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蓝哆嗦着嘴唇,她不断地摇着头,苦涩地说:
“求求你……乔霖,不要再说了……我真的……”
她的五官揉在一起,看起来好像十分痛苦。下一秒,女人却突然举起那断斧,铆足了劲,往地上狠狠砸去!
乔霖瞳孔一缩,暗道不好,抬起手就想利用磁力手套,去构建能作为缓冲物的软垫,没想到磁碎片还未擦到地板,那巨斧就已经嵌入地里!
咔啦咔啦,蛛网一样的裂缝攀着断层而上,那口腔花纹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不停往外吐着糜烂的血肉,黑色的血如涓涓小溪流,爬向碎裂的地面。
“不……”乔霖的手还悬在空中。
“撑住!”他听见刚帮女孩处理完左手的黎沃大叫了一声。
乔霖感觉冷汗湿透了背部,他转过头——他感觉自己的脖子如生锈了一般,怎么也拧不动。
悬挂在那边平台上方的光弹静静燃烧着,散出渗人的青光。
一个小小的脚丫子从女孩的身体上脱离,一蹦一跳,跃到了平台上。蠕虫一般的肉瘤在断踝处钻出来,扭到血泊中,肿胀过后便“咚”一下爆开,跳出下一个提示词。
“原谅我吧,我的孩子,请原谅我吧,”檀蓝轻声说,目光里有一汪惊恐的湖水,她道,“那女孩身上挂着我的锁,提示词已经藏在了她的四肢里。乔霖,我亲爱的孩子,你是选择,救她,还是杀她?”
“时间……真的不多了。”檀蓝用那汪惊恐的湖水,恬静又畏惧地看着他。
…………
夜晚九点二十分,圆月如盘,白阳城,城堡禁闭室内。
玛格面前是个倒下的高大男人,他后脑勺破了个大洞,白花花血淋淋的脑浆喷得四处都是,肠子哗啦啦地流了一地,只见连弩的那支箭直直穿过男人的心脏,在背部露出一点绿色的箭尖。
她好像听到了避|孕|套被用力吹破的声音,砰——啪!原来是男人压着的内脏破了,腐烂的恶臭瞬间洋溢开来。
红棕色短发的女人在僵立几秒后,突然感觉胃中翻涌,但奈何许久未进食,只能一阵阵干呕,她感觉肠胃已经痉挛了。
“对了……对了,”玛格不断喘着粗气,滚烫的血溅到手上,她却觉得无比寒冷,“那个……那个孩子……”
她踉跄地朝鼠耳被绑处跑去。
鼠耳的右臂已经消失了——直接从右肩边缘削下,缺口平整,但奇怪地是已经不流血了。玛格看见他干黄发皱的皮肤上,有个格外明显的粉色小点,不禁想起天马为自己注射的白阳疫苗——这种强大的药剂可以瞬间增强人体机能,甚至有“起死回生”的作用……也不知是如何研制出来的。
她摇了摇头,将混乱的思绪晃去,跑到鼠耳背后,刚想开口,不料看到鼠耳怀里那孩子的样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感觉肠胃的痉挛仿佛更厉害了。
浑身都是鞭痕的鼠耳抱着甲虫,凸起的肩膀颤抖着——那孩子由头顶至尾椎骨,被平分成两半,但血却没有爆出,他的身体比冰块还僵硬,睫毛和眉毛上结了淡淡的冰霜。
玛格感到裙摆被谁扯了扯,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彩蝶睁着一双闪动的大眼睛,半张连染上了妖艳的红血,轻轻地问:
“甲虫怎么了?他是死了吗?”
问罢就要绕过玛格去到鼠耳身旁,玛格立马将她抱住,用成年人的身躯挡住了后方惨象。她将她抱得很紧,终于感受到一点活人的热量和心脏的跳动后,她颤声道:
“不……不会的,等会儿大家就能一起回去。”
彩蝶小小的一团,缩在她的怀里,说:
“那为什么不能让我看他?我想跟他说两句话哇,他说任务结束后请我吃糖的,我还没拿到呢,如果大家都拿到了,我没拿到,这可不行。”
玛格感到遍体的恶寒,她将彩蝶抱得更紧,已不知能使用什么谎言了。
“嫂……玛格姐姐,让我去呗,让我跟他说句话呗,他跟我玩得最好了,我们要一起走的。”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内脏的腥臭萦绕不去;巴底律世界的夏夜不算寒冷,甲虫头上的冻冰开始融化了,血水砸落下来,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呀,玛格姐姐,你让我去见见他吧……”
“我们要一起走的,要一起走的……”
说着说着,彩蝶的声音越来越小,玛格感到胸前的衣服湿润了,女孩的小手紧紧揪住她的衣物。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就不能一起走呢?我想跟他一起走哇!带他回边缘城吧,快回家吧!我想跟他一起回家啊!”
彩蝶开始啜泣起来,玛格鼻头一酸,无声的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夹杂着劣质的眼线粉,在苍白凹陷的面颊上划伤两道黑色的痕迹。
“我想跟他一起回家!我想跟大家一起回家!还有大师兄一起!一个人也不能少!我要跟大家一起回家哇!!”
彩蝶嚎啕大哭起来,玛格将她拢住,痛苦地说:
“马上……就回去,再也不来白阳城了。我们马上就回去……”
蛾子摸去白阳人身上的武器,将地图插在腰带里,他背起了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箱子里满满当当装着光盘。他的眼镜已经碎了,手脚割伤无数,但他仍然步伐稳定地走到鼠耳旁边,然后一言不发地跪下。
彩蝶的哭声敲击在禁闭室的每面墙壁上,像穿透一切的回声,一波波折射在每个人的心底。她本不该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现在还在白阳城堡里。
但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提醒她。
橙黄的灯光倾斜下来,到处都湿漉漉的,没有天空与夏风的这里,潮湿得过分阴冷。玛格看见天牛独自一人站在门口,背对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手上还握着甲虫的塑料手表。
——甲虫是被那白阳士兵杀死的。
士兵炸开地砖后,我们被一个个提了上去,随后被四把锁锁住了手脚。应该是……为了不出差错,那人通过记忆脑向上级发送信息,不知什么时候,我看到天牛偷到了钥匙,把锁开了。
他摸到了的武器,打响了第一次反击。
然后,彩蝶、甲虫和蛾子也纷纷解了锁,战斗就这样开始了。
火力被他们引到那边,天牛溜过来帮我开了锁。
我看见蛾子在组装小炮,一炮轰出,那人的脑袋开了花……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其实大家都这么以为的。
那人明明脑浆都漏出来了,却没有死,我和蛾子、天牛和彩蝶在讨论出去的路线,他站起来了,掏出一把枪,将正在为你开锁的甲虫冻在原地,然后一刀劈开了他。
蛾子跑到小炮上调适,天牛用刀戳他,可他没有半点痛感似的,朝彩蝶跑过来。
蛾子的第一炮打了个空,天牛被他扔在一旁,再是第二炮,把他的肚子轰开了,我看见他的肠子流了下来,内脏流了下来,可是他却没有停下。
他抓着彩蝶的头把她提上来,我吓坏了,过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才……想起了我的连弩,我对准他摁下了扳机。箭穿透了他的心脏,然后他终于死了。
然后你才醒来。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也看到了吧。
玛格的声调几乎没有起伏,她的嘴唇一开一合,像一个木偶,眼神无光。
她跪在甲虫面前,那孩子还保持着抬手解锁的姿势,心脏也永远地保持在了舒张的那一秒。她不敢看鼠耳的眼睛,却感觉不到那中年人的怒气。
死亡的静谧过后,还剩什么呢?有谁被拯救了吗?
玛格已经找不到答案了。
突然,鼠耳低声开了口:
“是你……把他们带过来的吗?”
玛格身体一僵,她知道这些孩子的师父已经愤怒了,她明白失去重要之人是什么感受……现在的他,应该极其厌恶将这些孩子卷入风暴的自己吧。
“是我。”玛格轻声道。她已经做好了被辱骂、被殴打的准备——或许,她又做好了死亡的打算。
她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自己“所谓伟大”的“拯救梦想”,为了一昧模仿他人的“找寻自我价值”,她没有谨慎的头脑与强大的勇气,她把这一帮小孩子拉入伙,她一个成年人被这个小队不断地保护……她理应接受跟死亡平等的惩罚。
玛格这么想着。
然而,只听鼠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了她一眼,将地上的布袋子撕开盖到甲虫身上,把他裹起来,抱到了怀里。
他的脊背弯了下去,像一株硬生生被折弯的树,他不知是对跪在地上的玛格,还是他剩下的三个活着的徒弟说:
“走吧,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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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广州热起来了(小难受)……
第69章 三线交汇(6)
兰晴被逼到墙角,面前是那肥硕的男人,他赤|裸上身,面目狰狞,几缕若隐若现的黑雾,在他脖颈的细小针孔内冒出。
刚刚的激斗中,兰晴竟不敌这人,她手中的毒簪被扔到了一旁,如今赤手空拳、药效渐退,新伤旧伤都一股脑翻了上来,把她熬得憔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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