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眼见这后生衣着光鲜,瞧着不像武林中人,出于好意一把将他拉过些,凑近了他低声道“小后生,我劝你别好奇过头,你瞧那些门口站着的带刀武士了没有,他们是神教的人,你这般冒冒失失不怕被人怀疑抓了去?”
那少年吐吐舌头,嘿嘿一笑道“谢大叔了,我这不是好奇嘛。那个,大叔,给我两个烙饼吧。”说着从背后的行囊中取出一个银壳子递了过去。
卖烙饼的一看吓了一跳说道“哎呦,这位爷,这么大的钱我可找不出,要不你去前边那条街找家银号换了铜钱来吧。我这一个饼子只要一文钱。”
那少年也不在意,直接将银子塞在那位大叔手里,道了声谢就抓着饼子边吃便问“这么多人排队是干嘛的?”
中年人见他出手大方,便也知无不言了,压低声音凑近了说道“下月初五便是端午节,每年神教都会招一批帮佣,如果干的好就会被留下,这不,十里八乡的都来了。哎,这神教新任教主真是不得了啊,只要是为神教干活,要是出了事,神教给的银子都能好好过一辈子了,这不,大伙都削尖脑袋往里头钻呢。”
少年好似来了兴致,问道“那个教主我听说过,是叫东方不败对吧,还是武功天下第一。”
中年人呵呵笑道“可不是,神教教主武功高强,又是仁义,哎,只是这几年、、、”
少年眉头微皱道“这几年,这几年怎么了?”
中年人瞧瞧四周,声音更低,说道“其实啊,跟咱们小老百姓没啥,只是听说这神教都是由一个叫杨莲亭的把持着,我曾听人说,那个教主的结拜大哥很看不上他,说他、、、哦,说他残杀忠良,扰乱神教什么的,你想,这教主的结拜大哥都这般说,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希望教主早日除了那人吧。哎呦不说了,我的饼子好了。”
少年若有所思,之后一笑便朝街道拐角处走去。
黑木崖上这日很是热闹,再有几天便是端午,这日零零散散的送上一批百姓上崖,杨莲亭坐在天风堂正位上与杜青峰闲聊着。
“杜堂主,这次扩招的人手可得好好查验了,别让细作混了进来。”杨莲亭手里拿着杜青峰孝敬的一只白玉杯看得认真。一旁的杜青峰拍着胸脯道“总管放心好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不出错。”
放下白玉盏入锦盒内,杨莲亭笑着说道“我自是相信杜堂主你的。行了,这事儿就劳烦杜堂主了,杨某这便告辞了。”说着一扬手中锦盒说了句“这个就多谢杜堂主了。”便大摇大摆出了门。
走出天风堂,杨莲亭一摇一晃的在神教内闲晃,这瞅瞅那看看,到也觉得有趣。如今各处都在布置,走哪都是总管长总管短,听的杨莲亭得瑟非常。不觉间晃到了大统院,想着几年前还在这住过心中有些感慨。于是将手里物件往身侧小厮手里一丢,说了句在这等着就晃晃悠悠进去了。
如今的统院不似以往,那是重修大殿时他连带这处也一并重建了。如今是砖墙瓦房,看着整齐的房舍杨莲亭满意的点点头。走了一路,有些认识他的便上前行礼,杨莲亭自然只是点头便过了。
远处人影憧憧,遥遥望去想必是今日刚收的杂役了。瞧着前面忙碌非常杨莲亭也不愿上前添乱,转身走了一段,却见又来了一批,领头的见了立马上前拱手躬身一礼道“杨总管,您怎么来了,晓得立马去通知管事。”杨莲亭自然不认得这人,摆摆手道“不必,我只是随意看看”说着抬头看向他身后的十来个人,瞧着多是些年纪不超二十的年轻人,点了点头道“这些是新来的?”那领头的立马上前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拜见杨总管。”那些人闻言各个躬身道“见过杨总管”杨莲亭对这种情景一直很受用,点头“嗯”了一声,交待了几句便走了。
杨莲亭又随处晃了晃,太阳偏西后就打算回密园。走到大殿后,绕过长廊,进入石屋,推开石墙取出钥匙就要开门。这时杨莲亭定住不动了,为什么?还能为什么,杨总管小命危在旦夕。
寸长匕首正架在杨莲亭脖颈之上,杨莲亭一动不敢动,心说那些个“眼睛”都死哪去了,再不来老子就要归位了。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杨莲亭心中问候了“眼睛”们的八辈祖上,还不忘念叨了情人本人。见身后贼人不动,杨莲亭强自平静下来道“你是什么人,可知晓我是谁。”这时候身后那人终于开腔了“怎会不知,杨莲亭杨大总管。”杨莲亭心中更紧张,能在黑木崖这么轻易到这里的那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了,这时候又能明确说出他是谁,那么这人一定是有备而来。他杨莲亭可是很惜命的,不过性子使然道“你究竟想要如何?我一旦有差错,你逃不了。”那人并不在乎,许久后说道“开门,我要进去。”
杨莲亭此时心中盘算,心道“这人究竟是谁,要进去?这处有铁门把守,看似形如监牢,难道说他是根向问天是一路的,难道他以为这地下关的是任我行?不过,他要下去那就下去好了,以东方不败的武功,除了几位大神,估计没有一合之力的人了吧。”那人似乎等不及,在杨莲亭膝弯处狠狠踹了一脚。杨莲亭一个不防备腿一曲,膝盖、鼻子都狠狠撞在了铁门之上。鼻血就这么趟了下来,膝盖也刺痛非常,但他杨莲亭只是闷哼了一声。身后那人笑了一声,赞了一句“果然硬气,好了,开门吧。”杨莲亭吃疼,冷汗直冒,只想着赶紧进去让东方不败拿了他之后自己在好好出出气。当下手脚麻利的开门,点燃火把。一瘸一拐的向下走去,膝盖疼痛,手撑着石壁走的极慢。许是身后那人嫌弃了,直接一脚揣在杨莲亭后背,他一个不妨跌落下去,好在此地狭窄,他又很是魁梧,没滚下几阶就停了下来。杨莲亭强压怒火,站起身只是恨恨的盯着这个年轻的让他有些差异的少年。不过他也没瞧多久,那年轻人一把领子揪着他继续往下走。
跌跌撞撞的终于到了铁门前,那少年站立不动,一手轻轻抚摸铁门,许久后将杨莲亭拉过,沉声道“开门。”
杨莲亭此刻心中在思量“这小子年纪不大,会是谁?难道是任我行私生子?这个没听说过啊。”麻利的开门,侧身想让他进去然后关门放教主的。结果那小子一把抓过他,在他身上“啪啪”点了两下,杨莲亭就此只能任人摆布。
那小子手中匕首不曾离开杨莲亭的脖颈,入院中,东方不败尖利的声音响起“莲弟,你带谁来了?”杨莲亭明显感觉到那人身子一抖,脖子刺痛传来,只是他被这小子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也说不得话。
东方不败没有听见回话,心中起疑,他今日身着的便是前几日杨莲亭送来的新衣裳,款式虽看不出男女,但颜色艳丽甚和他心,他今日还特地抹上胭脂水粉,本想给杨莲亭一个惊喜,只是那脚步声、、、
少年压着杨莲亭从假山后走出,当看到东方不败时便愣住了。
东方不败眼见杨莲亭满脸污血心中大惊,急呼一句“莲弟”便化作一团红云飘了过去,那少年完全没有看清动作,直到抓着杨莲亭的手一空才反应过来。再向前瞧去,杨莲亭已经躺在院中的藤椅上,东方不败拿着帕子为他清理伤口。
少年见了,皱眉轻喊一句“东方”,他喊的虽轻,却连杨莲亭也听见了。东方不败心中纳闷,可此时杨莲亭有伤在身他自不会管,只道“莲弟,还有哪里不舒服?”
杨莲亭此刻可以说浑身不舒服,方才那少年轻唤他是听到的,他能听的那东方不败不可能听不到,心道“这小子含情脉脉,又知晓有这么个地方。自己伤成这样又不见他东方不败动手,难道他们认识?他们什么关系?等等,这小子见东方不败这种装束、、、”这时候才想起东方不败,打眼瞧去,杨莲亭呼吸一滞这、、、瞧见杨莲亭愣愣看着自己,东方不败心中焦急,以为他那里不适,急忙抓着他的手又问了一遍。杨莲亭这时候才回过神,瞧了瞧东方不败,又瞧瞧那少年,见那少年毫不吃惊,还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再想他东方不败之前说的话、、、难道、、、杨莲亭瞬间怒目逼视东方不败,将他还在为自己擦鼻血的手打开。怒气盛大的怒喝道“老子都这样了你觉得老子还有哪里是舒服的?”东方不败心疼至极,抚着杨莲亭胸口道“是是是,莲弟莫气,我这便给你好好瞧瞧。”说着又上前给杨莲亭查看,杨莲亭抬脚将东方不败踢开,怒道“你婆婆妈妈作甚,给我把这小子的皮扒了。”杨莲亭怒不可遏的指着同样怒目直视他的少年。东方不败如今只想让杨莲亭息怒,而后处理那人便好,依旧上前握上杨莲亭的手,极为讨好道“是是是,莲弟,你先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如何是好。”
杨莲亭见东方不败依旧不动,心火旺的差点把自己给焚化了,心道“这算什么,今天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打算新人换旧人了?当初就奇怪,为何他突然说‘房里藏了人’这种话,原来是这么个事情,哼,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还能在老子面前装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