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公司,晏珩西乘专用电梯到达办公室。男人时常有加班的需要,有时处理工作迟了,索性睡在公司里,因此办公室里常备着换洗衣物,只是近段时间以来倒是因为某些私人原因,不再总是扑在工作上,连带着刘秘书近来也得空不少。
晏珩西拉开衣柜,随手挑了一件鸦黑色衬衫穿上,整理袖口间,回头对着刘秘书问道:“会绑扎么?”尽管不明所以,刘秘书还是回:“会。”
“帮我把左手包扎上。”
会议进行到三十分钟,会议室的门被拉开。
晏珩西衣装端整,神态随适,连开口都是一副从容的口吻:“抱歉各位,我迟到了。”落座后,男人向汇报人比了个继续的手势,道:“继续。”
早上的事故似乎不能影响他分毫,鲜红滚烫的血迹在手上冷却后,换上楚楚的衣冠,晏珩西又变回了无懈可击的晏先生。
只有男人自己知道,那把刺进韩琛身体里的刀在他心里留下了怎样深的裂缝。
十一点四十,会议结束。晏珩西却没有回办公室,松了松领带 ,叫来刘秘书,问:“人呢。”
没指明是谁,刘秘书却一下听明白了:“先扣在保安室了。”
晏珩西来到保安室时,就见肇事者坐在椅子上,前面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安保。听见门开的声音,室内三人都往门口方向看过来。两名安保隔着一段距离向晏珩西问了好,肇事者的反应与之相比则有些大了,看见晏珩西进门瞬间站直了身体。男人却似饶有兴味,走近的同时,唇间勾起冷冷的笑意。
晏珩西站定,目光幽幽,从上往下把伤人的男人打量了个遍,开口:“谁指使你的?”
被问到的人身形一顿,旋即抬头,神色微滞间目光避了过去:“能、能有谁?你们这些靠吸人血发财的资本家本来就全都该死!我、我只是……”
晏珩西轻哼,再看过去时,眼神带上了几分蔑漫:“你左手腕上有圈发黑的皮肤,平时应该有戴手表的习惯,戴的是金属表带;无名指指根有圈皮肤颜色偏浅,是戴戒指留下的痕迹,只不过不久前你离婚了,戒指也就摘了下来;你身上的衣服都穿得便宜,与之相比,鞋子却是价格不菲的Santoni。看样子,是穿得久了难以有个好价,才没有出手卖掉。”
晏珩西顿了顿,语带嘲讽:“你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左右,身材却已经开始走形,平日里做的必然不是体力工作。结合你之前的穿戴和现在的样子,你应该是在哪里拿着高薪工作的白领,却因为某些原因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宁城赌博不合法,有门路声色犬马的场所你也进不去。让我想想……你是背着你老婆去炒股了?前几个月盛华发行的IT股买进了不少吧,本来指望着大赚一笔,没想到投进去的钱都打了水漂。”说到这,晏珩西甚至哼笑出声,“不懂见好就收,也不懂及时止损,果然是个蠢货。”
“你!”
“安静点。”晏珩西不耐烦地打断,语气沉下来,“你明显做足了准备。刀带了两把,嘴里还藏了制造发病效果的药物。你口口声声说目标是我,那就奇怪了,在被松开后,你明明有机会把刀对向我,为什么反而对向了……韩琛。”提到青年的名字,晏珩西神色又沉下几分。
“况且,你从未在晏氏任职,我和你的矛盾从何而来。”
“我……”被晏珩西一通剖析,肇事人已然不敢再和男人对上视线。
“还不肯说实话吗?也对,像你这样的蠢货不懂及时止损也正常。”晏珩西见状,反而后退几步,站得离他远了些,“我本来打算放过你,只要你肯说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我把你送交给警察,他们会帮我调查清楚。”
“至于你,故意杀人未遂,可以做好四十岁出狱的准备了。”说完,晏珩西就打算转身离开,却突然被肇事者叫住:“等等!”
“只、只要我说了就放我一马是吗?”
“当然。”男人听完,微笑着说道。
“我说!”肇事者急忙说道,“是杜邢潇!我炒股失败后,就一直倒霉不断,因为工作出现失误被开除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是杜邢潇!对,是他……他说,只要我帮他办一件事,就不开除我,还、还会帮我还高利贷……”“我、我也是没办法了……欠的债每天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老婆也跟我离婚了……他说只是给个教训,我捅了他就好,还说受伤的人是孤儿,不会有人在乎的……”
“然后你就答应他了。”听到这,晏珩西已然阴沉至极。
“我实在没办法了!”先前还低着头的人突然抬起头来,眼泪一颗颗地掉下来,“要债的人我也惹不起,再没有出路我就只能去跳楼了……”
“那你去跳楼吧。”
还在落泪的男人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晏珩西,犹疑开口:“你……”
没有理会肇事者的反应,晏珩西转身就走,说出来的话也冷酷。
“报警。”
怒意翻滚,晏珩西这次势必要狠狠地教训杜邢潇。
韩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踏进一片荒凉的冰原。冰天冻地,北风啸啸,韩琛孤身一人,捧着一个玻璃罩子,踩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
青年行得艰难,头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途中甚至打滑了几次,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还是想着风来的方向行进。跋涉不久,韩琛停下了脚步。
他来到了一朵红色的郁金香旁边,小心翼翼地把带来的玻璃罩子盖上去。
苍白天地中的唯一一抹鲜亮。
花朵停止摇曳,青年浅浅地笑了下,伸手抚上透明罩子,打算离开时冰雪却突然砸下。
风雪来得又急又烈,韩琛怕暴雪伤了这株郁金香,蹲下身去把玻璃罩子护在怀里。极端天气下,人体的温度流失得很快。韩琛很快就感受不到指尖的温度了,他变成了一块冻石,只觉得稍一触碰就要碎裂。冷到极致,身体里又燃起一股烈火,从腹部骤然烧起,烧开他的身体,流出滚烫的热血,让他感受不到冰寒的痛楚,只能感受到神经兴奋的跃动。
呼吸混杂着血液的热气蒸腾,韩琛受不住冰寒两重天的夹击倒下去,却并未砸到冰冷的雪面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转头去看郁金香,却发现罩子里的鲜红不见踪迹,只有眼前的晏珩西。男人似乎在喊他的名字,韩琛却什么也听不到,看着晏珩西焦虑的样子,只想伸手抚平他的眉间,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花变的人是不应该伤心的。
韩琛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腹部一阵酸麻,甚至隐隐作痛,睁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亮后,意识逐渐恢复清明。
有些口渴,韩琛转过头,想下床倒水喝时,却看到了枕在他手边的晏珩西。
男人睡着的样子很乖顺,额发落下来,光线安静地洒在男人的脸上,让此刻美好得像一幅清浅的油画。
光影流转间,韩琛不禁伸手抚向男人的睡脸。
晏珩西却突然醒了过来。
第40章 醒转
晏珩西推开包厢门时,就看见杜邢潇和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玩牌。
听到门响,里面的人声倏然静了下来。七八双眼睛朝着门外的方向,似乎没有料想到向来高傲的晏少爷会纡尊降贵到这里来。
等人走得近了,才有人从惊愣中回过神来:“晏总,今儿怎么到这里来了。你提前打声招呼,我们几个……!”
晏珩西没有理睬招呼的人,直直大步向着杜邢潇走去。
砰。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杜邢潇已经被一脚踹到地上。不给人爬起来的时间,晏珩西抓起杜邢潇的头发把人摁到地上。
不速之客来得意外,杜邢潇没想到晏珩西会突然发难,被掼到地上,脑袋一时间从醺然酒意中醒过来。“晏、晏总……怎么突然来了……”杜邢潇试图撑起身和晏珩西进行对话,后脑上的力道却压得他只能脸颊贴地。
“杜少爷人逢喜事,连酒都比平时喝得多了不少,”晏珩西看着散落在桌边的酒瓶子,带着凉凉的笑意开口,“我当然要来听听,是什么事值得杜少爷高兴成这样。”
杜邢潇吃痛,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爷,听晏珩西问起来喜事为何,还懵着:“不是什么大喜事,就、就是今天教训了一个小子,出了平日里的一口气……”说到后面,杜邢潇感觉到贴地的脑袋被更加用力往下摁了摁,蓦地意识到似乎说错了话,声音渐渐低下来。
晏珩西一副找麻烦的架势,又撞上今天他找人教训韩琛的日子……联想到晏珩西昔日对韩琛的种种偏袒,杜邢潇豁然清醒,有个念头直直撞了进来。
他或许从一开始就误会了,韩琛并不是什么晏氏的普通员工。韩琛跟在晏珩西身边,晏珩西这段时间还总是与他过不去,先是顶楼泼咖啡,后又亲口承认找狗仔偷拍的事,俱乐部宴会还当众给他难堪。两人本没有过节,若说只是因为撞见他在晏氏为难韩琛一个普通员工而和他过不去,似乎大可不必,且听晏珩西的话,在晏氏那出闹剧之前,自己就被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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