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剪刀 完结+番外 (谷草转氨酸)
- 类型:现代耽美
- 作者:谷草转氨酸
- 入库:04.10
邵含祯就知道他要说这个,现在,加上葛爷爷的忠告,他没法再像上次一样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可是奶奶的谜题还有一个未解,这个谜题现在无可避免与宿砚联系在了一起。他既要解开奶奶的谜题,也不能不在意奶奶的遗言。
邵含祯低头认真道:“你知道我现在没法拒绝你的。”
“但是你也没有答应我。”宿砚微微眯着眼睛,“没关系的哥。”他用那种开玩笑的轻松语气继续道:“你的解厄人生涯至少还有三年结束,你可以考虑三年。”
邵含祯垂眼听着,蓦地心里格外别扭。一瞬间,他很想冲宿砚直言,你直接告诉我剪断你的厄运线究竟会怎样不就好了嘛,为什么不说呢。
谁也没有再开口,各自看向别处。
进门以后,邵含祯下意识地看了看,发现了这里似乎是宿砚的卧室。大概是有阿姨打扫,就算他现在不回来住了,东西也都没有盖上防尘罩,保持着之前的样子。设计很漂亮,大概拍下来发到网上会有很多人要家具的链接——买不买得起就另说了。对比之下邵含祯只能说自己的卧室除了整洁一无是处,就是个干净的狗窝。
“难为你这个大少爷跑来我的小店了。”邵含祯嘟囔道。
宿砚一愣,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两人默契的只当刚才那茬揭过去了,邵含祯说:“换个别的感谢你吧,我尽力。”
宿砚想了想,接说:“教我骑摩托车?”
邵含祯瞪大眼睛看着他,分不清是不是在开玩笑。盯着看了半天,宿砚好像是认真的,他立刻回绝道:“不可能。”
宿砚眼神难掩遗憾,又想了想,“那……教我烤个蛋糕吧。我妈要过生日了,她说你的蛋糕很好吃。”
“这个好说,”邵含祯问说,“什么时候?”
“下周六?”宿砚试探道。
邵含祯点点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这次却生出了一丝丝古怪的尴尬。邵含祯忽然觉得屋里有点憋得慌,憋得他呼吸困难,脸有点发热。他不看宿砚,干巴巴地说:“你、你还回去真理巷吗?”
宿砚摇头,“晚上我爸在家,好几次回来都没见着他了,我今天在这儿睡。”
既然如此,邵含祯只能自己回去了。
今天店里休假,邵含祯没地方去,也不想回家。他开着车漫无目的转悠了一大圈,又想起了奶奶。邵含祯把车找了个地方停,打开音乐,声音开到震天响,坐在车里发愣。乐队的音乐没有驱散思绪,邵含祯愣了许久,摸出手机,给母亲打电话。
孙好琴接了,只听见巨大的音乐声,不由也喊起来,“含祯!你在干什么啊,怎么这么大声音——”
邵含祯才反应过来,赶忙把音乐关了,“我在车里呢——啊不是不是我没开车,我停路边了——”
“开车要小心啊!”孙好琴道,“你没看新闻之前那个,那个什么企业家出车祸,开车可要专心。”
邵含祯叹了口气,赶忙抛出正题打断母亲,“妈,你能再帮我回忆回忆奶奶的事吗,就是……她很神的那部分就行。”
孙好琴奇怪道:“怎么了?”
邵含祯解释说:“就是好奇,因为我记得奶奶好像没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孙好琴安静了片刻,接说:“那我好好想想吧。”
挂断电话,邵含祯苦笑起来,母亲恐怕是知道自己有事情瞒着她了。邵含祯心里有点难受,犹豫要不要对母亲坦白。母亲只剩下一个自己这一个至亲了,他实在不想她担心。
奶奶留给了自己一个谜题,现在,他又留给了母亲一个谜题。
邵含祯趴在方向盘上,不小心把喇叭压出长长一声“嘟”。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放下窗户冲侧目的路人致歉,把车开走了。
车在城市中穿梭,人也在城市中穿梭。因果的连续接连不断,将世界呈现成眼前的样子。邵含祯不知道自己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一环,却隐隐觉得有什么早在自己出生前就已落笔谱写。
神明看顾着有情众生、赏罚分明。世界变得公平,也变得更加严苛。
周一,手风琴咖啡正常营业。许优优和郝文轩发现老板似乎恢复如常了,同时偷偷松了口气。郝文轩憋着事情,正好赶上,凑到他跟前说:“老板,这周六日我得请假,要去外地考试。”
“好好复习,”邵含祯正在烤蛋糕呢,想也不想便说,“好好考。”
今天突然想吃巧克力磅蛋糕,趁着不忙,邵含祯钻进后厨动手。蛋糕烤好以后邵含祯慢慢切,抬头发现宿砚出现在了后厨门口。整个手风琴咖啡现在对宿砚从哪里冒出来见怪不见,邵含祯一想,好像是到他下班的时间了。
就着刚切下来蛋糕的手,邵含祯捏着一块儿蛋糕送到宿砚嘴边。宿砚愣了下,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吃了,边嚼眼下边慢慢有点泛红。他还没咽下去呢,许优优也冒出来,张着嘴道:“我也要吃!”
邵含祯头也不抬塞到她嘴里,宿砚顿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紧跟着,郝文轩进到后厨,问说:“吃什么呢?”
邵含祯切下来一块儿,同样喂到了他嘴里。
宿砚在旁边站着,嘴里那块儿巧克力的磅蛋糕突然没有刚才甜了。他抿起嘴,莫名有点不高兴。
第三十九章 ·请假
不管怎么说,困扰许久的一桩“心病”算是有了答案,邵含祯感受有些复杂,奶奶是不会希望她的默默付出反倒给自己再上一层枷锁的。邵含祯觉得奶奶的解厄人生涯一定很出色,既然最后自己无可避免也成为了解厄人,至少他也要像奶奶一样出色。
周二是许优优固定休息的日子,平时店里两个人其实也忙得过来,无非就是动作得麻利些。周三邵含祯开了店门,等了半个多小时,许优优才姗姗来迟,看着无精打采的。她平时很少迟到,邵含祯便问了一句,许优优只说自己晚上没睡好,今天不小心起迟了。她脸色确实不好,邵含祯便没再多问。
宿砚消失了几天,不用问也知道是系线去了。邵含祯本来也不多嘴问他这些,眼下他更在意另外一件事:许优优到底怎么了?周三的时候她的状态也没调整过来,到周四更是变得整个人心事重重,愣是给客人上了一杯没打气的气泡水。邵含祯给客人连连道歉,又送了块儿蛋糕,回来后厨一看,许优优低着头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许优优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出错的次数可能比邵含祯自己还少。邵含祯叹了口气,站在她旁边问说:“你怎么了?”
“失恋了,还是跟朋友吵架?”邵含祯看了眼外面,眼下不用有人一直在外面盯着,他把门半掩住,“出什么事了?”
许优优自己垂着头愣了会儿,吞吞吐吐说:“老板,我周五和六日想请三天假……我……小郝这不正好这周末也不在……”
“就为这个?”邵含祯哭笑不得,“你早说啊,又不是地主家的长工还不让请假了。就为这个你哭丧脸好几天。”
许优优摇摇头,又点点头,只说:“我请假回一趟家,周一早上肯定回得来。”
邵含祯一愣,刚要开口,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看一眼,见是宿砚打来的,便说:“没事,你去忙你的事吧。宿砚给我打电话了,我去接一下。”
他拉开门出去,走到后巷接了,“喂——”
“哥,”宿砚简短道,“剪线。”
“现在?”邵含祯有点头疼,他看了眼时间,“稍等一下行不行,十分钟。”
宿砚答说:“嗯,不急,你和我一样有二十五个小时的。”
“不用那么长时间,”邵含祯拉开后门回店里,“这样,过十分钟你到楼底下等我吧,我们骑车去,你等我跟店里说一声。”
“好。”宿砚答应下来,挂断了电话。
邵含祯吸了口气,回到店里边解围裙边冲许优优道:“优优,我出去了,六点你把店关了吧,别等到晚上再紧赶慢赶着回家了,我走了啊。”
他扫了眼桌子,看样子这几桌马上也要走了,六点肯定能关得了门。邵含祯看看表,这会儿宿砚也刚从图书馆下班。他快步往家走,上楼拿了车钥匙和头盔,下来时正好碰上宿砚刚站稳脚。
两人对视一眼,邵含祯问说:“远吗?”
“不远,”宿砚摇头,“但可能,有点不太好找。”
他正说着,邵含祯冲他伸出一只手。宿砚微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手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他的手,然后立刻就缩回去了,像是火烧火燎的。邵含祯毫无所觉,把头盔丢给他,自己跨上了摩托车。
黑线在视线中延伸,指引着解厄人方向,很快,邵含祯就明白宿砚为何说有点不太好找了。不是可能,是就是不太好找!黑线将两人引进了一片老城区,这附近的路比真理巷还要狭窄复杂得多,有些小巷子别说过车了,并排走两个电动车都费劲。两人眼睁睁地看着黑线绕了一圈,竟然把两人从一小段极其窄的岔路上绕回了先前走的方向。
邵含祯把车停在路边,转头问说:“有没有可能带错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