会问。
就像他被刺杀这件事,他来到开封没多久,能得罪到想要杀他泄愤的,除了皇家不作他想,除非是公主的爱慕者,可他从系统那里打探,也并未听闻城中有哪家男儿思慕乐平公主到这种地步的。
仁宗虽说对外手段比较柔和,却并非昏庸。他知道陈世美该是状元的,让他不是状元,也仅仅是为了皇家颜面。
他对于一切并未反抗,本就是给皇帝的一个信号,如果仁宗足够英明大度,便不会如此行事。
他这些日子探查过一些仁宗在位时候的世间,看得出他是一个很英明的守成帝皇,追杀他的事情,他做的可能性极小。
皇家还有个八贤王,不过他风评比皇帝更好,他探查过,表里如一的君子一枚,虽然是他保的媒,他做的可能性也极小。
那么剩下的,就是太后和乐平公主了。
乐平公主毕竟身在闺中,她的消息很少,不过嫌疑也不高。只因当日他见过公主一面,乐平公主因为比较受宠,所以性子难免有些骄傲,却并非恃宠而骄之人,当日气急了也并未迁怒宫人,看着并不像那种斩草除根的心狠手辣之人。
最后是刘太后。民间对这位太后的风评很好,毕竟养育了一位出色的皇帝,加上每日礼佛,叶虞也有些吃不准,只是听闻她的贴身太监郭槐有些跋扈,可这……并不能定论。
直到昨日,包大人放粮回来,带了一位义母回来。
他也是兴起让系统查了一下这位“义母”的身份,却没想到,里面还牵扯了这么多皇家秘辛,看来这刘太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